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军营,姜炯风风火火入帐,张口就道:“洛真人呢?”
“洛真人一早就走了······钤辖,怎么了?”
种师中还道是姜炯要找洛寒不痛快,盯着姜炯看了半晌,感到今日他有点不一样,至于哪儿不一样,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
姜炯愣了少许道:“水果呢?水果你吃了吗?”
“昨晚吃了一个桃,一个苹果······”
种师中纳闷,这厮今天疯疯癫癫,说话也头三不知道脑四,这是······难道洛寒路过府城抄了他家?
“钤辖,你问这些干嘛?”
种师中狐疑道。
“脱了上衣······”
“啊······”
种师中一愣,随即瞪了姜炯一眼,一动不动。
姜炯见种师中误会了,忙解释道:“哎呀,经略你误会了······你仔细看看我脸上的紫斑有没有了?”
“嗯?就是啊,紫斑呢?”
种师中这才次明白刚刚姜炯不一样的地方了,没有了紫斑,他都······不好看了。
姜炯急切道:“水果的功效,这是水果的功效,吃了水果就能治好紫斑······你看看身上的疤痕有没有了······”
种师中这才明白姜炯让他脱上衣的原因,他脱掉上衣,随即一声惊呼。
“天呐,疤痕没有了,那条最长的刀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炯也呆住了。
他记得很清楚,种师中身上伤痕累累,有刀伤也有枪伤和箭伤,最长的一条是刀伤,从左肩斜着下扯到右腰,伤痕刺眼,他看到时忍不住要眯眼避开。
这一刀若砍到自己身上,绝对开膛破肚。
那次是他指责种(chong)师中没种(zhong),被激怒的种师中当场脱掉上衣怒吼。老子伤全在前胸,后背完好,知道为什么吗?老子们种家子弟上阵杀西贼,不死不休,从不后退。因为背后都是兄弟,他们不会在背后捅刀。你杀老子可以,没资格侮辱种家。
可如今······种师中引与为傲的疤痕不见了。
“不对,我右腿也不疼了,力量又回来······”
种师中右腿受过伤,平日隐隐作痛,也吃不上多少力量,阴雨时疼得厉害,如今他正常了。
“看,我能小跑了,我能大跳了······”
欣喜若狂的种师中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姜炯像一个梦才醒的人,良久喃喃道:“洛真人肚量无人能比,不计前嫌赠我水果,这份恩情,今世难报······经略,洛真人从那条路走的,我追过去送他一程······”
“钤辖还是别追了,来日方长,大恩后报。青唐犯边,朝廷决定要彻底平息叛乱,洛真人是监军,绕道延安府是为借调刘光世,如今早走远了,你也追不上······”
种师中清楚,洛寒来延安府是为看他哥哥,借调刘光世就是为自己擅离职守找个借口。
同时说明白,也是担心姜炯再打小报告。
看姜炯感激涕零的样子,谁能确保他会不会恩将仇报。
“也只能如此了······”
姜炯很失落的叹了口气,少顷突然欣喜道,“有洛真人做监军,青唐吐蕃必败的一塌糊涂······端孺(种师中字),以后有战争,咱们踊跃参战······”
种师中一怔。
姜炯一直用官称,今天称呼他的字······这是要以朋友交往?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
借调刘光世是洛寒一时心血来潮。
昨夜宴罢,洛寒与刘光世单处,把信交给他,并将刘家近况略略说了。
刘家与洛寒是合作商,生意肯定锦绣。
而后洛寒告诉刘光世好好学习军事,做好与西夏作战准备,三年内大宋与西夏必有一战。
同时还告诉刘光世实话,自己要去青唐平叛,绕道路过延安府。
刘光世一听就嚷着要随洛寒去青唐战场,见洛寒不同意,他实话实说,借调自己去青唐可以解决一切罪责。
毕竟洛寒擅离职守。
洛寒想想也是,次日清晨便在种师中前借调刘光世。
种师中心领神会,立刻办理手续。
······
洛寒一行人急奔,这日奔到渭州城下,洛寒吩咐进城打尖,让战马休息片刻再行。
走到城门口,检查路引的军士上前阻挡,鞠清拿出腰牌,军士吓得只咧嘴,忙让他们入城。
城门口贴着告示,围着一众百姓观看,有一书生摇头晃脑念着:“······捕捉打死郑屠犯人鲁达一名,此人系经略府提辖。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支给赏钱一千贯······”
鲁达?
郑屠?
拳打镇关西?
洛寒正要进城,突然听到这几个名字,不由停住,然后问城门军士道:“告示上悬赏的人是谁?”
“好教官人知晓,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起个绰号郑关西,欺压父女二人,被经略府提辖鲁达知晓,路见不平一声吼,结果没有收住,三拳打死郑关西。人命官司,府尹便发出缉捕文书······”
都是当兵的,军士自然替鲁达说好话。
洛寒道:“鲁达是个好汉······这是几日前的事?”
“可不是么,一个卖肉的屠户也配叫郑关西,见了我等趾高气扬,声称贼配军······”
军士发了几句牢骚,发现答非所问,忙改口道,“官人,这是三天前的事,鲁提辖早走得无影无踪了······”
“有劳!”
洛寒拱拱手,拍马进城。
······
却说洛寒一行人急奔数日,来到一座桥前。
远远见一汉子手提朴刀在桥上左右张望,见到有马队过来,突然跑到桥下躲避。
到桥上,洛寒突然勒马道:“凌弃、花荣,去把桥下那汉子拿来见我。”
二人下桥,就听一阵打斗声。
不久后,一个年轻俊俏的汉子便被二人擒来,身上衣服早被扯破。
“我有甚罪,官人何故拿我?”
那汉子大声分辨。
洛寒笑道:“既无罪,为何见到我们要躲在桥下?”
“天气炎热,我去桥下避暑,这也算罪?”
那汉子兀自辩解,洛寒看着汉子笑道:“你这个路痴,本要去延安府,去转辗到这儿······”
那汉子一惊,抬头惊愕盯着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