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圣上,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鲁莽。”阎象也明白袁术现在的想法,可正因为这样,才要越发小心,而似他这样,看起来豪气干云,可说白了不就是添『乱』吗,最后必然功亏一篑。
“这不是鲁莽,这是我思虑再三的结果,你我二人现在与其在这里担心这个害怕那个,不如放手一搏,成功了寿春可保,失败了我们就一路向南寻求日后东山再起。”袁术瘪瘪嘴,一交激动,反正商议不出一个结果,那就不如孤注一掷,反正最坏的后果都是一样的。
“天子,我们向南还能到哪?以往还能去九江去豫章,现在呢?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去就能去的时候了,南面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就算这两处我们能去,可同样在刘澜的威胁之下,一样的,南逃死路一条罢了。”
死路一条?袁术最后的希望在那里,就好像当年的匡亭打败一样,虽然最后也没去九江和豫章,但是一路南逃却也让曹『操』望而却步,这才有了他再次东山再起的机会,他现在还想故计重施,却发现如今的天下格局早已发生了改变,他现在南逃的结果,无异于羊送虎口,他的眼神为之一暗,刘澜现在依靠着他的部队可以说彻底震慑着南方各势力,这些诸侯太守们都得看他的脸『色』,甚至只要他愿意,将南方各郡全部拿下也非常简单,而他过去,可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袁术琢磨了片刻,咬牙道:“如果我们连这最后一条退路都没有了,那你说现在我还有什么盼头?”
袁术要绝望了,没想到阎象早就为他想好了退路:“启禀天子,您既然已经把太子送到了冀州,那为何不考虑也撤往冀州呢?”
阎象清楚,让袁耀去冀州是一回事,让袁术去则是另外一回事,原因很简单,不管他们兄弟二人如何斗,都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不会牵涉到晚辈身上,那样就会显得太没有气度了。
所以袁术能安心的送走袁耀,袁绍也可以大度的进行收容,但是到了兄弟二人的事件上,那就不同了。
但袁术并不知道,现在的袁绍因为儿子的夺嫡之争,早就没有了争斗的之心,可是这些袁术就算知道,他也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如果真到呢山穷水尽之时,或许他会改变想法,但现在最少他是不会同意的。
这样的结果,或许阎象一早就知道。但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尝试,也许天子改变了注意,也许为了『性』命的安危他会放弃以往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但是他的想法还是没有达成,袁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冀州,甚至他宁肯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去冀州,受袁绍的奚落。
他的他这样的想法,虽然发生的可能『性』不大,兄弟之间既然已经分出了胜负,那么除掉他的可能『性』不大,羞辱他的可能『性』更不大,因为他们是袁家之后,因为他要做天下表率,就是袁绍想落井下石,可能他都必须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
报复和报仇是两码事,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不是杀父辱母之仇,只是门第之别,真正的仇恨看起来大,但也不至于真的要把对方置之死地才解恨,反而报仇的方式非常多,就好像收留袁术到冀州,说白了就是一种报复的方式。
而这个报复的方式不仅能得到天下的赞许,还能一解心头之恨,这岂不是更舒服的报仇方式?
想想以后袁术见到袁绍低三下四的样子,不比杀了他,甚至是让他死掉更痛快,而且比起杀掉他,羞辱他岂不是更能泻心头之恨?
对于这些,阎象看得非常明白,但是这些后果他不会说,最少现在就算不说都没用,说了那才更不会考虑了,但是如果真把他『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么就算说了,袁术可能也会去,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虽然现在寿春看起来危机四伏,可并没有真正威胁到袁术的『性』命安全,甚至他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所以让他现在放下身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张颌们现在已经围城,寿春马上就要被攻破,生气就在旦夕之间,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那个时候就算他不如建议撤往冀州,袁术也会自己他出来,而现在谁提都没有意义。
既然尝试失败了,那阎象也就不再继续坚持了,或者连他自己也想着这一切可能只是虚惊一场,刘勋能够力挽狂澜呢?
“你不在反对了?”
“是。”阎象知道反对也没有意义,那何不就像袁术说的那样最后一搏呢?也许就博出一个希望了呢?反正已经穷途末路了,阎象这番话虽然不好听,但最少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袁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阎象,而后者也是一脸的无奈,摊着手:“圣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微臣自然全力支持,不过纪灵的事情天子打算就这样压下去吗?”
“现在就算我不想将此事押下,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对付张颌都焦头烂额,哪还有还有功夫对其进行惩处,甚至连惩处都不敢,但是你们大可放心,对他这样的逃兵,我是绝不会饶了他的,只要寿春可之战一终,我要新帐旧帐跟他一起算!”
话虽然是这么个话,但只要确定纪灵忠心可靠,最后说白了还是不了了之,他的这点习惯谁不知道,不然的话纪灵就算有十条命,可能也都被杀光了。
但是不管是纪灵还是刘勋,袁术心里都明白,现在不可能对他们轻举妄动,但寿春之战结束,可就未必了,经过这次事件就算他们没问题,就算袁术不会惩处他们,他也要考虑给他们换个位置了,毕竟这段时间可是真的把他给吓坏了,日日提心吊胆,这口
被几人这么一说刘澜才反应过来那个劳什子的范还真不能轻举妄动,心中憋着的这口邪火如果发不出去,那才叫一个气人。
阎象离开了,带着他的书信离开,一封交给袁耀一封交给刘勋和纪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从之晓,刘勋能否力挽狂澜,儿子能否上路前往冀州,袁术心中时刻牵挂着,尤其是儿子袁耀,他必须尽快离开。
袁术望了眼舒县的方向,现在他对儿子心中的牵挂可比他自己的安危更重,他代表了当下,可是儿子代表着未来,他死了不要紧,但他的儿子不行。
寿春开始紧张忙碌起来,而信使则再一次踏上了行程
数日之后他们带着袁术的命令抵达了目的地,得到消息后的袁耀亲自出城迎接,没有什么比他现在更激动的了,因为他想留下来,他希望父亲能够同意。
可是他又不敢确定,这封信的内容到底会是一个可字还是一个否字?袁耀担忧期待着,这一次不管是什么内容他都只能执行,如果父亲能让他留下来,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解寿春之危,如果父亲没有答应,他也不会再让父亲为难,因为他身上的责任,不仅是自己还有家人,他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他可以死,但是他不可能对他们的死活不管不顾。
焦急等待,内心惶恐,现在的袁耀内心无比复杂,他也知道父亲让他离开的你弟可是作为太子,他不能当逃兵,但身为儿子他又不能不管父母兄弟的安危,让他们留在危险的环境中。
现在连他自己都在徘徊着,很难做出决定,甚至他都有点期待,最后的选择交给父亲,不然他自己实在太受煎熬了。
这种状态不是很好,见他自己都觉得很不舒服,曾经他豪情万丈,想着能够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将军,可是
现在,一切好像都发生了改变,他好像看懂了,又好像什么头绪也没有,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有没有改变天下的能耐?
曾经他觉得自己有改变天下的能力,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甚至和他的父亲一样,小看了天下人,天下诸侯,等反应过来,寿春已经病入膏肓,到了非要下猛『药』才可医治的程度。
这个时候,他就是再想去改变,也有心无力,甚至稍有不慎,就会走上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一切并不能单纯的责怪自己的父亲,他有些事情是做错了,但寿春的问题是自上而下的,不是有一个人的问题,所以要改变,就得彻底改变。
以前的那条路走不通,需要换一条其他的路,另辟蹊径,可这条路在哪?袁耀苦笑摇头,如果知道,寿春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现在他们注定要成为曹『操』甚至是刘澜脚下的垫脚石,甚至连先积攒实力的时间都没有,虽然这是父亲称帝的结果,可父亲不称帝,这样的结局就能过改变吗?
不会,他们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程度,称帝说白了就是最后的垂死挣扎,或者会有好的结果,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最坏的。
这一点父亲有考虑,但是在当时来看,刘澜和曹『操』应该顾不上他们,这一切只是对结果预判出现了失误,没有想到汉天子登高一呼,他们能够冰释前嫌罢了。
他和他的父亲可能就此失败,但袁家不会败,叔父在冀州的实力天下无人能够撼动,再加上他们的转投,袁家几百年积累的政治资本将彻底合二为一,试问天下谁还能与之相抗衡?
忽然,袁耀好像想到了什么,刘澜,这个人有着非常神奇的魔力,他的存在他感觉到日后将会对袁家构成极大的威胁,袁家最终能走到哪,关键说刘澜,他才是制约袁家的关键。
袁耀笑了,虽然刘澜看起来非常的卑微,甚至不足一提,但是这样的渺小人物能有今天不是更传奇,更让人重视?
“太子。”
一队快马很快出现在袁耀的面前,翻身下马施礼道。
袁耀笑了,他看到了一位老朋友,袁会,自己的族弟,现在是父亲禁军的统领,袁耀笑着把他扶了起来,道:“兄弟,怎么是你来了?”
“换成别人,圣上也不放心,我这次来可是无论如何也得让你离开。”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袁耀听到这话立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也知道,袁会只是用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方式把他的来意说明,可是他这样方式却让袁耀很不满。
当然,不满并非是因为袁会,而是因为他带来的消息,所以今天他不管如何说出答案,结果都一样,受到袁耀的斥责。
“哥,你有气,可也别冲我来啊,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事袁术也明白,其他人来镇不住他,没效果,但袁会不一样,有兄弟的情谊,他不离开,袁术就惩治袁会,所以袁耀不管如何也只能妥协。
“你就不该来!”袁耀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与模样,很生气,别人来次他还能耍泼,可在自己兄弟面前他怎么可能,再加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不能真的让他收惩处啊。
看着袁耀的表情,袁会无奈的耸耸肩,:“天子的命令,我能推辞?我有几条命都不敢啊!”他说着看向了袁耀,却见袁耀身后的那车早已准备就绪,而那车周围的可不就是其他兄弟吗?
瞬间明白上当了,感情袁耀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嗨了一声:“哥,你都准备离开了,还吓我。”
“我有吓你吗?”如果不是你来,我就直接去庐江了,他的眼眸变得锐利起来,都是你,我现在就是不我想离开都不成了。
“哥,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当我想来啊?”袁会也是一脸委屈,他就知道这趟差事不是好差事,两头不讨好,如果有可能这种事谁愿意谁来,可是我根本就推辞不了,天子说了,我要是完不成任务,别说我现在禁军头领没戏了,小命也不保,哥你说我能不来?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