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年春天,黄瘸子跟艳秋,在马迭尔宾馆举办了婚礼。
这场婚礼的宴请规格非常高,排场,装饰,吃喝,全是顶级,就连他送出去的请柬,里面都夹着5克黄金打造的卡片,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黄金卡片,四四方方,跟名片差不多,上面刻着黄瘸子跟艳秋的大名,还有婚礼举办的时间和地点,以及受邀人的名字。
5克黄金,价格昂贵,以92年的购买力,够普通人不吃不喝,挣大半年了。
无论生意伙伴,还是社会大哥,双方的亲戚,朋友,谁收到这玩意不迷糊?
有的说,黄瘸子够讲究,出手大方,是个人物字号。
有的说,黄瘸子太骚包,瞎tm嘚瑟,有点钱早晚也得败光了。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黄瘸子是出名了。
婚礼当天,马迭尔宾馆门口,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黄瘸子黑西服,白衬衫,胸口别着红花,头上喷的彩带,真是老来俏,超级炫耀。
艳秋穿婚纱,戴头花,岁数虽然不小了,却有一番风韵,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女。
“亲爱朋友们,婚礼的过程是短暂的,我们对新人的祝福却是永恒的,就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衷心祝福这对新人,心连心,心贴心,心心相印,永结同心。”
婚礼主持人是松江省电视台的当红主播,证婚人是南岗区的一个大领导,来宾除了艳秋那些穷亲戚,全都非富即贵,有资格坐到马迭尔宾馆的,最少也是某条街的社会大哥,或者跟老黄有生意往来,能一起挣钱的电子产品批发和零售商。
“大哥,新婚快乐,这10万块钱,是老弟的一点心意,你千万收下。”
左殿军出手阔绰,直接送了10万人民币的贺礼,这段时间,他每个月都从黄瘸子这里分钱,对老黄,肯定不会抠搜。
丁云峰没他们有钱,但也送来两万礼金。
这场婚礼办完,黄瘸子跟艳秋,成为合法夫妻,连带黄涛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黄涛上学放学,经常被校外混子欺负,那伙人明知道他没钱,还要叫他过来,叮咣打一顿,没啥原因,就是闲的欺负人。
有时候,校外混子连黄涛的午饭都抢,因为,艳秋会把卖不掉的鸡骨架留着,给孩子补充营养,这玩意虽然没啥嚼头吧,多少也是肉啊,艳秋自己都舍不得吃。
黄涛挨揍,挨抢,挨饿,本来都习惯了,孰料半路杀出个后爹,改变了他的命运。
现在,黄涛上学放学,都有司机接送,小轿车开在路上,又平又稳,每天兜里都有三百五百的,拿着随便花,钱不够了,管爹妈要,甚至家里保险柜密码都不避着他。
将心比心,黄涛是什么心情?
逐渐的,他拿黄瘸子,真当亲爹对待了。
黄涛班级里,有个女孩叫白小雪,长得挺好看,人也挺早熟,以前,白小雪都不拿睁眼看黄涛,毕竟,这小子来自外县,又是个瘸子,每天走路扭来扭去,看着就没啥出息。
现在,白小雪知道黄涛家里非常有钱,在上夹树街开电子产品专卖店的,每天车接车送,兜里零花钱不断,心思就活络起来。
她开始接触黄涛,每天找他聊天,给他送点零食,逢年过节,写个贺卡啥的,反正暖心话不要钱,那就说呗。
黄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很快就被白小雪给“攻陷”了——俩人不是搞对象,就是互相有点暧昧吧。
黄涛咣咣送白小雪各种礼物,吃的喝的,衣服首饰,电子产品,白小雪是来者不拒,欣然接受,并猛夸赞黄涛有男人味,将来会当官或者发财啥的,手段很稚嫩,但黄涛很受用。
“咱俩好好学习,将来去京城读大学,清华北大,上啥都行。”
“嗯嗯,我听你的。”
白小雪忽悠黄涛,这小子却信以为真,心里滚烫,努力读书,学习成绩直线上升,乐得艳秋和黄瘸子老怀大慰,不断给他拿更多的零花钱。
艳秋这边,熟食店生意,早都不作了,每天就帮黄瘸子管管账,分分钱,看看员工们的工作状态,享受每个人都毕恭毕敬的,管她叫老板娘的滋味。
重点是伺候黄瘸子的生活,一日三餐,嗯,一日和三餐都照顾的非常好,就连刷牙用的牙膏都挤好,才递给黄瘸子用,每天晚上,还倒点洗脚水啥的,艳秋特别会心疼人。
而她获得的,是黄瘸子辛苦赚来的一部分钱——老黄不傻,没把所有钱都交出来。
艳秋看着银行存折里的几万块,眼珠子都直了,她这辈子,别说几万,几千都没见过。
“老公,你对我太好了。”
艳秋趴在黄瘸子身边,媚眼如丝的说。
“哎呀,媳妇儿,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黄瘸子呼哧带喘,浑身都是虚汗。
随后,俩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艳秋有钱的事儿,逐渐传到绥化去了,很多穷亲戚登门拜访,黄瘸子也不嫌弃,分别送点小钱,打发回去,几百几千,他都肯借,只求媳妇儿在老家,能落下个好名声。
有一次,艳秋的三姨过来借钱,张嘴就是两万,说想盖猪圈,还要修房子,做生意……
艳秋很为难,不想答应,但三姨死磨硬泡,只能来找黄瘸子商量。
“两万?她想抢劫呀?咱们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真敢要!不借!”
黄瘸子拒绝了,三姨和三姨夫,竟然言语侮辱艳秋忘本,还要在艳秋家住下,说不借钱就不走了。
“哈哈哈,草,真tm搞笑。”
黄瘸子都气笑了,直接打个电话,没过10分钟,出现五六个社会混子,把三姨和三姨夫,劈头盖脸一顿胖揍,打的俩人牙都掉了五六颗。
“别,别打了。”
“我错了,我错了。”
“艳秋啊,快让他们住手,再打给你三姨夫就被打死了。”
“呜呜呜,艳秋……”
艳秋扯了扯黄瘸子的衣服,老黄冷笑说:“你们这帮b养c的,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出身?还想跟我玩横的?别说你们,就算绥化张铁军,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黄哥。”
张铁军,绥化一把大哥,在绥化市基本是横着走的状态,谁敢惹他,不容分说就是一顿暴打,据说手里好多条人命,凶横不可一世,艳秋的三姨和三姨夫,也听过这人的恶名。
“不是,你别误会,我家真有困难,不是讹钱的。”
“c你m,有困难给你三百五百,甚至一两千都行,你tm的,张嘴要好几万,怎么想的?”
黄瘸子把他们一顿臭骂,这俩人一声都不敢坑。
临走之前,黄瘸子给他们扔过去两千块钱,也算没让三姨和三姨夫白跑一趟。
此事结束之后,艳秋家的亲戚才知道,艳秋嫁的这个土豪,十分不好惹,不是那种随便揩油的怂包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