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问题,恐怕将是人类诞生至灭亡时止,也无法克服想明白的。
无非庸人自扰罢了。
田贵拒绝张队长等人请求一同到异能部门做客的提议,回到了酒店内。
他静静在沙发上坐着,只觉呼吸清晰深沉起来。
近来他在异能上日趋稳定,也再无新异能被发掘。
但田贵依旧能感受到异能力量的疯涨。
他也不知自己力量从何而来,更不知道未来将增涨到何种境地。
只知自己拥有了无数异能者羡煞无比异能力量。
同时间接掌控了不少人性命。
如那高高在上神祗,而这所有,不过是凭空出现在身上的。
虽也无法想像,只在数月前,田贵不过处处碰壁的无业男。
想到种种,田贵骤然心惊肉跳。
“异能,确实可怕。”
“它让普通人拥有了咸鱼翻身可能,却也导致人们看不清自我。”
想到异联会肆意滥杀无辜过往,田贵心神不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异能盛世要来了。
说明如他这般,凭空掌握决定他人生死的异能者,将大量出现。
田贵倒是有自制力,未曾把力量用在伤天害理之事上。
但他人就不一定了。
他不是自卖自夸,而是通过受人白眼的职场经历,看透不少人心。
“难怪各国压制异能界数十年,但历史车轮倾轧,谁都无法阻挡。”
在这历史大势下,田贵不可能独善其身,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叹息一声。
他走在窗边。
徐徐晚风吹拂。
田贵眼神在落日余晖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决定了。
找到孙海静后,他会尽可能参与到稳定盛世工作中。
顺便找找看,在这大千世界里,是否存在能够助孙海静恢复异能的人。
夜色下的灯火,汇聚于眼眸中。
田贵突然有种滑稽感。
不是笑他人滑稽,而是自己。
他一个之前连工作都找不着的失业青年,今天却端立在西南省县城最豪华酒店中,思索着拯救世人。
这不滑稽吗?
但这可能便是异能盛世日常。
觉醒力量的异能者,转眼便会成为执掌无数人生死的高高在上存在。
晚风轻拂。
不知不觉下,田贵装逼般在酒店里吹了一个多小时晚风。
电话响起。
他连忙打开一看。
不是期待中的张队长等人回应。
而是张德正的。
这位好兄弟,近来似是与自己有了些距离感。
不是感情变淡了,而是现实渐渐令二人拉开距离。
一个是宅于屋中笔耕不辍的网络作者,另一个则走上了神秘的异能者道路,许多时候,话题因保密与难以解释,变成鸡同鸭讲。
如此不生疏才有鬼。
“歪,肥狗,怎么有空给我挂电话,你晚上不是都赶稿吗?”
田贵嬉笑怒骂着道。
哪怕生疏了点,可二人之间,依旧有牢不可破友谊。
“田贵,你听我说……”张德正语气略带紊乱。
“怎么了?”
兴许最近遭遇的狗屁倒灶事多了,田贵很容易被紧张感影响。
“我现在与林翔正在被追杀,分明十五分钟前我还在码字,转眼变这样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
田贵脸色直接变了。
如果说孙海静是他誓必要救助与搜寻的女友。
那么张德正便是好兄弟,也是曾帮助过自己许多,也一同笑过哭过的知心好友。
他若有危险,田贵自然关心。
“怎么回事?”
张德正那头,显然气喘吁吁,惊魂未定感强烈。
“林翔这小子,莫名其妙跑我这里,说让他躲一躲,我也是鬼迷心窍,让他在我家藏了两天,没想到刚才有人把我家门打烂,就那么闯进来,说要找林翔麻烦,我们费尽心思跑了出来,吓死老子了。”
张德正心潮澎湃,说话粗气声连成一片。
“打烂?异能者吗?”
田贵从其话语中直接找准了重点。
“对,就是你说的异能者,要不是你早跟我提起过,也许我刚才就被吓昏过去,人的拳头原来能打破房门的……”
田贵呼吸加速:“肥狗,如果真是异能者,你们千万要躲好,他们的追踪能力可不是盖的。”
“没办法,我们现在想去你老房子那片地区躲避一下,你不也是异能者吗?所以我想让你给点建议。”
张德正话音未落,旁边响起林翔惊呼声:“小贵子是异能者吗?电话给我!”
“小贵子,你是什么异能者?战斗力如何?现在在哪里?”
林翔的嗓门,让田贵有种反感。
也许双方曾经是好同学,也因都没女友同病相怜过,还单独二人坐街边喝过酒。
但上回事件过后,田贵便对他失去了那种兄弟情。
特别自己出手助了林翔与其兄,再也没有丝毫再帮之理。
可这次,不止林翔,还有最好兄弟张德正在其中。
“林翔,你干的什么好事!为什么牵扯到张德正?”
他不直接回覆,而是恶言恶语责备道。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找到肥狗那里去的,抱歉,我不想的啊。田贵,情况很紧急,你快说我问的话,如果属性相克,也许你能救我们。”
……
田贵呼吸略显急促,不耐烦起来。
这头孙海静事件还没解决,林翔又给自己找事。
关键在于,他如今身处千公里之遥的西南省,总不能让自己再长途跋涉吧?
“林翔,我虽然属于实力还不错的异能者,但如今身在西南省,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听我说,你让肥狗带你去我现在住的地方,隔壁屋就是我从前租住屋的房东阿姨,她是足够保护你们的异能者,快去,路上如果肥狗出了什么意外,我回去肯定扒你皮!”
电话那头,林翔大概是与张德正交流了什么。
电话换成张德正接听。
他再对田贵确认了情报,在听到那位彪悍的房东阿姨,竟是可怕异能者后咋舌不己。
“好,我们现在就转道过去。”
手机传来挂断音。
田贵握了握手机,心情翻江倒海,再也难以稳定下来。
这就叫鞭长莫及。
其实早在异能一条街看到林翔与他兄长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可能性的。
涉入异能界的普通人,牵累身边人可能性大增,就如自己一样。
不过现在怒火中烧也没用。
田贵拔通了许岗的电话。
“许哥,我有事情想请您帮个忙,事情是这样的……”
简单述说了两位朋友在遭遇追杀,并且提供张德正电话号码后,许岗应了声保证将人救出。
这次再挂断的电话,田贵终于不再那般心惊肉跳了。
张德正那边的情况明显比较紧急,自己就算真会飞,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十几分钟内赶到现场。
“急也没用,就等那边许哥他们的消息了。”
田贵本来是想再去电话,让张德正他们在藏身之处躲避,等许岗他们救援力量到达。
但想想,认为此事恐怕有蹊跷,追杀林翔二人的异能者,只是对付两名普通人,怕是随意就能击杀。
他自己就是异能者。
对此事有自己的见解。
不是瞧不起普通人,而是异能者对比普通人,简直就像另外一个物种。
事已至此,田贵再急也没用。
他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手机放在手心里,电视开着,但播放了什么,他压根看不进去。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田贵连忙接起电话。
但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此番接到的电话,竟不是DG市那边。
而是边境县城的张队长电话。
“田先生,我们问出了有关张丽的情报。”
“什么?”
田贵从沙发上再次站起,可见惊喜之大。
“是这样的,我们对两位被我们抓捕的异联会异能者,施展了会让他们透露真话的异能,收获了大量情报。”
“其中有一条,便是我们特意询问了关于孙丽与孙海静的,孙海静没收获,但孙丽的情报却有,并且是大事。”
田贵心头微微紧了紧。
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大事’二字。
最近哪个不是大事啊。
听了就心慌慌。
“什么大事?请说。”
“孙丽在两天前,去到南佛国,也不知从哪得知了异联会的情报和分布,袭击了两处异联会临时驻地。”
田贵呆了呆。
孙阿姨有这么能干?
袭击两处异联会临时驻地,想想就刺激。
“然后呢,有问出阿姨为什么要袭击异联会吗?”
“有问,据说是孙丽与异联会早有仇隙,并且好像还牵扯到她丈夫的事情,具体二人也不清楚。现在我们还在询问,如果有之后的情报,会再与你联系的。”
与孙海静父亲有关的事……
田贵内心里浮现大量可能性,随后脸色再次变了变。
“我知道了,还请您继续询问吧,如果有什么情报对我说一声,特别是关于孙阿姨如今可能在哪里的情报。”
田贵知道,若孙海静出门是寻找母亲的,此时与孙丽在一起的可能性极大。
也就是说,若孙丽在对付异联会,渐渐失去异能的孙海静,也会在那里。
电话再被挂断。
田贵心潮更为起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还是一辈子首次体会到,如此如坐针毡的感觉。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确定张德正那边的状况。
挂通了许岗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起。
“许哥,不知您接到人没有?”
几分钟时间,足够DG市异联会出动甚至做完任务了。
田贵做为接触过几次他们的人,很清楚这点。
“田贵,抱歉……”
?!
许岗回覆传来,那声音中的歉意,与深深的自责意味,让田贵心底猛的揪紧。
“怎么了?许哥,请你说清楚。”
“你兄弟张德正,在转移过程中,被一位异能者击中后背,虽然我们阻止了他继续受袭,但人已经昏迷过去,现在被送往倾放心医院紧急救治。”
……
田贵只觉心脏直接紊乱了下。
这种感觉,是之前自己战斗到极其紧张状态,也没出现过的。
好兄弟受伤了。
这便是异能时代的后果之一吗?
没想到才刚展开没多久,受先受伤的会是自己身边的人。
“……”
田贵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那就麻烦您尽量帮忙了,许哥。”
“好的,请田兄弟放心,这边会努力。”
电话再次挂断。
田贵顿时心烦意乱起来。
明明安排好了一切,却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了。
足以扰人清梦的事情太多了,他又如何能安心睡着。
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田贵点开了游戏,却看着界面久久无法进入。
分明曾经不惜通宵也要玩的游戏,如今失去所有兴趣。
啪。
笔记本合上,画面消失。
“女朋友好兄弟都生死不知,我还有心情玩游戏?”
他自嘲了声。
以前没这种情况的经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干着急,什么忙帮不上。
有种束手无策之感。
“说明我还是不够强大……”
“但是,再强能强到什么地步?除非我能将电系异能修炼成身体本能,让身体化身为电。”
电流的速度,每秒三十万公里,一秒就能绕母星七圈多。
电系异能施展的电系异能,大大弱于正常电流速度。
但田贵施展的闪电,大约有一万公里时速以上。
要是他能将自己身体速度修炼到电系异能程度,解决这些问题,不过分分钟事儿。
但这种念头,不过想想而已。
田贵顺着此种念头,散发出自己的创意与思绪。
不知不觉他困意袭来,踉踉跄跄前往床铺躺下。
半睡半醒中,他好像想到了某些极好的创意,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到。
正有个具体的想法,从脑海里涌现,甚至即将具现化时,一阵来电震动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漆黑的夜里,田贵摸起手机,睡眼惺忪。
“田先生,我们问出孙丽的情报了,她现在人在南佛国喜头山。”
“什么?!”
田贵从床铺上起身,人顷刻清醒了一半。
“喜头山在哪里?距离县城远吗?我如果赶过去会有手续问题吗?”
趁着田贵窸窸倏倏穿衣之际,对面的张队长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