“我看曹操和马延就算有摩擦也很难起冲突,如果是别人或许早就开战了,但曹操坐镇,以他的脾性,必然隐忍退让,不会率先攻击,这个后果他是不会承担的,但这个马延我就无法知晓了,也不清楚文丑和袁绍的到底给了他什么指令,不过我们也不用担心,只要不掺和,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多半还是以曹操退让来化解眼下剑拔弩张的局面。”
徐庶想了想,点点头,道:“如果他们两者打不起来的话,那张辽必须要在和平解决之前抵达寿春,用袁术点燃他们的战斗!”
“这可不容易。”刘澜闭着眼,脸色不算好看,因为他清楚曹操既然要忍让,那自然会做到有理有据有节,绝对不会给马延任何借口,我猜测最后袁术还是会被马延安全带离,除非马延另有人物,他此行就是要存心搞摩擦,逼着曹操动手,好为冀州出兵找借口。”
“应该不会吧,袁术那么看重名声和脸面之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袁术而背上骂名呢,毕竟袁术可是谋逆的大罪啊,这个时候和他划清界线都来不及,引火烧身的事情,他不会做吧?”徐庶分析着,这也是二人在冀州拒绝出兵寿春之后一致的看法。
“此一时彼一时。”刘澜沉声说道:“袁术一败,这天下也就显而易见了,既然到了袁绍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你说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何况他既然出兵,必然不会以为袁术报仇这样会令他背负骂名的借口。”袁绍不傻,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说白了就是从小骄横惯了,但是有一点别忘了,袁绍虽然毛病多,但他也不是一无是处,有德而无才,所以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出兵兖州,那就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口实,一早就想好了借口,不然的话,他这个大将军可就真的是有名无实,如同废物一样了。
徐庶脸色难看得可怕,眼中的精光已不可抑制地显露出来:“对,主公说的不错,袁绍不蠢,大将军府里的那些谋主们更不会给人口实,要么不出兵,出兵自然就不会让人挑出理来,所以我看兖州之战不管袁术最后是走还是被杀,都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了。”
“对,袁绍现在说白了就是一个出兵的借口,可这出兵的借口其实是最不好找又是最好找的借口,与其等着马延摩擦,河内反而是更好的借口,难道不是吗?”
徐庶一愣:“可河内已经结束这么久了。”
“久吗?”刘澜笑了,他记得历史上刘备出兵江东为关羽张飞报仇,难道是当下吗,并不是,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那都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所以说啊对于这些诸侯们来说,报仇说白了就是一个幌子,这个幌子不过只是为了出兵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让世人知道他并非兴的是无义之师罢了,这一点和曹操为父报仇攻打徐州的道理是一样的。
袁绍真要出兵兖州,这样的例子能想几百个出来,反而让马延引起摩擦其实并非急切,当然了这都是他的一家之言,袁绍到底会用什么借口出兵,已经并不在意了,只要清楚他会出兵就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文丑在徐州的部队就一定不会向高邮移动,卑职怀疑袁绍着有是在瞒天过海!”
“其实现在袁曹矛盾还未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当然关键其实还是取决于我们的态度,既然我们已经向袁绍表态了,那么现在文丑准备前往高邮的准备,必然会在不久之后变成秘密前往泰安,你可要让内卫多注意一下高邮与徐州的情况。”
“卑职还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袁绍和曹操各占了徐州一般,可以说是和我们三分了徐州,如果袁绍真要往回抽调部队,难道他不怕被曹操发现?”
“袁绍既然要调集主力部队返回,那多半一定会十分隐秘,曹操未必能够察觉,就算察觉,你认为他敢先下手吗?不敢,那就提心吊胆,可日防夜防反而防不住袁绍。”刘澜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袁绍如果真的铁了心攻打曹操,不管他这么防备都是没有意义的,就好像长江防线,这么长的防线又能防哪?防头不防尾,而曹操的情况也一样,他能防哪,是防河内还是防白马是防青州泰安还是防徐州?到时候处处设防反而等于处处不设防。
主公这番话让徐庶深以为然,必须要说主公的判断显然是无法反驳的,如果曹操敢先下手,反而会简单一点,可他如果没这个胆量的话,那不管怎么防袁绍都没有意义,袁绍既然要打曹操,肯定是攻击软肋,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主公,虽然我们要袖手旁观,可是如果曹操吃了大亏,那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要不要提醒一下曹操,跟他泄露下这些消息,让他小心一些?”徐庶有些担心,他害怕袁绍一战就消灭了曹操,那时候才是真的失策。
机关算尽太聪明,刘澜经历过太多这类的事情了,犹豫着,最后还是轻轻点头,道:“元直所言极是,我担心误了大事,不过提醒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让曹操心里清楚这一情况,做好准备也是必要的,最少要保证他们二人的僵持,绝不能出现一方压制甚至是一边倒的情况。不过现在说还太早,他也未必会信我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如这样,只要文丑的主力部队返回,我就立即派人侧面提醒下曹操,让他小心。”徐庶想了想,眼下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虽然能不能又作用,作用是好是坏都不知道,但这是他现在能想到最好的一个处理结果了。
“也只能如此了。”无法改变,却又想改变,可是这个时候,其实已经与刘澜所知晓的立时有了很大的区别了,没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最后的结果到底怎样,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虽然身为统兵大将,他可有通过自己多年经验进行猜测,甚至还可以跟关羽攻守推演来推敲袁曹战争的走向,但攻守推演终归只是攻守推演,并不是战争,他的意义和博弈其实是一个道理,最多能够推演战争的走向,却根本无法左右战争的结果,毕竟战场之上,每一粒棋子都是活生生的人,而棋枰与攻守推演,都是一粒粒没有生命的石子,归根结底,决定战争身份的还是人,而不是石子。
徐庶从主公的书房退了出来,把书信依次派发了出去,接下来已经许久没有与九江有任何联系的他又开始了与陈果联络,不得不说陈果自跟着大哥去了长沙之后就在长沙与磨练之间来回反复,他的哥哥希望他离开危险的地方,回到秣陵,而徐庶也希望他主持内卫的大小事情,而刘澜却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说实话陈果有那么一刻的犹豫,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希望继续留在长沙大哥的身边。
虽然这样很容易被一网打尽,但是他现在也在孙策身边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如果返回秣陵,被发现了,对大哥的安全极为不利,其次他在大哥身边开展工作,能够帮陈登解决不少麻烦,他现在也算是孙策手底下有一号的将领,有些时候忙起来根本就没时间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却是他能够胜任的,所以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陈果又返回了九江,这可气坏了陈登,他们老娘就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如果都有不测,那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他急着把陈果送回去,说白了就是想给老陈家留下跟独苗,也好传宗接代,可现在看起来,自己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
陈到爆发了,打发脾气,最初他把这一切都视作了刘澜的决定,毕竟多年未见,就算是当年也不过就是几面的交流,后来就这样到了寿春,这一切让他对刘澜的忠诚并不高,反而在他心中,刘澜现在远不如孙策。
可是老父亲这些年一直都是刘澜照顾,他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当然他做不出来,他的兄弟未必不行,在他眼中,他们兄弟都出仕寿春这是危险的信号,这表明他们把重注都压在了刘澜的身上,可是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一旦刘澜又有不测发生,又或者最后是其他诸侯荡平乱世,他们二兄弟都要跟着倒霉,所以他现在更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去其他的诸侯营中,当然最好是袁绍和曹操,在他眼中未来能夺取天下的豪杰,无外乎袁绍、刘澜以及曹操,如此一来,自己在寿春小弟陈果则留在冀州,一南一北逍遥快活岂不是更好,就算日后有一方败了,在他眼中最终能掌握大权的,也一定是他们几个,而他最看好的则是袁绍和主公。
在他眼里,这二人必然有一人会夺取权柄,二兄弟最后起码有一人能够身居高位,不说裂土封侯吧,从龙之功是免不了的,最后身居高位在所难免,可是兄弟不管说什么都不听他的,当然这也是陈果所处位置的特殊,而他是内卫的头领又是如论如何都无法也不能告诉大哥的。
陈到看到返回的陈果,非常后悔,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年自己年轻气盛,把身家都放在了刘澜身上,不得不说当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如果是此时此刻,他绝对不会做出当时那么冲动的事情来,当然就算是现在,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假亦真时真亦假,比起刘澜当年的救命之恩,孙策对他的兄弟之情让他已经很难在对他做出不臣的事情来,他很痛苦,而这些则是他当时接受刘澜命令前往寿春使所无法预计的,比起刘澜,在九江在孙策身边才会让他有家的感觉。
可是他没有选择,老母这几年来被人家赡养着,他也知晓刘澜那是真的把自己的老母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在照顾,就这份情,陈到再混,也无法报答,再加上兄弟前来,有些事情也有没有了选择。
而这些,则是徐庶和刘澜所不知晓的,在他们眼中,陈到是一年如一日勤恳的谍探,当他回到公房的一刻,看到了来自九江的消息,以前这条线是直接归刘澜直接负责,由陈到接受消息,直接传达给自己,但是陈果去了九江之后,徐庶便接了过来,也知晓了他们兄弟的前因后果,当他看到那隐秘的纸条之后,没有拆开,而是再一次来到了诸葛之前的书房,好在诸葛并没有离开,由许褚通报了一声之后,他便再次入内。
看着去而复来的徐庶,他笑着问道:“书信传出去了?”刘澜还以为他这是来复命的,其实这种事情没必要回复,有空说一声就是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当他神神秘秘拿出一张便条的时候,刘澜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对于孙策的消息,其实一直都在刘澜的掌握之中,包括他曾经接受过曹操的委任,出兵秣陵,只不过因为随着自己撤往广陵而作罢,那个时候孙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前来,那才是有来无回呢,可是这一次当他再次决议准备出兵九江之时,却没想到九江却又传来了消息,或许这就是明明只自有天意吧,孙策终于坐不住了。”
刘澜打开便条,上面的内容之时简简单单几个字,不过看样子孙策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吴郡,不过没有了舅父吴景里应外合,孙策可没胆子贸然出兵,甚至刘澜觉得他还在等着草原与自己开战呢。”
刘澜看完便条,看了一眼徐庶,道:“九江传来的消息你看过了没有,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