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
蒋长沙气的直哼哼,丁云峰也没想到,堂堂世界冠军,居然出尔反尔,如此厚颜无耻,还怎么混社会啊?
其实,这是他想差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社会要混,世界冠军的社会,跟小流氓的社会,压根儿就不一样。
小流氓想的是,如何好勇斗狠,如何巴结稍有权势的基层公务员。
世界冠军想的,是如何提高运动成绩,如何获得更好的名誉,接更多广告代言,以及退役后,能有什么出路,可以吃一辈子。
鱼虾王八,都在海里,但是,物种不同,对海水的理解也自然不同。
房间里。
齐睿和黄茂林,泄愤似的抱起蒋长沙的前女友,开启了新一轮有氧运动。
咿咿呀呀的噪音,让蒋长沙陷入无能狂怒。
他咆哮着大喊:“齐睿,我c你祖宗,我一定要弄死你!”
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显得非常刺耳!
丁云峰摇摇头,往楼梯口走去,他觉得,自己失策了,没坑到对方!
斜对面,某间房子里。
身受重伤的雷鸣,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
他忍着疼痛,听蒋长沙嘶吼,很烦躁的说:“谁他妈狗叫呢?六饼,出去给他轰走!”
叫六饼的马仔,拿着一根金属球棒,带领四五个手下,推门走了出去。
“别他妈叫唤了!”
黑色衬衫,胸口用红线,刺着一个“虎”字,这是濠江雷老虎,手下兄弟的战服!
蒋长沙看见他们的打扮,顿时哆嗦一下,把嘴牢牢闭住。
“滚!”
六饼大喊一声,蒋长沙灰溜溜的跑了。
楼下。
蒋长沙喊道:“丁先生,等等我!”
他跑到丁云峰面前说:“你这计策也不好使呀!”
“……”
丁云峰无奈一笑:“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
小丁也知道,计策不好使,他意识到,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太够用。
怎么办?唯有找人帮忙了。
邮轮上,能帮他的,只剩章伟。
歌舞厅里。
章伟拿着麦克风,正在引吭高歌。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故乡,桃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
丁云峰推门进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伟哥,我有点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啊?啥事儿?”
章伟撂下麦克风问。
“咱们出去说吧,找个安静的地方。”
两人走出歌舞厅,刘华也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伟哥,我想废了齐睿,需要一个理由……就是那种,打完人,还不用承担责任的理由。”
“齐睿?世界冠军齐睿?”
丁云峰点头。
章伟说:“废掉他,不承担责任,丁兄,你做梦呢?”
丁云峰想了想,如实说出“荣耀对决”的思路,以及自己和蒋长沙吃瘪的过程。
章伟摇头说:“丁兄啊,你把他废了,肯定会造成很坏的社会影响……咱们捞偏门,最怕被曝光,你再想想呗?”
丁云峰说:“这事儿没法善了,实话实说,我来海龙号,就是为了他。”
小丁跟章伟,没有藏着掖着,之前中介费,人家给了他100万,挺够意思的,小丁也得拿人家当朋友对待。
“必须搞他……”
章伟闭着眼睛,权衡利弊:帮丁云峰搞掉齐睿,会不会有啥风险?值不值得这么做呢?
旁边的刘华,忽然笑着说:“丁兄,你这思路是对的,只要逼齐睿跟你决斗,你废了他,合理合法,谁也说不出什么。”
丁云峰苦笑道:“是啊,我刚才就想逼他,可他根本不上套啊!”
刘华说:“你太实诚了,我们琢磨人,必须根据他的性格,爱好,弱点来下套,就像钓鱼一样,不能是你喜欢吃什么,就喂给鱼吃什么,得根据鱼的种类,下不同的饵料,才能迅速打好窝子。”
丁云峰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投其所好,才能挖好坑,而自己对齐睿的性格,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套不住他!
这时,章伟睁眼,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华仔,要不这事儿,你帮帮丁兄?”
“好啊。”
刘华翘了翘嘴角。
……
缺德华是个喜欢“琢磨人”的角色,他在资料搜集和弱点分析的方面,非常有天赋。
比如,他到松江没多久,就把松江市的江湖大哥,资料搜集的八九不离十,其中,丁云峰性格正派,手段酷烈,缺点明显,太重感情。
这样的人,跟他交朋友,有很多好处,关键时刻,甚至让他变成一把刀,帮你除掉碍事的人。
因此,缺德华跟章伟都有心,重点结交丁云峰。
这次,小丁想要通过他俩,收拾那个齐睿,简直就是送上门的人情。
作套坑人,小丁不擅长,他俩擅长啊!
……
当晚,章伟以贺鸿鹄女婿的身份,拿了10万块钱,找到乒乓球队的领队,说自己非常尊敬他们,想请全体队员,吃一顿海鲜自助,餐后,每人可以拿走一万元的红包。
领队工资,每月450元,一万块红包,没理由不要。
再加上贺鸿鹄的面子,他也必须得给,因此,乒乓球队,全员出席。
席间,众人吃吃喝喝,聊的非常开心。
缺德华准备了一些佐料,类似吐真药水,但没那么强效。
运动员们喝完酒,全都变得很健谈。
齐睿的性格,爱好,缺点,社会关系,逐渐被他摸清了。
“贪财,好色,嗜赌,迷信!”
望着运动员们消失的背影,缺德华心想:“弱点太多,要拿捏他,很轻松啊。”
次日,邮轮回到专属经济区,很多“攒劲”的节目,全都被取消了。
旅客们百无聊赖,只能在赌场打发时间。
齐睿也不例外。
这小子的赌术,比普通人强点,他会简单的记牌,心理素质也还行,能诈骗,能演戏,跟普通人相比,也属于高手了。
今天,齐睿的手气非常好,玩扑克连续赢了七八次,面前的筹码,多出好几千块。
“妈的,我好衰,你们先玩,等我出去转转运。”
齐睿左边,坐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大叔,他戴着眼镜,满脸疲倦,前面七八次,次次都输钱,齐睿赢的钱,倒有一半来自他的贡献。
“别走啊,输了就跑,玩不起怎么着?”
“去你大爷的,我他妈输了好几千,上个厕所都不行?”
花衬衫不顾别人的阻拦,急匆匆就往楼上跑。
众人继续玩牌,大概半小时后,花衬衫又回来了,此时,他脖子上,多出一个黑色貔貅吊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