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飞驰,玄天观转瞬就到。
何瑾当仁不让下达命令:“李承佑,你带锦衣卫堵住后门,东宫侍卫留五十余个守住前门。让提前混入里面的兄弟也发动,其余人四面散开,不要放走一个妖匪!”
以有心算无心,玄天观又是人人都能来的道观。何瑾当然提前安排了人手,化装成香客混入其中。
此时一经发动,众兵士齐齐叫一声得令。
锦衣卫的精锐自不必说,东宫侍卫也毫不逊色:虽说他们未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上干过,可挑选的都是膀大腰圆、身高体壮的大汉,而且盔甲齐整、武器犀利。再加上打小儿舞刀弄剑,全都训练有素。
闻听何瑾的命令后,当即都打马兜着圈子,将玄天观四面团团围定,不断来回喝令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这时候,观里的锦衣卫也都扯下了百姓的服饰,露出了里面鲜亮晃眼的飞鱼服。
同时,又抽出绑在腿侧的绣春刀,大声喝令道:“奉命缉拿朝廷逆匪,无辜者速速抱头趴在地上,违者以谋逆罪论处!”
明代的百姓们,对朝廷还是相当惧怕的。
此时闻听如此喊打喊杀的动静,当即都从命趴在了地上。剩下那些道士、打手之类的匪徒,登时一目了然。
这时候何瑾已弃了战马,带着东宫侍卫冲杀了进来。那些妖道逆匪还想着反抗,当即被一顿长枪大戟、强弓劲弩杀得七零八落。
甫一交锋,高下立判。
只有一个护法猝然冲到了何瑾身旁,还想来个擒贼先擒王。结果没成想,何瑾也是这样打算的。
只见他那道身影,从观中高大的松树上用力猛蹬,借着树枝的回弹之力,犹如一只巨大的夜枭,迅捷无伦地扑向何瑾。
面对他手中那柄匕首,何瑾一点都不慌。非但不退,反而猛地弯身向前蹿了一步,登时躲过了他的擒拿。
就在那护法懊恼之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腿被人抓住了。回头一望,便看到了何瑾那促狭的笑容。
对付这等凶徒,他可不会简单抡两下就完事儿。直接重重往地上一摔,那护法就跟破布般坠在了地上,筋骨断折、口鼻吐血。
偏偏何瑾又是第一次对付这等凶顽之徒,惜命的他不敢就这样算了,又反手一抡,再度来回摔了好几遍。
“这下,应该差不多了吧?......”看着晕迷不醒的护法,他才试着松开手,踢了踢那人的脑袋:“喂,好汉醒醒......”
可早已气绝身亡的护法,只剩下了无穷的残念:你特么被这样惨无人道地摔几下,再醒一个我看看!
何瑾当时就有些郁闷了,挠挠头道:“好像,最近这力气......越来越大了啊。”
这一幕落在那些妖道贼匪的眼中,感觉立时就不一样了:亲娘嘞!......这莫非是天上的金刚下凡,竟如此凶残!
你看平时威风八面的护法,都给摔成啥样了?咱还抵抗个毛线,就算被砍头,也比这样好得多啊!......
毕竟只是一群刀头舔血的家伙,拼命全靠一腔血勇。
可现在朝廷兵马人数众多、兵甲精良不说,还感觉四面都是敌人。尤其又有何瑾如此别开生面的震撼表演,一腔血勇登时被现实一盆冷水泼醒,纷纷放下了兵刃束手就擒。
何瑾顿时更觉索然无味,一双凶狠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贼寇。
他就想再找一个不知死活的,练练到底该用多大的力道,摔几下才能让人又失去反抗能力,又不至于一下蹬腿儿嗝屁儿。
可越是这样急不可耐,那些贼寇一看到他的眼神儿,越吓得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其中有几个胆小的,还直接吓尿了裤子......
“你,你们都打算造反了,有点胆色行不行,能不能别让我这么瞧不起!”气急败坏的何瑾吼道,怒其不争。
可妖道贼寇没一个搭理他的:你换我们这身份、这场景,硬气一下试试?瞧不起我们怎么了,我们让你瞧得起了吗?
我们真要是有骨气,早加入朝廷公务员的队伍了好不......
此时,被侍卫层层护卫的朱厚照,看到这霸气一幕,登时激动地呼吸都粗重了:往日刘瑾给他找的戏班子、杂耍是热闹,可再热闹,比得上这等真刀真枪的剿匪厮杀?
更不要说这吃饱撑的、心头燥热少年,要的就是这么个刺激啊!
激动地脸都红了的他,这会儿不由伸手一指道:“何千户,那里貌似还有个大人物,你要不要去摔两下?”
何瑾扭头一看,是李承佑拎着玄天观的观主来了。
这观主本来就被吓得浑身筛糠,脸色煞白。一听朱厚照熊孩子这番话,再看何瑾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儿,当时就尿了。
何瑾简直都佩服这些人了,因为不得不承认,这一招还真是让自己不摔的最佳做法:毕竟,他可不会去抓那湿漉漉、骚臭无比的裤子。
好在,装逼时刻终于到来,不必计较太多。
招了招手,当即就有眼皮活儿的锦衣校尉,从屋里搬出一张太师椅,送到了何瑾和朱厚照面前。
何瑾大摇大摆地就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问道:“行了,该开始谈话治疗了,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知道......”观主战战兢兢地回道。
何瑾气得当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可就在他准备吐槽的时候,旁边一个护法装束的人,却冷冷地开口了:“何瑾何润德,锦衣卫虚衔副千户。前些时日被皇帝调入东宫,陪太子读书,可是简在帝心的人物儿!”
何瑾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不料就在这一瞬,那人竟一下挣脱了绳索,冲向朱厚照吼道:“既然你是何瑾,那这少年便当是太子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开玩笑,何瑾多机警的人?
更不要说,这种情节电视剧都演烂了,哪能还让这家伙火中取栗?
这护法一开口的时候,何瑾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看到神色有异时,他当时就做出了反应。
这护法先用藏在靴子里的刀片,割断了绳索,随即一个飞扑想擒住朱厚照为人质。
可何瑾眼疾手快,当时就一个二十四码的大脚踹过去,正好完美覆盖在他那张狰狞得意的脸上。
然后,这护法当然就飞了起来。
撞在观中的一个柱子上后,他猛地喷出了一口血,随后才从柱子上滑落下来。
何瑾就拎着太师椅来到他面前,又大咧咧地坐下,道:“现在就看出来了嘛,那个玄天观的观主,不过是你们七星会操纵的傀儡。而你,才是知道那么一点内幕的人。”
“来,说说吧,六月六那天晚上,到底要搞啥造反大活动?......”
这护法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如果说之前还心存侥幸,认为何瑾是偶然撞破。可听到‘七星会’和‘六月六’这两个词后,他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什么都明白了,何瑾完全是有备而来。
“何千户,您是天子的宠臣,又陪伴太子读书,日后前程无量,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不若咱们就此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见这家伙死到临头还耍花招儿,何瑾不由觉得可笑:“哈哈哈,那你来说说,如何个和平相处法儿?”
护法眼中露出喜色,激动地吼道:“何千户,只要您高抬贵手,每年我们孝敬五,呃不,十万,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还是每年都给?......”何瑾不由笑得更欢畅了。
可就在护法得意之时,他却又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可是不行啊,我虽然很贪财,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底线。这种谋害他人性命的血钱,我可不敢要。”
“另外,陛下非要我当驸马,断了我的仕途。我必须拿你们七星会上交个功劳,才有可能让陛下改变心意。”言罢,何瑾一摊手,道:“所以,这笔生意好像谈不拢......”
护法登时勃然变色,狰狞吼道:“何瑾,你是在玩儿我?!”
说着,他用尽全力的力气,就要扑过去。
但何瑾这次则更轻松随意地,就把脚底又印在他脸上,道:“装什么装啊,你这么跟我浪费口舌,不就是想拖延时间,让真正的幕后之人逃之夭夭?......大家都是千年的妖狐,玩儿什么聊斋?”
这护法又被一脚踹翻在地,伤倒不重,可面色却惨白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