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浪漫歌舞厅是一栋三层建筑,顶楼有个棚子,用来存放物资。
这是王冲二大爷家的堂哥,王越的产业,地址位于魏武辉的辖区。
王冲跟王越,感情很不错,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他们年纪相仿,从小玩到大,一起吃饭睡觉,读书打架。
老K趁着月黑风高,背着魏金玲的尸体,爬到红浪漫顶楼,把她藏在棚子东北角,并用塑料布,将尸体包裹好几层,防止有异味溢出。
他这么做,不是怕别人太早发现,而是想让发现的人相信,藏尸的人不想让发现的人这么早就发现尸体。
做完这一切,他又想了想,抽出短刀,把魏金玲的胳膊,剁下来一只,甩干净血渍之后,顺着墙角,爬回地面,将这只胳膊,丢在红浪漫旁边的公共厕所里。
数小时后,天蒙蒙亮,有个早起的女同志去上厕所,看见这只断手,吓的尿都失禁了,赶紧跑到派出所报警。
警方过来,把手带走,招呼法医,分析手主人的年龄,性别,以及其他信息,然后再逐一排查失踪人口。
这时候,案子就交到了魏武辉的手里。
他跟着法医,看到这只手,脑子里轰隆一声惊雷,瞬间就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魏队,魏队你怎么了?”
同事们一顿抢救,才让魏武辉缓缓苏醒。
自己女儿的手,他能不认识吗?
抱着侥幸的心态,魏武辉啥都没说,推开同事们,出门开着警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魏金玲所在的学校……
结果,女儿失踪了!
“啊!”
魏武辉仰天长啸,对着教师楼的墙壁,咣咣打出两拳。
灰尘弥漫之中,墙壁被他砸出两个大窟窿。
学校的老师和保安都不敢吱声了。
这他妈是人吗?简直是暴龙兽啊!
魏武辉欲哭无泪。
一个男人,从小没有父母,娶妻生女后,老婆孩子又接连出现意外,还有两个徒弟死了,他也没办法立即报仇。
这时候,他有一种想要原地爆炸的憋屈感。
驱车回到派出所,魏武辉叫过出警的同事。
“断手从哪儿来的?”
“红浪漫歌舞厅旁边的公共厕所。”
那同事从未见过魏队如此失态,看他此时的表情和气魄,好像一头饥饿的老虎,准备生吞活人。
“红浪漫?老板叫王越吧?王冲的堂哥?”
魏武辉咬着牙问。
“对。”
“全体集合。”
魏武辉招呼手下兄弟,十分钟后,众人赶到红浪漫门口。
此时,歌舞厅锁着门,还没有营业呢,一般这种场所,都是傍晚才开门,营业到凌晨。
咕咚。
魏武辉走到门口,一脚踹出,整扇门直接飞出好几米远。
“我草,谁呀?”
“你他妈疯了?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
大厅里有两个混混儿正睡觉呢,被众人惊醒后,迷迷糊糊的张嘴就骂。
等他们看清楚外面的人,全都穿着警服之后,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魏武辉走到两人面前,咣咣两拳打出,这俩小子,顿时失去知觉。
要是平时,他不会出手,可这时候,女儿生死未卜,魏武辉确实失态了。
“搜!”
魏武辉招呼一声,众人瞬间冲入红浪漫。
歌舞厅总共就三层楼,包间不到20个,没过多久,有个警察就在顶楼的棚子里,找到了被塑料布包裹着的,魏金玲的尸体。
“魏队,顶楼有个女性死者。”
魏武辉听到这句话,感觉后脑勺都酥酥的过电,他冲上顶楼,撕开包裹着尸体的塑料布,看见了魏金玲头顶那个血糊糊的枪洞。
一时之间,万念俱灰。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浮现在魏武辉的脑海里。
妻子怀孕,临盆,他给孩子喂奶,换衣服,洗尿布,孩子牙牙学语,上学,练武,淘气打架,青春期叛逆,考上还凑合的学校,走徐大伟的关系当了老师,眼看幸福生活,向着自己招手……
“金玲。”
魏武辉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这时候,什么练内脏,练骨髓的高手,都扛不住丧女的压力,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已故的老婆,对不起死掉的女儿,也对不起那两个徒弟,甚至,对不起公理和正义。
“为什么要杀她?有能耐冲我来啊?”
“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我也没有报复你们啊!”
魏武辉抱起女儿的尸体,一步一步走下楼,嘴里絮絮叨叨,同事们见状,都识趣的躲在一旁。
走到门口时,魏武辉吩咐手下兄弟:“让王越来所里一趟,我要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好的,魏队,你、你节哀……”
同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这死者是他的独生女儿!
魏武辉说:“我要送她到医院,先把手臂缝合上,再请法医做鉴定,一切都走正常程序,你们放心,我很冷静。”
真的冷静吗?只有天知地知。
等魏武辉处理完了魏金玲的身后事,红浪漫的老板王越,也被警察请进派出所里。
审讯室。
王越满脸委屈的说:“我真不知道那个女尸是怎么回事儿,最近我忙着做建材生意,歌舞厅都半个多月没过去了,要不,我帮你们把看场子那俩小逼崽子找来,你问问他们吧?”
审讯他的警察叹了口气说:“王老板,死者是魏队的闺女,你这个态度,很危险啊!”
王越是王冲的堂哥,王冲是省里某个牛逼人物的黑手套,基层民警也不敢为难他,只能照实说了他要面临的危险。
王越咧嘴一笑:“我谢谢你了,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啥呀?”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魏武辉冷着脸走进来,对民警说:“你出去吧,我问问他。”
“魏队,您……”
民警想劝,却被打断:“出去!”
民警没办法,只能先走了。
那个年代,没有监控录像这种东西。
魏武辉走到王越面前,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抓住他的胳膊,从手指头,到手掌,再到手腕,胳膊肘,一寸一寸的,把他双臂骨节,全都给捏碎了。
“魏队,饶命,有话好说!”
“啊,我草,你住手!”
王越疼的死去活来,求饶都没用,他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魏武辉捏完右臂捏左臂,以他的武功,收拾普通人,就跟普通人收拾小兔子,小刺猬差不多。
数分钟后,王越双臂骨骼粉碎。
魏武辉抓着他的头发问:“怎么回事儿?”
王越哭丧着脸说:“魏队,我真的啥也不知道,我……”
“行,你是条汉子。”
魏武辉没让他把话说完,又开始收拾他了。
这回,他对王越的双脚下手了。
王越见状,连忙喊道:“魏队,我老弟是王冲,你这么祸害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魏武辉冷笑着,咔咔两脚,踩在王越的鞋上,把王越两只脚掌,踩得像土豆泥一样。
王越又晕过去了,再醒来时,他哭着求饶:“爷爷,我错了,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
魏武辉瞅瞅他,然后转身离开。
他知道,折磨成这样,王越还不承认,这件事应该跟他没啥关系。
女儿死亡的真相,自己还得继续调查。
民警进屋,看见王越的惨状,连忙拨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治疗。
医院里,王越在民警的帮助下,拨通了王冲的电话,一边哭,一边说出自己的悲惨遭遇。
半小时左右,王冲赶到现场,看见自己的堂哥,两条胳膊跟面条似的耷拉着,两只脚更是烂成了泥。
以至于,医生想手术,都没发下刀。
“患者两条胳膊,还有脚掌都没办法保住了,为今之计,只有截肢。”
“这种伤势太奇怪,他是被车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