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公司真是要命,一般圳市的公司午饭时间都是一个半小时,吃完饭还能休息一会,睡个午觉什么的。但这间公司就只给一个小时,匆匆忙忙吃完午饭,别说是午休,就是想跑稍远一点吃个午饭,时间都来不及。
最近睡眠一直不好,晚上不想睡,白天睡不醒,甄潴就在这种半迷糊的状态下上班,天天被老板骂,时不时再被扣一次工资。今天中午想了半天,甄潴干脆不吃午饭,整个午饭时间,都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中,吃完饭回来的同事悄声议论着什么,嘀嘀咕咕的,吵醒正在沉睡的甄潴。还是好困,甄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同事依旧嘀嘀咕咕,议论的内容断断续续传入半梦半醒的甄潴耳朵里。
“我觉得他好man哦!”
“对啊,长的还那么帅,我觉得能有这种老板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
“是啊是啊!为了替员工出气,弄到自己坐牢,恐怕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老板。”
“好想也有这种老板哦!”
“你就想吧!我现在只要求我们老板一天少骂我几次、少扣我一点工资就行。”
“也不知道宁氏最近招不招人?”
“你想跳槽啊?你疯了?”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你难道不想吗?”
“也是,在这里做的不开心,老板又喜怒无常,要是能进宁氏,那我肯定不愿在这里呆。”
“但宁氏那么大的企业要求肯定很严格,我们连大学都没上过,进的去吗?”
“说的也是,跟那个谁打听一下不就知道啦。”
“谁?你是说新来的甄潴吗?”
“对呀,听说她之前就是在宁氏做秘书的。”
“哇,那她岂不是经常会见到宁晓松?好羡慕她。”
“不知道,应该不容易吧?除非是做宁晓松的秘书。”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问问看?”
“她睡的正香,再找时间吧!”
她们在说宁氏吗?说起来宁晓松确实比吴总好多了,都没对我发过火,更别说扣工资。她们好像在对谁犯花痴似的?好像说谁坐牢了,谁呢?要不要问问杨玮?算了,对宁氏没兴趣。她们想跳槽去宁氏吗?宁氏好像近期不请人。替员工出气又是怎么回事?宁晓松又干什么了?要是吴总没那么爱发脾气就好了,要是再能不那么爱扣工资那就完美了。宁晓松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整天板着脸,但从来没见他乱发过脾气。宁氏应该会请人吧?杨玮顶替了我的位置,前台就差了一个人,不知道请到了没?宁晓松好像只对我笑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帅。
甄潴在半梦半醒之间,头脑不清晰的听着两个同事嘀咕,大脑跟着迟钝的转动着,没有章次的胡思乱想。一阵迷糊后,甄潴猛的睁开眼睛,抬头慌张地看向两个同事。
“你们刚刚说什么?谁坐牢了?宁晓松吗?为什么?”
甄潴突然的爆起,满脸的震惊,让两个同事都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再齐齐看向她。
“甄姐,你怎么啦?怎么这个表情?你不知道这事吗?就是有个神经病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费吉祥推到,还把薛茹依的额头撞伤,但因为他是神经病没办法告他,宁晓松气不过,就让人打了那个神经病一顿,结果就坐牢了。”
同事说着递过自己的手机,甄潴顿时慌了神,不敢相信的看着热搜上出现的话题,惊恐的眼睛越瞪越大。
“宁晓松故意伤害罪将被拘留”这个话题位居热搜榜首,内容是说宁晓松因为故意伤害罪,根据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判处为期十五日的行政拘留,并罚款一万元,明天一早正式开始服刑。配图是很清晰的宁晓松在法庭上认罪时的场景。
甄潴失神的跑进洗手间,大脑中一片乱麻,各种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不停的交替回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甄潴的眼泪转瞬间便奔腾而来,他怎么会坐牢,他不是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那为什么还会坐牢?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找谁?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甄潴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大脑完全不受控制,满脑子想的都是戴着手铐、被人殴打的宁晓松。一个多月前,他的肩膀上才受过枪伤,现在恐怕也才刚刚好转,怎么就坐牢?虽然只是十五天,但他怎么受得了?
甄潴觉得自己快疯掉了,如果再不找人问问,她可能真的会疯掉,最终,甄潴拨通了玫瑰的电话。
“姐姐。”没有理会玫瑰惊喜的声音,甄潴失声大哭起来,“他坐牢了,他坐牢了,怎么会这样?”
“什么?谁坐牢了?”玫瑰的语气中满是诧异,“你别急慢慢说,告诉我谁坐牢了?”
“宁晓松,宁晓松坐牢了。他不是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吗?怎么会坐牢?他到底怎么了?”
甄潴害怕极了,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近乎吼了出来。
“甄潴,甄潴你听我说,你先不要着急,我马上让小逸去问,我尽快给你回电话。”
玫瑰说完不等甄潴出声就挂了电话,甄潴像是被抽空了氢气的气球一样,软软地瘫坐在马桶上,无助地抱紧了自己。
时间过的好慢,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充满着煎熬。等待是漫长的,对甄潴而言,似乎每一分钟都仿佛几个世纪一样难熬。
这一个多月以来,甄潴刻意不去关注任何跟宁晓松相关的人和事,本以为经过这一个多月,自己已经能够很平静的对待宁晓松,没想到,就在刚刚,当知道宁晓松坐牢的消息时,一刹那间,甄潴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整个身心全都被宁晓松包围。这一刻,对宁晓松的一切怨恨和不满,统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满满心疼和,内疚。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甄潴来不及看看是谁就迅速接了电话,电话里立即传来玫瑰的声音。
“甄潴,你不要担心,他们都说他不会有事,只是十五天而已,很快就会过去。”
“十五天,十五天他怎么度过?那是监狱,是监狱,他怎么能在那样的地方呆十五天?”
甄潴有些歇斯底里,整个人几乎崩溃一般。电话那头,玫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甄潴大喊大叫。当甄潴渐渐安静下来,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时,却是轩辕逸。
“去见见他吧!与其在这样的不安与痛苦中煎熬,不如去见见他,跟他告个别,至少让他知道你是关心他的。”
经过短暂的思考,甄潴最终走进了吴总的办公室。
“什么?又请假?”吴总立即大吼起来,“甄秘书,你要是不想干就直说,三天两头请假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对待这份工作?”
“对不起,我必须请假。我,我男朋友出事了,我必须去看看。”甄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狂飙起来。
“走走走,赶紧走。”吴总很不爽的大喝起来。
甄潴没再说话,立即转身出去,身后又传来吴总大吼的声音。
“路上小心,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回来晚了我就换人。”
“谢谢!”
甄潴吸着鼻子,拿了包直奔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