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鸣听着鹿笙的话并没有开口,倒不是嫌麻烦,而是想起了他与鹿呦呦的日常。无论是教学时的严肃,弹琴时的意气风发,还是平时发呆是的温柔宁静都,确实如鹿笙所说。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小时候的王一鸣因为家庭的原因对生活充满的悲观的情绪,他曾经一度以“活受罪”三个字来标榜自己的人生。好在他人聪明,小镇上的人也都很善良,给予了他们家很大的帮助,后来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才慢慢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直到后来遇到尘柏,踏上修真之路。
他又想到如果没有后来的奇遇,自己现在会在做什么,又想到如果自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在家里的小饭馆里帮忙,甚至是学习厨艺,以后继承家里的小饭馆了。他觉得人生已经这么苦了,当一个人有条件去走想走的路是就应该走自己想走的路,无论这条路是泥泞还是坎坷,无论这条路是大道或是独木桥,都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
王一鸣低着头不说话,思绪飘飞。鹿笙见王一鸣一直不说话,也默默的喝着饮料,即便是杯中的饮料已经所剩无几。
“你知道你爸给你姐安排的结婚对象是谁吗?”良久,王一鸣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鹿笙闻言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王一鸣,说道:“对方的信息都在这里了,你看看。”王一鸣接过纸张,粗略的扫了几眼,说道:“我可以帮你这个忙,至于报酬什么的算在你身上,我要看你以后的进入社会之后的成长状况再决定要什么报酬,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举起手中的纸张,说道:“你这些资料都是从网上下载下来的吧,除了知道复方的名字之外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这两天你找个时间把我和你爸爸你爷爷凑一块开个会吧,我得找你爸爸问问具体情况才能制定具体的计划。”
鹿笙点点头,说道:“这个简单,王哥你等我消息吧。”说着跟王一鸣道别离开了肯德基,王一鸣也起身离开,找了个宾馆住下。
回到小区的鹿笙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也没说王一鸣的事,只是说自己和爸爸想他了,想过去找他吃顿饭,问爷爷什么时候方便。鹿爷爷说想来吃饭随时可以,鹿笙便说那就先问问爸爸那边的时间。
挂掉电话的鹿笙依法炮制又给自己老爹打了个电话,说爷爷让他过去吃顿饭,问他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鹿笙给爷爷回了个电话,说明天上午过去,地点定在天精地华农家乐园。在确定好后给王一鸣发了信息,告诉他地点位于景川市郊区,等自己到了爷爷家会再给他发信息,不用去太早。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一鸣收到鹿笙的信息后,打车奔向天精地华农家乐园。
鹿笙一上午都有些胆战心惊的,怕自己昨天那拙劣的伎俩露馅,好在自己老头和老头的老头这段时间不太对付,自己再时不时的插个科打个诨,等到王一鸣发信息说快到了的时候,便咋咋呼呼说饿了,扯着爷爷就往外走。鹿笙的父亲鹿林深闷头跟在后面,也不说话。三人驱车来到农家乐,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些特色菜,又要了壶茶,便等着上菜了。
包间的气氛有些沉闷,鹿林深和鹿老爷子因为鹿呦呦的事情现在互相看不顺眼,鹿笙在自己爷爷家里插科打诨良久,这会实在是不想在说话,这会他也不怕穿帮的事了,一会王一鸣进来做个自我介绍他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鹿笙这边正胡思乱想着,就看见自己身旁多了个人。
鹿笙爷仨要的是个四人包间,毕竟只有三个人,鹿林深和鹿老爷子坐在内里两侧,鹿笙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负责一会上菜,他的左手位置是没人坐的,多的这个人正是王一鸣。
鹿笙看到身旁的王一鸣不禁大喜,十四岁的他不似成年人有城府,掩藏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激动,起身抓住了王一鸣的胳膊。王一鸣站在鹿笙的身旁,看着鹿老爷子和鹿爸爸,说道:“鹿爷爷鹿叔叔你们好,我叫王一鸣,受鹿笙所托前来解决鹿家困难的。”
鹿林深在刚看到王一鸣进来的时候便有些不高兴,在听到王一鸣的话后脸色更是难看,他撇了自己儿子一眼,起身就要离开。
“坐回去!”鹿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要走,大喝一声让他坐回去。鹿林深不敢忤逆老爷子,只得做了回去,在座位上用眼刀剜自己儿子,鹿笙偷眼瞧着自己老爹,瞧了两眼害怕地将脑袋扭向一旁。
“小王是吧,”鹿老爷子微笑着说道:“你刚才说你是受小笙所托来帮我鹿家解决困难的,不知我家有什么困难需要你这个外人来解决呢?”
王一鸣坐在鹿笙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嘴里说道:“自然是鹿呦呦的事情。”鹿老爷子看了眼自己的孙子,问道:“那不知小王你家里是做官的还是从商的,想要怎么解决呦呦的事情呢?”王一鸣看了眼鹿笙的爸爸,笑道:“那得看鹿叔叔能跟我说些什么了。”
鹿林深坐在座位上喝着茶,自己老头和那小孩的对话全当没听见,即便是王一鸣点了他的名字,他端茶杯的手一样的稳,不带一丝的停顿,这会自己老子和自己儿子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他也当做没看到。
见鹿爸爸一直不说话,王一鸣放下茶杯,说道:“你是不是最近老是失眠,脱发严重,平时老是感觉身体里好像有团火在烧,但是脚却冰凉?”正端茶喝的鹿林深手停在半空,冷声问道:“你调查过我?”王一鸣摇摇头,说道:“我昨天刚到这里,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来这儿,你不用想着我对你鹿家有什么图谋不轨。我是一名医生,这都是我通过你的面色看出来的,医生治病讲究对症下药。我告诉你你身体的症状只是想告诉你,你要把你遇到的事情跟我说,我才能告诉你我怎么解决你鹿家的事情。至于我能不能帮你解决问题,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你没亲没故的,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鹿爸爸的脸色阴晴不定,在盘算着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自己做的那个决定是多艰难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可是把痛苦埋在心底,直面家人各种质询,他内心的痛苦不比家人少,但是命门被别人捏在手里,他不得不低头。
鹿爸爸在一旁盘算,鹿老爷子虽说身上文艺气息浓重,但是发起火来还是很有威严的,他见自己儿子一直不说话,一拍桌子,直接就以辈分强行让自己儿子说实话。鹿爸爸看了看自己父亲,又看了看自己儿子,想到那个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事情要从去年讲起,去年的时候咱们公司的原材料莫名其妙的涨了价,紧接着咱们工厂生产的家具出现了质量问题,然后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一个接一个的以质量问题停止了合作。我从材料采购到生产线再到销售挨个查了个遍,也开了不少人,但是咱们的口碑下滑的比想象中的要厉害,慢慢的事情严重到资金链断裂,银行也无法贷款,我找了很多关系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拒绝帮忙,就在我走投无路想要申请破产的时候,向问天找到我说可以帮我解决难题,”说道这里,他看了眼鹿老爷子,叹息道:“爸,他说帮咱们解决难题,条件是让呦呦嫁给他儿子。”
鹿林深喝了口茶,也没去看自己老子的脸色,低着头接着道:“我在听到向问天的条件后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向家搞的鬼,向问天的大儿子向南是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正常来咱们家提亲咱们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他就联合了我的竞争对手给我下了个套。”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头,又看了看自己儿子,说道:“爸,你知道我那会欠了多少钱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们公司亏损了一个多亿,大部分都是因为质量问题造成的违约金。我当时算过,即便是申请破产,也会背下六七千万的债务。”
“当时向问天找我的时候正是我走投无路几乎想着要走极端的时候,他拿了张两亿人民币的支票放在我面前,只跟我说了两句话,‘钱你拿走,事成之后将你女儿嫁给我儿子’,‘给你12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想好了来向尚会馆来找我’。”鹿林深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究竟是牺牲女儿的幸福拯救一家人,还是背上巨额债务一辈子还债甚至是下辈子再做家人,爸,是你你怎么选?呦呦当时只有十八岁,小笙也才十四岁。”
“那天晚上我在公司一晚上没睡,最终还是决定答应向家的要求,只是跟向家提了个条件,我跟他们说呦呦现在只有十八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想要个缓冲期,也顺便在这期间劝劝呦呦。向家人同意了,给了我一个欠条,欠条会在呦呦结婚领证后撕掉,而且两家结婚的一些费用包括订婚彩礼结婚喜宴都不在这里面。但是如果两人在三年内不能结婚,鹿家需要以五倍的金额偿还所欠钱款。两亿的五倍那就是十亿啊,咱们全部身家加起来也就三个亿多点。眼看着呦呦二十岁生日越来越近,距离欠条上的剩余时间越来越少,我不得已把呦呦骗回来。本来我想着哪天跟呦呦说说这些,没想到先跟你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