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科学养人刻不容缓
想要让那些普通人，也变得和基地里的研究员们一样美味，就需要给他们更多的食物。
可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土地资源和各种生物资源都是有限的。
即便是用上了最好的种子，种出了最高产的作物，在无法增加土地数量的情况下，粮食产量也依旧跟不上基地当中人口增长的数量。
第五区里养殖的那些依靠人类排泄物长大的蟑螂和蚯蚓倒是很多，却不能直接端上餐桌，交给底层的普通人去吃。
因为这样他们会抗拒。
即便是一早就有人知道，他们每天吃的蛋白质能量块都是用蟑螂做的，可是在高层正式宣布这个结果之前，没有人会主动去戳穿。
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继续把它们当作是“高营养蛋白质”吃下去。
可要是说了，他们就会因为自身的道德和各种价值观问题，对吃蟑螂生存这种事情产生质疑和自我怀疑，陷入一种抵触和消极的情绪中。
在借助人类的记忆分析出这些问题后，白莫谷忽然想收回自己之前的判断了。
人类这种生物，其实一点都不好养！
【既然这样，把这些人类全部都弄晕，让他们每天都睡觉，只能接受自己灌输的营养物质生存怎么样？】
【这样他们就不会大吵大闹，抱怨自己生活的不够好，也不会去抢别人的食物，让自己吃的胖胖的，其他人类却瘦小到从身体里几乎提取不出蛋白质。】
小小的蘑菇脑袋里闪过这样的方案，白莫谷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
可是，对于现阶段的它来说，却很难实现这一切。
因为它也会觉得累。
它只是一颗蘑菇，不是什么机械生物，更不是永动机，思考太久了也会觉得疲惫，一次吃太多了也会觉得饱，不想再继续分裂孢子。
对于自己每天的进食量，白莫谷甚至还仔细做过分析，发现这个极限大概是五颗脑袋。
虽然这个数量随着它自己的体型增长也在变多，但不可能突然一下爆发，让它能够一次性吃下好几十颗脑袋。
依照现在的进食速度计算，它想要吃掉所有基地高层人员的脑子，大约还需要半年的时间。
而在成功冒充这些高层人类之后，它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镇压底下人的叛乱，让他们服从自己的养殖计划。
这样一想的话，饲养人类真的是个费时费力的工作。
可是，如果它不尽快做些什么的话，那些底层人类的蛋白质又会流失的更多，把自己变得更加难吃。
甚至还有可能大批大批地死掉，造成严重的食物浪费。
【怎样才能在保证食物不减产的情况下，用最便捷的方法对他们进行科学养殖？】
电流在菌丝上乱窜，白莫谷感觉自己遇到了菇生上的第一个重大难题。
忽然，它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刚才那个人的记忆里不是提到过，有人类想要离开这个基地吗？
那就让他们离开吧！
外面的环境确实很差，但是土地也很宽阔。
只要这些人能在外面也建立“基地”，就像在这里一样开垦种植，那缺乏食物的问题就解决了！
而且，走了这些喜欢反抗的，留下的那些人就更好管理了！
作为一颗蘑菇，白莫谷喜欢顺从的人类。
只要给这些人一个稳定的环境，他们就能安安静静地吃饭睡觉，不做多余的事情去浪费身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蛋白质。
呼呼呼～
这真是个不错的想法！我果然是颗聪明的蘑菇！
一下子就想到了解决办法，白莫谷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它轻轻地抖动了下菌盖，一次性分裂出了数百颗孢子。
明明没有风，这些孢子却在空气中飘荡了起来。
它们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体，依附在这些人的衣服上和皮肤上，仔细搜集着那群“反叛军”的线索。
现在已经临近晚上十点，大部分工人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陆陆续续下班回家。
守在第五层的养殖区，以及第六层的工作区门口，白莫谷终于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类。
他们疲惫的身躯，麻木的眼神，以及身上脏乱的衣服，看着和周围其他人没有任何差别。
但白莫谷发现了，这两个人在靠近的时候，悄悄给对方传递了一张纸条。
孢子飘到纸条上，顺着油墨以及上面残存的人类皮屑缓慢游走，勾画出了上面所写的内容。
【宵禁之后，到E区2899号房间来找我。】
没有眼神对接，也没有更多的身体接触。
在传递完纸条之后，这两人一触即分，汇入了周围步履沉重的人流之中。
分别在这两人身上粘了一颗孢子，白莫谷看到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灰房子里。
过度的疲惫，以及食物的短缺，让大多数人放弃了烹饪这一进食前的必要过程。
从口袋里取出用白布包裹的蛋白质能量块放进小碗里捣碎，再倒上少许的水，以及一点点的谷物粉末，让它们一起膨胀泡发。
最后再撒上几颗碎盐粒，一碗底层民众当中最流行的谷物蛋白粥就做好了。
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食物进食，白莫谷为自己刚才的决定感到庆幸。
每天都吃这些东西只能维持生命体征，根本就不能促进蛋白质增长。
从养殖和食物储备的角度而言，这都是一个糟糕至极的结果。
“爸爸…”忽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房间内想起。
透过自己的孢子，白莫谷看到一个身材矮小，大约只有成年人膝盖那么高的人类幼崽走到了餐桌前。
他拿着半块不足拇指长的能量块，用干瘦的手臂颤悠悠地递到了自己父亲面前。
在鹤山基地成立的最初几年，为了鼓励居民们多生孩子，那些高层管理者们颁发了一个政令，说所有十五岁以下的青少年，每天都可以免费领取一到两块蛋白质能量块。
虽然现在因为人口过多，这样的政令已经进行了多次修改，改到了现在的八岁以下，但是很显然，以这个孩子的年龄，现在还是能够免费领到能量块的。
“爸爸不吃，你自己吃吧…”看着儿子手里省下来的能量块，这个面容凹陷的年轻男性湿了眼眶。
摸了摸自己孩子的头，他小声说道：“以后不要再留东西给我了，是爸爸没用，找不到好工作，才让你跟着我受苦。”
“等爸爸加入了反叛军，跟他们一起走出基地，一定能够找到更多食物，让你每天都吃饱！”
“这个基地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们必须得离开，外面一定会有更好的世界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