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丁云峰找到两家挨着的饭店,款待这100多名兄弟,大伙儿吃喝玩乐,非常开心,都觉得自己干了特别牛逼的事儿,把松江一线大哥腾龙给踩到脚底下了。
往后几天,随着时间的发酵,社会上都知道了,丁云峰正面硬刚,干翻腾龙和米粟的事情。
江湖传说,要不是和兴路的左殿军求情,腾龙当场就被废了,米粟全靠跑得快,稍微晚点,腿都给他打折!
丁云峰脸上有光,腾龙跟米粟就郁闷了。
这哥俩聚在病房里,商量着怎么报复小丁。
米粟说:“那20万你给了?”
腾龙摇头:“没给,钱是左殿军出的。”
米粟说:“草,他出?还不得从夜巴黎的分账里抵扣?”
腾龙无奈的笑了笑,这不是废话吗?不抵扣还能咋办?真让左殿军拿,他也不干啊!
米粟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说:“现在社会上,都说咱俩狗屁不是,在儿童公园,让丁云峰追的嗷嗷跑!我跑得快,逃了一条命,你跑得慢,差点让人干死!ctmd,我忍不了!”
腾龙扯着病号服说:“这件事,我必须报复,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老弟死了,他媳妇儿跟我争夺家产,草他妈的,那娘们儿不是善茬,她爹妈都在检察院工作,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当初,我老弟也是看上这一点,才娶了这个丑b,没想到,我们哥俩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结婚好几年,一个蛋都没下,还想把我老弟的财产都继承了,这不是做梦吗?”
腾龙的烦心事太多,最近忙的焦头烂额。
他被丁云峰干趴下,已经是既定事实了,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跟腾蛟老婆争夺家产,才是当务之急。
米粟笑了笑说:“谢芳,我见过她,是个泼妇。”
腾蛟的财产,都是混社会挣的,跟谢芳没有任何关系,但法律上,夫妻财产,共同持有,老公死了,老婆继承,那叫天经地义,谢芳家里关系又硬,想玩黑的风险很高。
“腾龙,我有办法,一石二鸟,但是风险也不低,看你敢不敢用了。”
“你说说。”
腾龙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很难受,这时候,他迫切希望敌人跟自己一起难受。
“你记得腾蛟以前有个副手,叫李春雨吗?擅长扒窃,溜门撬锁,刀法很好!”
米粟说的刀法,不是砍人,而是划开皮包,偷人财物。
腾龙点头说:“我记得,这小子在90年,帮我老弟偷了200多万呢!”
米粟说:“后来,你老弟把他撵走了,还挑断手筋,废了他赖以谋生的技能!”
“别卖关子,李春雨跟丁云峰能有啥关系?”
腾龙记得这件事,也知道有隐情,但是,腾蛟没说,他就没问。
米粟说:“李春雨挺惨,离开腾蛟之后,没有挣钱的能力,只能依靠捡破烂为生,饥一顿饱一顿的活着,后来还被发现,脑袋里长个肿瘤,估计再活一年半载也就到头了。”
“他死就死呗……”
米粟说:“白死就浪费了……咱们打听出,丁云峰住在哪儿,然后,让李春雨把谢芳弄死,丢到姓丁的家里,这叫借刀杀人,丁云峰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腾龙摇头说:“第一,李春雨凭啥听你的,杀死谢芳?第二,警察难道都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他们看不出来?第三,谢芳跟丁云峰,连面都没见过!”
“呵呵。”
米粟笑着说:“李春雨被你老弟撵走的原因,就是他偷了谢芳的裤衩子,自娱自乐时,被腾蛟撞破了!这种事,太丢人,你老弟恨得牙痒痒,所以给他手筋挑了!”
“……”
腾龙满脸不可思议,谢芳大饼脸,薄嘴唇,身材瘦高,尖酸刻薄,她的裤衩子,都有人去偷?只能说,李春雨的口味实在太重了。
米粟接着说:“一个绝症患者,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想的是啥?我猜四个字——弥补遗憾!李春雨没得到谢芳,应该挺遗憾吧!如果他能把谢芳带走,应该很开心吧?”
米粟在病房,沐浴着阳光,讲述的却是阴险毒辣之事。
“我们再说丁云峰!”
“你明天找谢芳聊聊,就说腾蛟的遗产你不争了,但是求她帮个忙……你被丁云峰欺负的不善,你想跟丁云峰求饶,给他点好处,比如10万块钱……但这个事,你不方便自己出面,因为你是社会大哥,还要继续在江湖上混嘛,你要脸啊……”
“你请谢芳替你出头,跟丁云峰接触一下……不管这俩人,谈得怎么样,他们都算有了交集,以后谢芳死在丁云峰家里,这事儿也不至于太突兀。”
米粟嘬着牙花子说:“谢芳家里有关系,就让她爸妈慢慢检查吧,哼,我不信丁云峰混了这么多年社会,手上没有几条人命?”
“至于李春雨,杀人,嫁祸,一事不烦二主,给他两万块钱足够了。”
腾龙闻言,也点燃了一根香烟,很久都没有说话,显然,他正在权衡利弊,毕竟人命关天啊。
……
次日,腾蛟头七。
腾龙坐着轮椅,祭拜完老弟,单独跟谢芳聊了几句。
“弟妹呀,大哥有点事儿,想求你帮个忙。”
“哦?你能求着我?”
谢芳冷笑,她也知道,腾龙不想让她继承腾蛟的遗产。
“唉,我前些天,被服装城的丁云峰,狠狠收拾了一顿……”
腾龙讲述完经过,恳求谢芳出面,约丁云峰聊一聊,然后给丁云峰10万块钱,请他以后别找自己麻烦了。
谢芳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我最近挺忙,没时间帮你。”
腾龙苦笑说:“弟妹,我不跟你争夺腾蛟的遗产了,并且,我可以帮你把腾蛟的不动产折现,全按市场最高价,你看行吗?”
谢芳想了想,露出笑容说:“行,你把钱准备好,明天我走一趟。”
“谢谢弟妹。”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康安路。
米粟手下的兄弟二狗子,找到李春雨,说有人想请他吃饭。
这时,李春雨住在一个破窝棚里,墙壁和棚顶,都是木板加塑料布,漏风漏雨,非常遭罪。
“请我吃饭?谁呀?”
李春雨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很长也很乱,因为太久没洗澡,全都粘在一起了,就是那种流浪汉的造型。
“我大哥叫米粟。”
“啊,米粟?我认识他。”
李春雨回忆着,大概90年吧,他跟米粟吃过几顿饭,那时候,他是腾蛟的副手,帮着腾蛟,偷了好多钱,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啊。
二狗子拿出两摞钞票,放在李春雨的窝棚里说:“兄弟,以前你也是个人物,现在咋整的,混这么惨呢?你得支棱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