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釉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椅腿，连忙咳嗽两声，佯装正经地坐直，从计然手里接过他的小熊水杯，小抿了一口，然后一边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计然，憋笑道：“嗯，水不错，还有别的孝敬吗？”
计然这个时候情商值瞬间拉满，当即就十分狗腿地将她的腿抱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双手飞舞，港派指压，合肥推拿，腿部按摩十三式！
林灵釉坐在木头椅子上不太舒服，先叫停了他，换到沙发上躺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兴致勃勃道：“继续吧。”
“得嘞！”
捏了五分钟，计然手酸得不行，看了一眼小姨，林灵釉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起来了。
他心里像是有蚂蚁爬一样。
但是小姨累了一早上，他又不忍心把她喊醒，故而只能轻轻地捏着她的大腿，害怕手离开后小姨就醒了。
记忆里，他以前喜欢让林灵釉给他讲睡前故事，有时候明明已经睡着了，但小姨的声音一断，他就醒了。
所以他怕手离开后小姨也会醒。
又捏了一会儿，计然见林灵釉睡熟了，便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自己则悄悄地去了院子，去看那些昨天种下的种子。
只可惜每一窝他都看了，一窝都还没有发芽。
计然真想挖开看看。
“傻瓜，哪有那么快？”
林灵釉忽然出现在门口，她抱着毯子，笑道：“快上来，外面太阳大。”
“小姨你醒啦。”
计然小心地绕过种子，生怕把它们踩死了，跟着林灵釉回到屋里。
林灵釉放下毯子，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把头发披了下来，而后拿着一个小号的蒲团回到客厅，让计然盘腿坐好，道：“这个是我给你新买的，试试看舒服不？”
计然坐在上面，感觉比学校的坐起来要舒服些，不由扭了扭屁股，笑道：“舒服，谢谢小姨。”
话还没说完，林灵釉的脸已经提前凑了过来。
计然很识趣，跟盖章一样，在她脸上印了一下。
“好了。”
林灵釉拍拍手，一副不可沉醉于温柔乡的振奋模样，让计然坐好，然后开始给他讲课。
在她这里，计然的亲亲像是毒药一样，是戒不掉的。
“听好了啊，小姨只讲一次。”
计然连忙正襟危坐，双眼盯着林灵釉，不敢漏掉一个字。
林灵釉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咳嗽了一下，道：“是这样的，我们压缩施法前摇的时间呢，有很多种方式，音韵只是其中的一种，虽然它的作用最大就是了。”
“除了音韵之外，效果比较好的还有手口分心、意识流、叠音、化音等方法，这些在你上了中学之后都会学到。”
“我今天要教你的，叫做意识流。”
她点完题后，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所谓意识流呢，主要针对的是手部动作，也就是指诀。”
她问计然道：“小然知道‘下意识’是什么意思吗？”
计然仰着头，正听得认真，闻言点点头，道：“就是身体对某种外界刺激的本能反应。”
林灵釉宠溺地笑了笑，道：“说的很好，下次不要说这么好了，这样让小姨少了很多成就感。”
她开了个小玩笑，继续道：“所谓意识流呢，其实就是取自‘下意识’的意识。我们都知道，在刚开始学习指诀和口诀的时候，因为无法分心二用，再加上指诀和口诀都很繁杂，所以只能先指诀，后口诀，这样无疑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以你现在掌握得最好的木刺诀举例，口诀四秒九，指诀一秒二，两者加起来，你的木刺诀施法前摇是六秒一。”
她看了计然一眼，鼓励道：“其实已经很短了，小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有你厉害。”
计然羞答答地道：“哪有~小姨过奖了。”
“死样。”
林灵釉戳了戳他的额头，戳得他歪了歪，笑道：“但是呢，这个时间还有很多的缩短空间，分心二用对现在的你来说，难度有点太大了，叠音和化音这些方法都需要先养成音韵才能使用，所以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掌握意识流。”
计然忙问道：“那意识流要怎么才能掌握？”
林灵釉轻轻吐出一个字，道：“练。”
“练？”
计然有些懵，我不是一直都在练吗？
林灵釉加重语气道：“不停地练，在被外界干扰的情况下练，一直练，直到将其练成你的本能，可以在念口诀的时候下意识地掐出来。”
计然闻言，心里闪过一丝明悟，但随即他又想起了自己那所剩无几的时间，有些担忧道：“小姨，可是我只剩下一天半了，这个短时间能练成吗？”
林灵釉神秘地笑了笑，道：“只要你吃得了苦，一天我就能帮你速成。”
计然直接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道：“真的？！”
林灵釉笑道：“别高兴得太早，你得先吃得了那个苦。”
计然当即将胸口拍得嘭嘭响，道：“放心吧小姨，零零后什么都能吃，吃苦吃亏吃气，随便怎么吃。”
“零零后？什么零零后？”
坏了，说漏嘴了。
这个世界是中夏纪年，今年是中夏3535年，这个世界的计然是二零后的尾巴。
他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嘿嘿笑道：“林灵厚是我的艺名，小姨叫林灵釉，我就叫林灵厚，是过家家的名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灵釉翻了个白眼，道：“坐好，我给你说怎么练。”
计然连忙一屁股坐下，端正坐姿。
林灵釉看着他，道：“意识流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那就是只能一个指诀一个指诀的练，不像其他方法一样可以通用，所以我们只能先从一个指诀开始，你想选木刺诀还是其它的？”
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想一想，计然默默地低下了头。
林灵釉见他陷入沉思，也不打扰他，她要做的是引导，而不是替他下决定。
计然在脑海中默默地计算着自己现在的术法前摇，还有理想状态下的组合技所需要的施法时间，小小的脑袋里全都是各种加减算式。
这是一道时间管理难题。
可惜他不姓罗，要不然哪里需要思考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