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一身力道可谓是挥发自如,在将野马一瞬间弄停之后,一手将青年猛地从马上拽了下来,同时朝着野马一拂,手上的那股强横力道立刻变成一道冲劲,让野马不由自主的朝着前面栽了过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官道一旁的草丛间,痛得嘶叫了一声。
朱权看得不由一笑,这野马的力道虽然不小,沈落的力气更在其上,由此结果,他并不意外。
不过沈落也是爱马之人,这野马虽然性子野了点,但是骠肥体壮,自然不愿下此狠手,所以才将力道从马身上滑过,仅是让它摔了个大跟头做教训。
这事情发生不过一瞬间来,在众人看来,这汉子好像变戏法一般,一伸手将马拦了下来,然后一手拽下马上的青年,一手随意一推,玩儿似的将那高大的野马推得栽倒在地上,一切都好象变戏法似的。
而且这汉子做完这一切,脸不红心不跳,仿佛没事儿一般,倒是那青年还没缓过神来,愣得说不出话来。
路上行人众多,但是何曾见过这样出神入化的手法,大家一愣之后,顿时拍起掌来。
这时,后面追来的一行人才赶了过来,富态的富态男子一下了马来,连忙赶到青年身边,紧张的问道:“二弟,你没事吧?”
青年此时才从惊魂不定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富态男子见他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这才放下心来,朝着沈落感激道:“这位兄弟真是好身手,若不是你及时施了援手,我这二弟恐怕可没这么容易脱身啊,二弟,还不来道谢。”
青年连忙躬躬身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沈落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奉我家公子之命拦马而已,若要谢还是谢我家公子好了。”
这一说,富态男子不由有些吃惊,眼前这个汉子宛如黑塔般高大威猛,双眼炯炯有神,相貌堂堂,浑身上下更有着一股非凡气势,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但是没料到他竟然只是一个随从。
他连忙顺着沈落的目光朝前望去,便见到刚从马上下来的朱权,这一看心头不由暗暗吃惊。
少年文质彬彬,相貌英俊如玉,目光平静深邃,穿着得体大方,一看便是大家庭出身的人。
他身边的那俏丽女子堪称绝色,别说这一隅之地了,恐怕整个大燕之地也找不出能够和她媲美的女子,然而看她信步走在少年身后,显然只是一名侍女。
暗暗惊讶间,朱权二人已经走得近了,富态男子定下神来,微微一笑道:“多亏了公子帮忙拦马,救下了我这二弟,朱某真是万分感激。”
“你太客气了,任谁见到这场面也不会袖手旁观呢。”朱权淡笑着,而他的目光也正在富态男子一行人身上打量着呢。
富态男子相貌富态,圆圆的脸上,五官都显得肥肥的,穿着的也是一套字体:
锦衣绸缎,看起来象是一个资产富足的商人。
那青年相貌和富态男子很有几分相似,只是看起来文弱了许多。
二人身边的随从,一个个体形健壮,都是练过一身武功的,而那穿着也很得体,不象是普通人家的下人。
曹姓男子便笑起来道:“热心人到处都有,但是有能力的热心人却是不多见了。”
正说到这里时,却听一声马嘶声,那野马已挣扎着站了起来,周围的人顿时吓了一跳,不过,野马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般狂躁的样子,而是俯着脑袋,乖乖的啃着草间的绿叶。
曹姓男子又惊又讶,翘起大拇指道:“这位兄弟真是好手段,这匹野马自从被我大哥买回来后,府上的驯马师花了好多工夫,硬是没有将它驯服下来,没想到兄弟把它一折腾,它居然就服了。”说到这里,他便笑着说道:“公子,你们今天不仅救了我侄儿,还把这野马驯服,我一定要请你们到府上去坐坐,不然我那大哥问起来,若是知道我没邀请几位,定然会骂我的。”
青年也连忙说道:“是啊,公子你们请一定要赏脸。”
见到二人如此邀请,朱权自是求之不得,笑着抱抱拳道:“那就打扰了。”
驯服之后的野马也并不是谁都能牵,几个随从上去,野马竟然还朝着众人一瞪,扬了扬蹄子,吓得众人连忙后退,最后只有鲁北走上去,那野马便立刻低下头来,连嘶叫声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众人不由得直叹,这野马真是吃软怕硬。
一路走进城里,交谈之中,朱权才知道,富态男子名叫朱高炽,青年名叫朱高煦,都是朱家的人。
如今当家的是朱高炽的父亲,名叫朱棣。
说出这个名字之后,不管是什么人都能够瞬间明白这几个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朱权自然也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一来就遇到了真主。
他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样子,直接开口说道:“我姓权名者,是一个商人。和城里其他商人一样,我也颇爱马匹,这匹野马看起来便是不惜重金购买来的一群北方大马之一。”
朱高炽对此则看似是深信不疑,见他对家世之类的绝口不提,也没有多问。
城道路更加宽阔,两边种植着高大的四季乔木,道路两边还有着用于排流的水沟,道路两旁店铺林立,颇有特色的便是有着不少贩卖马用品的店,什么马鞍马鞭马铁蹄之类的,应有尽有。
燕王府就位于西大街之上,门庭宽阔,门口有着两尊玲珑石狮,造型颇为有趣,门府完全是王爷府邸的样子,即彰显气势,又彰显富贵,颇有几分高调。
朱权今天自然不会就这样进入王府,和两人一起去了茶楼。
幸亏朱权和朱高炽并没有见过面,而且朱权已经提前化过妆了,没有被认出来。
不然,被认出来这还真不好解释了。
自己不在封地里,反而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任谁思考过后,都觉得有大问题。
现在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宁王,这倒是更方便自己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