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上说,小芒的脑部受过重创,伤口创面很大,出血量也一定很大,像这样大的伤如果不在限定的时间里做缝合,伤者极有可能失血而亡。
伤处有三处,最大的一处足足缝了三十七八针。
你看看那图片上的缝合手法,针脚细密均匀,而且是你最擅长的十字缝合针法。
那些带血的绷带,应该是给小芒包裹头部的创面所用过的绷带,你在离开前,应该还给小芒换了『药』上了干净绷带。
丢弃在墓道里的带血绷带,或许只是之前一次用过的。
你还记得你在盘山公路上写的字条件么,上面写的是小芒可能存活……
据我判断,可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尽了一个医生的本能抢救了她,但是你也知道她伤得那么重,后续还需要专业的医生照料,但你再次回到墓道的时候,小芒不见了,你知道在这个时候挪动重伤之人是很危险的事,所以你才不顾一切的想要追车,想救下小芒。”林益阳一字一顿道。
沈洪武用双手将那张检查报告捧到了眼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缓缓地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没有杀死小芒,我没有杀死过小芒……太好了……太好了……”
检查报告被沈洪武的眼泪浸透了。
林益阳小心翼翼地把纸从沈洪武手里抽了出来,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用一瓶消肿的『药』膏压住一角。
他猛地一转身,用力抱住了沈洪武,两手不停在沈洪武后背重重拍打起来。
“沈洪武,是我错怪你了,你是我林益阳最好的朋友。谢谢你,谢谢你给小芒缝合了头部的伤。
如果当时你没有这样做,小芒就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对不起,沈洪武,我不应该恨你怨你,我不应该把你的丑脸揍得更丑的……”林益阳也有些哽咽不成声了。
“滚哦,我的脸原本一点也不丑……”沈洪武一边抹眼泪一边反驳。
林益阳放开沈洪武,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能看清楚彼此的脸。
林益阳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又伸手指了指沈洪武,“哪怕我不把你打肿,你的脸和我放在一起,哪怕昧着良心,人也不能说你不丑吧?”
“切,我是给那女人垫了鼻之后才发现那本日记上写的改头换面的手术是存在的,你嫌我丑啊,哪天我对着镜子给自己做手术,把自己弄得比你帅十倍,到时候,这话我就可以还给你了。”沈洪武瞪着一对哭红的眼,不甘示弱道。
“算了算了,万一手术失败,整得更丑那就不好了。”林益阳道。
“嗯,这报告日期好像是今天的,你说这是小芒的脑部检查报告,但是报告上的病人姓名你咋用手指抠掉了?”沈洪武慢慢地镇静了下来,想起那报告上名字一栏是个破洞。
林益阳不吭声儿。
“小芒在哪儿?我想见见她。”沈洪武说。
林益阳挑眉,脱口道:“不许见。”
“为,为什么?朋友久别重逢是喜事,为什么不让我见小芒?”
“不为什么,反正不许见。”阿笙根本不记得过去了,她这十年一定吃了不少苦,过去那么痛苦,她的父母又极有可能因为她埋骨他乡,林益阳已经决定让她只做阿笙。
再说了,十年后的小芒生得那么美,沈洪武之前就想撬他墙角还想去找住院资料找她联系方式。
兄弟如衣服,女人是手足,他怎么可能为了衣服把手足给舍了呢。
“反正她很好,你不用见。对了,沈洪武,你这身体应该复原得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回医研二所?
我看今天天气挺好的,宜归家,干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明天阿笙还要来医院拿检查报告,要是沈洪武看着了去纠缠她咋办?
还是趁早把他搞走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