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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便凑近秦非离嗅了嗅,却又闻不到任何,遂想起刚刚的人影,想着应该是别人留在空气中的,遂询问道:“原来不是你身上的,想来应该是刚刚那人身上的。对了,刚刚是谁来过了?是哪宫的娘娘吗?”

秦非离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神色,便笑了笑道:“不过是随侍的宫女罢了,我想一个人等着,便让她先下去了。”

锦言哦了一声,便没有再问,两个人出来后,立刻便又多了宫人引路,回到府中,却已经过了饭点。锦言早饿了,府内人知道两人不多时会回来,故而饭菜都热着,锦言直叹他们的周到,大大饱食了一顿。

饭后,管家给她拨了两个丫头服侍,又带了一人来给她瞧,锦言一看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冷月,顿时大喜,围着她上上下下的看:“冷月,你的眼睛好了吗?”

冷月也笑了起来道:“是啊,本来也不是太过严重的伤,养了三个月,已经足够了。将军虽然让冷月以后不必来京城了,但冷月还是想来服侍小姐,上回听说小姐被绑架,冷月都担心死了,鬼王府的那帮人心狠手辣,就怕小姐有个什么意外。”

她说到这里,不由得上上下下的打量锦言,见她完好无损,又放心的笑了起来道:“看到小姐安然无恙,我才放心。”

锦言也笑了起来,能得一贴心人,偌大的王府,她也不必担忧寂寞,遂拉着冷月坐了下来。两人一聊就是一下午,都是这三月来未在一起后发生的事儿,秦王被下人推着在花园里散步回来后,便看到两人聚在一起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道:“太阳都要落山了,你们却还没聊完,只怕是聊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完。”

冷月忙的从锦言身边起来,看了一眼推着轮椅进来的秦非离,红了脸喊了一声:“王爷。”

秦非离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落在锦言身上,锦言刚刚还跟冷月说着要如何避免和秦王同chuang共枕睡觉的事情,这会儿突然见他进来,不由得也脸上微赫道:“冷月可脸皮子薄着呢,你别打趣人家。”

秦非离再看了一眼冷月,果见她耳根子也跟着泛红起来,微微咳嗽了一声,遂岔开话题,对着锦言道:“有个人要给你引见下,你且随我来。”

这么郑重其事?

锦言看了冷月一眼,依言上前,疑惑问道:“王爷,是谁这么神秘?”

秦非离微微一笑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锦言心里虽疑惑,不过左右也只是见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遂转身对冷月道:“你刚刚长途跋涉,就好好休息下,晚上我们姐妹俩再说话。”

冷月笑了起来:“好,小姐放心去吧。”

锦言点了点头,一回头,却忽而又见了秦非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冷月,冷月一呆,脸色又不自觉的红了,却到底是从他的眸中看出了什么,补充道:“嗯……王妃放心去吧。”

锦言这才知晓秦非离那一眼的含义,不由得扶了扶额,轻叹一声。

两人一同来到前殿,正看到管家从里面出来,脸上是一脸的为难之色。锦言正要问他怎么回去,却见管家看了秦非离一眼,那一眼含义非凡。锦言还想再问,却忽的听得一道茶杯摔地的声音,随即里面的人厉声道:“都死了是吗?一个个的,不知道给我杯温度适宜的茶吗?你们是想烫死我?”

好生大脾气!

锦言心中一凝,身侧,秦非离已经推了轮椅进去。因为秦非离身有残疾,靠轮椅进出,所以整个秦王府内鲜少看到有台阶。这会儿他推门而入之后,锦言也忙的跟着走了进去,却没想到,一进门便看到一个杯子朝自己头上飞奔过来,她一下子吓傻了,根本来不及躲,手臂却被人急拉了下,随即,她一下子跌入秦非离怀中。清淡的药香侵入鼻尖,锦言面上一红,尚未起身,上头却已经传来一道冷冷的“哼”声,她急忙从秦非离怀中爬起,只见正上方的位置,坐了一位年约四五十岁的妇人,岁月的沧桑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不少皱纹,唯一双眼睛,依旧锐利有神,见锦言打量她,她瞟了她一眼,目光触到她脸上的面具,不由得脸色一沉,看向秦非离,又冷哼了一声。

锦言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她,不过瞧她刚刚的语气,脾气,应该不是什么简单人才是。

身侧,却忽而传来秦非离一声低笑,他随即上前来,将那女子的手握起,苦笑道:“奶娘,我这不是怕你来回颠簸,身子不好,这才没通知你,你就莫要怪阿离了。”

原来是奶娘!难怪这么嚣张跋扈!秦非离三岁丧母,自幼该就是这个奶娘带大,他又双腿残疾,相比这奶娘吃了不少苦,才会到了今日这般,才四五十岁的年纪,却满面皱纹,鬓角花白。

而这奶娘对于秦非离来说,应该就相当于他的母亲了,而她见她,自然就相当于媳妇见公婆。

意识到这点,锦言急忙去一旁倒了一杯茶,先试了试温度,才又另取了杯子倒过一杯端来,而奶娘这时依旧满肚子火,对着秦非离喷道:“大婚也不通知我,你这心里有我这个奶娘吗?”

秦非离无奈一叹,还要解释,锦言急忙就将茶递了上去道:“奶娘,您喝茶,消消气,非离也是怕你辛苦,这才没有通知您来,您可千万别生气。”

那奶娘却丝毫不留情面的将茶杯一推,锦言手一抖,好不容易将杯子拿稳了,热茶却落了她一手。虽然不似早上太后给的茶那么烫手,但到底是热茶,锦言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那奶娘一见,顿时不乐意了,拉下脸道:“这么娇气,怎么伺候阿离!”

秦非离透过来疼惜的一眼,却又碍于奶娘的态度,没有过多动作,锦言回以一个安定的眼神,忙的又去倒了一杯茶来,道:“是是是,奶娘说得对,所以,往后的日子,我才要跟奶娘多多学学,怎么伺候非离。”

这一回,奶娘倒是没有抚落她的被子,许是那句话动听了,那奶娘理所应当的瞪了她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她也再没了刚才那股火冒三丈的气焰,只是看着锦言时,还是拧眉,满脸的不乐意。秦非离瞧见了,便道:“奶娘,你不是一直要我娶个媳妇吗,现在我娶回来了,怎么,你却不高兴了呢?”

秦非离拉着她的手,温言细语,活脱脱儿子对母亲撒娇的姿态。锦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刚刚那点被烫的阴霾心情也消失殆尽。秦非离都能这么低声下气的,想来,这个奶娘对他意义一定非同凡响。

奶娘冷哼了一声,又瞟了锦言一眼道:“成啊,那你赶紧给我抱个孙子来,我自然就高兴了。”

锦言面上顿时一囧,秦非离低低咳嗽了一声,半响道:“奶娘,这样的事情,急不来的。而且儿子昨夜刚刚毒发,这会儿,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哪里能给你抱孙子。”

他忽而就做出一副虚弱痛苦的样子,奶娘一听,果然急了:“又发作了?那你有没有怎么样?痛不痛?现在还有哪儿不舒服?”

她一下子起身,对着秦非离身上一一的检查,连他的裤管都被掀开了,秦非离再次咳嗽了一声,避过她的手才道:“奶娘,没事了,好在是过去了,休养几天,应该就没事。”

奶娘却依旧忧心道:“青姑娘来看过吗?她怎么说?”

秦非离摇了摇头道:“上午去了一趟宫中,下午接你,自然是来不及,我正预备着明日请她入府。”

“还等什么明日,今晚就请啊!”奶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即又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

她说完就往外走,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秦非离想要喊住已经来不及,只得看向一旁的锦言,无奈道:“奶娘性子急,外冷内热,其实是个好人。”

锦言点了点头,这会儿,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尤其,这个奶娘是真的心疼秦非离。

心里正这么想着,手上却忽然一紧,她低头,秦非离已经握着她有些发红的手指道:“痛不痛?”

锦言面上又是一赫,急忙收回手道:“不是烫茶,已经不痛了。”

秦非离却转身从内堂拿出一盒药膏出来,又抓过她的手,将盒子里白色的药膏涂到她的伤处轻轻抹了抹,顿时一股清凉从手背沁入手心,他收好药盒,放置在一旁,这才似乎心满意足了一样道:“这样便好,不管伤没伤着,涂了药总是没错。”

锦言看着他凤眸之内流露的些许温柔,一阵怔神,却忽的,又见了之前的奶娘去而复返,她一来,居然就抓了锦言的手就走,急道:“请人的事,你也得学学,往后万一我不在,你就给我亲自去请,知道了吗?阿离的事,你当妻子的,可一定要亲力亲为。”

锦言被她拉得几个踉跄,好不容易回头,只见堂上的秦非离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随即快速回过神来,急道:“……嗯,我知道了……奶娘,您慢些,我跟不上了。”

“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么娇气!”奶娘嘀咕了一声,却最终还是脚步放慢,两个人出了府,已经有马车候着,奶娘拉着锦言一上车,直吩咐去流芳楼,待坐定,这才对着锦言细细打量起来。瞧见她脸上那块面具底下隐约可见的伤疤,她眸底不自觉的掠过一抹痛惜之色,随即询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锦言不料她突然问起自己的事情,“啊”了一声转过头来,瞧见她拧眉,立刻道:“不知道,像是刀伤,又像是大火烧成的,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奶娘拧紧了眉道,“怎么会不记得?”

锦言想起那一场似梦非梦,幽幽道:“不知道,醒来之后便不记得了,也许,是吓傻了吧。”

奶娘看了一眼锦言的神色,没有再问下去,锦言反应过来之后,发觉身侧已没了声音,再回头,竟然看到奶娘已经靠在车壁上睡着了。应该是路上的舟车劳顿太累,片刻之后,她竟然发出了鼾声。锦言找到马车里备用的薄毯给她盖上,看着她脸上深深的皱纹,最终只是无奈叹息一声。

流芳楼离秦王府有些远,车子在路上行了大半个时辰才道。锦言吩咐车夫不好唤醒奶娘,自己下了马车,进了流芳楼。但她一个女子,青楼的人,自然是不让进,直到锦言报出秦王府的名字,又让人看了马车,他们才肯放她进去,却冷言道:“青姑娘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不管是谁,谁付得起银子,青姑娘便见谁,皇帝来了也是这个规矩。”

锦言出来得匆忙,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银子,唯手上温歌吟送的那个羊脂白玉镯子,想着,到时送青姑娘回来,再用钱赎回便可,故而便将镯子递给了那领路人:“您看这个我先压这里行不行?明日带钱来取,若是我没来,这玉镯便是你们的。”

那人看了一眼那玉镯,也是识货的,顿时眼前一亮,忙的接了过去,沾沾自喜起来。锦言却适时的插口道:“这玉镯,可是皇后娘娘送我的,我只存放在这里一日,若是弄坏了,你们也知道后果的。”

那人一听是皇后娘娘给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但既然是皇家的人,他们也不敢太过得罪,只得道:“青姑娘的价摆在那里,明日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锦言看他答应了,急忙也笑了道:“这是自然。”

锦言坐在雅间静等,很快便有人推了门进来,只见来人一身素净的白衣,面纱半遮面容,走起路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十分之美,待她走近,一阵幽香扑鼻而来,锦言眸色微顿,落在她的眉目之上,心里暗想,这女子的倾城之姿,只怕,并不比她的姐姐温歌吟差了去,只是身处青/楼,故而拾不得那第一美人之名。

见到来的人,竟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女子,且那人面覆金色面具。青衣脚步微顿,想起刚刚小厮所说,是秦王府的人,随意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自然是听说了秦王娶亲的事,而那人又是将军府毁容的昔日第一美人,所以,她只一眼便认了出来,在锦言的对面跪坐下,笑道:“不知秦王妃驾临,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只是不知,秦王妃所为何事?”

她一边倒茶,一边说话,声音脆脆柔柔,格外动听。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可爱动人。

锦言却来不及喝茶,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赞道:“原来你就是青姑娘,实不相瞒,我来是想请你去看一看王爷的腿疾。昨日王爷病发了,奶娘来了实在担心,所以请青姑娘府上一聚,亲自给王爷诊断一番。”

“王爷又发作了?”青衣眸中一时神色莫名,半响,才叹了口气道,“那王妃稍等,请容青衣更衣,即刻就来。”

片刻功夫之后,青衣再出来,已是英俊小生的模样。她摘了面巾,一张国色天香的脸便这么曝露在空气中,让人眼前一亮。她的人,一如她的声音,看起来清清秀秀,柔柔弱弱,却自带一股病如西子的美,锦言忽而就想起那段描写林黛玉的句子: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恰恰就如眼前的人。瞧着锦言看她的目光发直,她微微一笑,对这样的目光早习以为常,道:“走吧。夜深了,不好耽搁太久。”

两个人上了马车,青衣这才见到熟睡的奶娘,不由得“呀”了一声,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叫声,也顺利将奶娘吵醒,瞧见身上的薄毯,又看向随后进来的锦言,还有面前的青衣,她已经明白了什么事情,倒是多看了锦言一眼,这才一把抓住青衣的手道:“青姑娘,瞧我这老婆子,居然睡着了,真是,阿离又毒发了,这才半夜来找青姑娘,麻烦你了!”

“风姨,说什么呢,您待我恩重如山,有什么麻烦不麻烦!”青衣笑着,在奶娘身侧坐下,锦言坐在另一边,看她们两人别后重逢,便不怎么插话,直到马车到了秦王府,奶娘看她依旧动作落后几分,不由得不悦道:“你是反应慢半拍吗?怎的这么磨磨蹭蹭!”

青衣见她对锦言这样的态度,略略惊讶,奶娘却不再管她,拉着青衣就直奔秦非离寝房。

秦非离正在房间看书,看到三人进来,略略一笑。烛光落在他俊美的面上,那笑容一时叫人移不开眉目。青衣脸上一红,随即走上前道:“风姨说你毒又发了,我来看看。”

秦非离微微一笑,刚说了一个“好”字,奶娘已经上前,拿下他手里的书,又将他的手拿出,让青衣把脉。

秦非离无奈道:“奶娘,青姑娘都来了,你做什么还这么急?”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青衣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又看向还杵在门口的锦言,不耐道:“欸,工具箱!”

锦言“哦”了一声,这才快步上前,将工具箱放到书桌上,奶娘又瞪了她一眼,这才凝神看向正把脉的青衣。

空气一时都凝滞下来,青衣拿下手,奶娘已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

青衣微微笑起来看向奶娘道:“风姨放心,虽然发作一次,但及时控制住,毒素并没有扩散,王爷按照青衣之前的药浴,多泡泡,毒素终有一天会被药气化解。”

“这样啊。”奶娘一听,顿时欢喜起来,连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青衣笑了笑,将药箱打开,取出一排银针:“既然来了,青衣就再为王爷放一次血毒吧。王爷请卧至榻上。”

秦非离点了点头,奶娘正要搀扶他时,他却忽而握上奶娘的手道:“奶娘,夜深了,青姑娘每次施针可都有两个时辰,你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吧,这里,有锦言在就好。”

奶娘看了锦言一眼,眉头顿时皱起:“她行吗?”

青衣这时也接过话来:“无妨的,风姨,这里不还有我吗?”

奶娘一看她,这才脸上有展露了笑容:“那成,阿离就麻烦青姑娘了。”

青衣有些羞涩的笑了笑:“风姨,不麻烦。”

奶娘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连连点头下去,经过锦言身边的时候,又推了她一把道:“还不快去扶阿离到chuang上?”

锦言被她骤然一推,险些没站稳,青衣一把扶住她:“王妃,小心些。”

锦言道了些,这才来到秦非离身边,秦非离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指,轻道:“委屈你了。”

锦言原本心里还有些气恼,这会儿因为这句,到底是烟消云散,遂展颜一笑。青衣见着二人如此,眸光闪了闪,无声的垂下眸子。待两人合力将秦非离搀扶到榻上,青衣又开始为秦非离腿上施针。

锦言懂医理,只不过看了一眼,便认出,青衣只是简单的刺激穴位,逼出毒血的针法,这种法子虽然有效,但对秦非离这种常年被毒折磨的人来说,效果却是微乎其微。她不由得便抬头多看了青衣几眼,青衣倒是神色如常,专注手头的事。她也就没有多话,安静的坐在一旁,不时给秦非离递递热水,缓解毒血放出的不适。

一个半时辰,青衣终于拔了针,锦言送她出门,瞧着她那双欲说还休的眸子,心中的猜测顿时清明下来:她之所以用这么微乎其微的法子,只怕,只是想同那人多多接触吧?

她也没有点破,吩咐人送青衣离开之后,她才回了房。房间已经被人清理干净,而秦非离卧在榻上,俨然一副准备就寝的样子。锦言想起早上一幕,又想起他们本是夫妻,顿时面上一红,一时又不知自己该睡哪里了。

秦非离却已经朝她伸出手来。

他所做的一切,都仿佛是极自然不过的事,仿佛,两个人已是生活许久的夫妻,可锦言到底是不自在,两个人也不过见了几面,相处了两日,连熟悉都谈不上,又怎么再同chuang共枕?

秦非离却已瞧出她的窘迫,笑道:“你若是不上来,莫不是要睡在地上不成?若是原先,我或许还能搬到书房去,可是而今奶娘来了,她本就对你微词颇多,要是知道我们之间……只怕不知道要怎么刁难你。”

锦言垂下头来,捏着手指站在那里未动,秦非离最终唯有无奈保证道:“你放心,再未得你同意前,我决不碰你,这样可行?”

锦言眨了眨眼睛,却到底是心下一松,抬起头来:“你说话算话?”

秦非离看到她眸中一片明亮,澄清如水,似是微顿了顿,旋即道:“嗯,当真。”

锦言猛的就舒了一口气,快跑上前,爬到里面的位置,抱了枕头放到中间,道:“口说无凭,枕头为证,这就是界线,咱俩谁也不许超过。”

秦非离呆愣的看了看那条横在中间的枕头,半响方才点了点头,又笑起来道:“好。”

一整夜,相安无事。

那条枕头早上起来还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竖成一条直线,而秦非离已经不在房内。

锦言忙的将枕头放好,外面却已经有人端了水盆进来,锦言抬头,看到正是冷月,竟一时未反应过来,半响才想起昨日冷月进府的事,喜道:“休息好了吗?”

冷月过来,拿了衣服帮她穿好,笑着道:“自然是休息好了,一天多的时间,睡得都成猪了。”

锦言也笑了起来,有个亲近的人在身边,她也不怕面对奶娘时日子难过了。

她看秦非离不在,不由得问道:“王爷出去了吗?”

冷月摇了摇头:“没有,王爷药浴去了,听说早上药浴效果要好些,奶娘这才一大早来催了王爷。”

“奶娘来过了?”锦言顿觉头皮发麻,“她没有怪我懒睡?”

奶娘对锦言的态度,冷月也有听说,一听锦言的语气,又想起秦非离临走时那话,脸上一红,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揶揄的看着锦言道:“王爷说,昨晚累着王妃了,让王妃多睡会儿,所以奶娘虽然有火气,也就没有发作。”

“累着?”锦言只觉头皮越发发麻了,气呼呼的道:“这个秦非离,损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冷月也笑了起来,一边为锦言理着发,一边认真道:“小姐,姑爷能这么维护小姐,是好事。我本也以为小姐嫁给姑爷太过委屈了,现在看来,姑爷除了一双腿不好外,人倒是不错的,对下人也极为亲和,礼貌,而且你们也已经成了亲,依冷月看,小姐倒不如接受姑爷……”昨天和锦言聊天的时候,锦言自然也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她,故而冷月此刻对锦言的事一清二楚。

“停停停!”锦言一连喊了三个停字,才道,“你还是饶了我吧,也许将来我可能真会接受他,谁说得准呢?但是现在吗……”她快速摇了摇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道,“我总觉得吧,这个秦王虽然看上去温润无害的,但是心思却是个极深沉的,他虽然待我好,可是我却看不到他的心。”锦言想起那双眼,深邃如墨,深沉似海,顿时又肯定道,“有一种人,虽然看起来对每个人都亲近,几乎挑不出任何一点做人的毛病出来,实际上,这种人却是最难与人相处的。因为这种人,什么事都存封在心里,心事不以言表,就恍如戴了一张微笑的面具,正如秦王,在我看来,他就如这样的人。”虽然对每个人都亲近,实际上,对你亲近,正是对你的拒于千里之外,因为你,没有走入他的内心。因为在她看来,这世上,是没有人没有脾性的,之所以没有脾性,只是你触动不到他的脾性,也就是,你只是他的无关痛痒。

“是这样的吗?”冷月苦力思索了番,得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拧眉道,“要是姑爷真如小姐所说,那岂不是,姑爷根本就是一个没心的人?”

没心的人么?

锦言心中一滞:会是这样的么?

她又想起他的那双腿,三岁时即被人下药毒害,残疾至今,且早早父母去世,没有任何人的庇佑,她一时心中涩涩的难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一个三岁的小孩,在父母双亡之后,忍受毒药的折磨,双腿残废,还要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夹缝里生存下去,只怕,从小到大,定受过太多委屈,也正是因为此,所以,他的心事才会从来不予言表,对每个人都和蔼可亲,唯恐得罪了人,又给自己带来不幸,而在从小到大的潜移默化之中,这样的习惯,便演变成了他的性格,温文尔雅,笑沐春风,对谁都是彬彬有礼。

她心里叹息一声,应该大抵是这样的,所以,他才会对奶娘那般百依百从的好,毕竟,那是从小到大唯一庇佑他的人,比亲娘还亲的人。她心里原本还对奶娘有丁点的怨怼,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那样疼惜庇佑一个不是自己儿子的人,这奶娘受过的苦楚应该不少。

收拾好自己,又简单吃了早点,锦言看秦非离还没回来,便去了药房。秦非离有专门药浴的房间,上一回虽是在寝房沐浴,但到底不方便,且她又在睡着。她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药房外,刚好看到奶娘在院子外烧水,她顿了下,便扬起笑脸上前道:“奶娘,这些留给下人做就好,何必您亲自动手?”

奶娘风如抬起头来看她一眼,依旧是冷冷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旁的人来,我不放心!”

她拿了木桶,动作麻利的装好了大半桶水,锦言见了,急忙上前来:“奶娘,我帮您!”

风如拿怀疑的眼神看她:“你行吗?”

锦言将那水提到手里,这才觉出吃力来,风如白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水桶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她将水桶提到药房门口,朝里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人出来,将那水提了进去。奶娘又连续装了好几桶水,摆到房门前,很快那人将空桶送出,锦言急忙帮忙将空桶提了回来,风如这回倒是没说什么,站在那里,看着锦言的动作,等锦言提完,她才开口道:“阿离还有一会儿才会出来,等一下,还得排毒血,你也不必在这候着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这里碍事。”

锦言看了一眼紧闭的药房,听风如说排毒血,不由得想起上回青衣排毒血的事儿,不由得问道:“是和青姑娘一样用银针排毒血吗?”

风如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不然呢?”

锦言“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这才对着风如道:“那,奶娘,锦言先走了。”

奶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锦言也没说什么,这才领着冷月离去。

“小姐,你看奶娘那态度,小姐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儿,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小姐呢?偏生,小姐还得低声下去的!”

锦言看了一眼冷月气呼呼的脸色,顿时笑了起来。是自己的人,就是这点好,知道为自己着想。她握住冷月的手笑道:“你也别气,这大概就是婆媳之道吧?奶娘其实也就是外表不待见我,你不是没看,我这么晚起来,她也没说什么么?若是我提不起水,她还让我提,那才是真的为难我!”

她拍了拍冷月的手,想起冷月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又问道:“冷月,你对这京城,熟悉吗?”

冷月摇了摇头:“常日里能出来的机会并不多,说是在京城长大,其实,也就知道那么几处。”

锦言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失望的垂下眸子,恰在这时,正好见了府里的管家正带了两个人路过,那二人,一人手里提着箱子,另一人正和管家说着话,锦言一想,管家身居京城多年,肯定对京城格外熟悉,顿时眼前一亮,迎了上去道:“石伯在忙啊?”

管家看到她,忙的躬身行礼道:“原来王妃在这,是啊,现在马上要入冬了,奶娘差老奴唤来裁缝,打算给王爷王妃新添些入冬的衣物,我刚从王妃的院子里过来,正打算让柴师傅量量王妃的尺寸呢。”

那二人急忙也跟着行礼。锦言朝他们微微一笑,才又看向管家:“原来是添置新衣服啊,正好,我找管家有些事,一起吧?”

管家忙的连连点头。五人一起,便向寝房行去。

正室里,裁缝师傅给锦言量完尺寸,锦言这才找来管家,拿了笔墨纸砚,画了几张图纸给管家看:“石伯瞧瞧,在咱们京城,要做这些东西,得找哪些人?”

她画出来的,都是一些现代的医疗设备,最重要的,是要给秦非离放毒血用的吊瓶水管。

管家看了半响,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也就不知道怎么回答,恰巧那裁缝师傅也跟着上去看了看,略略思索了番道:“王妃这些东西,倒是稀奇得很,不过,我看过城北有一家杂货店里好像有类似摸样的东西,王妃不妨去哪里看一看。”

“师傅确定?”锦言当即一喜。

那裁缝师傅又细看了看,点了点头道:“按照王妃所说,虽然不全似,但也有个五六分,王妃不如碰碰运气!”

锦言只觉原本一筹莫展的事情有了转机,顿时大喜,她当即便记下那师傅所说的地址,管家见她要出门,怕出现上次的事情,便招来秦王身边的秦轩来给她护驾,得知秦轩居然是石伯的侄子,锦言略略惊讶了下,笑着道:“那就有劳轩护卫了!”

秦轩似乎不怎么爱说话,闻言只是略点了点头。锦言带了冷月出门,秦轩驾车,有了秦轩的带路,两人很快便到达裁缝师傅所说的那家店,锦言果然找到了类似的货物,却不是她要的胶管,不过,那东西材质松软,且并不透,锦言虽然瞧不出什么,但却可以一用。能找到东西替代,她心里自然是大喜,问了问杂货店的老板才知,这个东西也是从别处进来,等她们再找到那东西的进货点时,已是下午。

居然是一处山脚下的农舍。

锦言去的时候,屋子里没人,正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却看到有人从山上下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看到他们,呆了一呆:“你们找谁?”

锦言喜迎上前,拿出从杂货店带来的东西给那人看:“师傅,请问这个是您这里做的吗?”

那人只瞅了一眼,便点了点头。于是锦言急忙上前将来意说明,那人拧紧了眉看她:“你所说的,第一次听说,不过,倒是可以试上一试,只是要费些功夫。”

他拿了锦言的图纸左瞧又瞧,越瞧越稀奇,越瞧眼睛越亮,锦言急忙拉他进院子道:“师傅,我来给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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