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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强不敢让刘修到黑山去。张鸣等人正藏身于黑山招集残部,虽说被袁绍、皇甫嵩等人杀得大败,但是他们的屠杀也激起了黄巾军的斗志,特别是冀州豪强的反扑,让那些刚刚安定下来的流民重新失去了土地,几个月的辛劳化为乌有,更让他们对袁绍等人恨之入骨,一心想重新夺回土地,他们利用各种方法赶往黑山,黑山代替了钜鹿,成了黄巾军新的大本营。
黄巾能不能再起,就看能不能保住黑山。黑山现在有流民近百万,袁绍如果不是一时没有这实力,他早就杀奔黑山了。此时此刻,马强不敢相信刘修。
“请将军稍候几曰,我让元声师弟派人来见你。”
“不,我时间紧张,不能在这里等着。既然他们在黑山,那就让他们到邯郸去找我。”
“邯郸?”
“你们不是在邯郸发现英子的吗?既然要从头开始查,当然要从邯郸开始。”
马强犹豫了一下,想笑又没敢笑。邯郸能查出什么,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过了这么多天,那里也面目全非了。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行,那我就通知元声师弟到邯郸找你。你小心些,邯郸现在控制在袁绍的手里,如果他发现你落了单,不会对你客气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我去了邯郸。”刘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马强躬身一礼:“将军说笑了,我怎么能说呢,我只是提醒将军小心些。”
刘修笑了笑,起身离去。马强送走了刘修,回到屋里,沉下了脸,把唐周叫到跟前,厉声道:“我知道你恨刘修,可是你要清楚,我比你更恨刘修,我不知道天子为什么派他来查这件事,但是既然天子要让他查,我们就不能乱来。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天子和他的帮助,天子也许无所谓,可是刘修如果火了,并州军从西面杀过来,黑山就全完了。”
唐周战战兢兢,躬身请罪。
……
邯郸城,骆曜指着那个巷子,有些惭愧:“将军,当初我就是在那里发现英子姑娘的。”
刘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势,这是一片靠近城门口的平民住宅区,是邯郸无数个住宅区之一,看不出有什么特点。邯郸在战国时曾经是赵国的都城,规模很大,也是河北有名的商业城市,太史公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就把邯郸列为都会之一。虽然经过战火的侵扰,可是这里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在袁绍刻意的整顿下,这里已经看不到流民的影子。
刘修走进了里巷,笑了一声:“你和张鸣在这个地方较量,岂不是自置于不利之地?”
骆曜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啊,当时没想到那么多,一时兴奋,就和张鸣动上了手,后来回想起来,当时的确有些疏忽了。”
“照这么看来,英子应该是随着流民进城的,这里离城门口很近,又是普通百姓所住的地方,流民要入城,首先就会到这里来。富人们家里都有护院,大概不会让这些流民在附近游荡。”
骆曜点头道:“的确如此,邯郸的大户可多,而且凶得很。”
“燕赵多烈士,这很正常,你再往北走,还有更厉害的。”
他们正说着话,远处快步走来两个年轻人,随行的两个虎士刚要上前拦截,刘修一眼看出其中一个是女扮男装的蓝兰,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虎士退下。
“将军来得好快。”蓝兰跑得气喘吁吁,两颊泛红。
刘修向她致了意,又看向旁边那个同样是女扮男装的年轻人:“这位是?”
“她是我师姊,禇燕,是常山真定人。”
“禇燕见过将军。”禇燕拱了拱手,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刘修一眼,正好迎上刘修肆无忌惮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恼怒。刘修哈哈一笑:“真定还真是出人才啊,北中郎将赵云是你的乡党,你听说过吗?”
“赵家是真定大姓,我当然听说过了。”禇燕不冷不热的说道。
刘修听说她对豪强没什么好感,没有再说下去,转过脸对蓝兰说道:“蓝姑娘,听说那天是你和杨姑娘一起发现英子的,你再把当时的情况对我说一遍。”
蓝兰点头,把那天和杨凤赶到这里,如何在流民中寻找,如何意外的发现唐英子揪着骆曜,要他赔他的蒸饼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笑道:“如果不是骆师叔踩了圣姑的蒸饼,我们也很难注意到她。那时候这里有很多流民,圣姑又变了模样,又黑又瘦,和乞儿一般,就是站在对面,我们也未必认得出来。”
“是吗?”刘修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英子在他身边的时候胖得像头小猪,要想瘦下来,那得吃多少苦啊,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一个蒸饼揪着骆曜不放。“唉,这丫头真是饿坏了。”
“可不是,我们要她跟我们回去,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给她买两个胡麻蒸饼。”蓝兰想起当时的情况,也有些唏嘘:“我们本来还担心她不肯,没想到会是那么容易,想来真是饿坏了,片刻都等不得,非要我们买了之后,才肯跟我们走。”
刘修忽然心中一动:“就是两个蒸饼吗?”
“就是两个蒸饼。”蓝兰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她指定要胡家食肆的,说他们家放的胡麻最多,蒸的饼又香又脆。她还特地要多放胡麻,为了这事,我们在那里多等了近半个时辰。”
“走,去胡家食肆。”刘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唐英子其实并不喜欢胡麻,更不可能在饿得发晕的情况下为了多些胡麻而耽搁那么久,她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蓝兰不明所以,可是她犹豫的时候,刘修已经走出几步,禇燕扯了扯她,低声道:“先跟上去再说,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蓝兰一听,连忙跟上了去。
胡家食肆就在邯郸东市里,门面并不大,但是生意不错,已经过了早饭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在吃饼,一个大胡子的中年汉子正挥汉如雨的忙碌着,一看到刘修一行数人虽然穿得很普通,可是气度不凡,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弓着腰招呼道:“几位是买饼的么?,真是不好意思,只剩下两个了。”
刘修背着手,慢慢走了过去,在店堂里扫了一眼,手一挥:“诸位,你们的饼钱,我替你们付了,不过麻烦你们到外面吃,我和掌柜的有几句话要说。”
正在吹饼的客人一看这架势,互相看了一眼,端起案上的汤一饮而尽,拿着饼,一个个走了出去。那汉子一看,更加紧张了,战战兢兢的看着刘修:“大……大人,你有什么吩咐?”
“不要紧张。”刘修使了个眼色,一个虎士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扔在案上,那汉子扫了一眼,连忙说道:“太多了,太多了,一钱一个饼,就是算上那些客人的也太多了。”
“多下来的钱,我买你一个消息。”刘修坐了下来,将案上的汤碗推开,拈起一枚五铢钱,在手指间翻滚着:“我想请掌柜的回忆一下,大概是一年前,流民最多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孩子在你这儿买蒸饼的时候,总是要多放些胡麻。”
“多要些胡麻?”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转着眼珠想了好久,茫然的摇摇头:“没印象,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个孩子。”
“没有?”刘修一愣,又不死心的问道:“你再想想,仔细想想。”
掌柜的眨着眼睛想了好久,还是摇了摇头:“的确没印象,再说这么久了,就算有,我也记不得了。”
刘修非常失望,脸色便有些不好看。掌柜的看在眼里,更加紧张了,连腿都开始哆嗦起来。正在这里,一个孩子从侧门探头进来,怯生生的看着刘修:“可是……一个笑起来声音特别大的姊姊?”
刘修转眼一看,见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藏在一个年轻妇人的身后,大概是掌柜的女儿,他连忙放缓了表情,笑道:“小姑娘,你知道?”
那小女孩点了点头:“我记得,那个姊姊给过我一个很甜很甜的果子吃,她每次来买饼,都要放好多好多胡麻,我阿翁说这样我们会亏本,不肯卖给她,她就每次用三个饼的钱,买两个饼。”
“哦,我想起来了。”中年掌柜突然一拍大腿:“不错,是有一个小女孩,穿了一身白衣,不过那白衣脏得都看不出颜色了。她每次买饼,都要很多胡麻。当时我看她虽然脏得很,可是衣料却不错,还以为她是哪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他顿了顿,猛的用手指敲了一下脑袋:“她不是一个人,跟她在一起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是她什么人,只知道她叫那个女人阿麻,那女人喜欢吃胡麻多的饼,后来……后来那孩子不见了,那女人来我这儿找她……”
掌柜突然指着蓝兰,如梦初醒:“是你……带走了那个孩子?”
“阿麻?”蓝兰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刘修却一下子听明白了,虽然这孩子的口音有些怪怪的,他却听懂了,心里蓦的一惊。英子和正常人的称呼有些不同,比如普通人称兄弟为大兄,而英子却是和鲜卑人一样喊他大哥哥,普通人称谓母亲为阿母,英子却一直叫阿妈。可是,她阿母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突然和她在一起了。
不过,如果真是她阿母的话,那一切就容易解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