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签协议
事实上，林枫还真考虑过这么去做，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太容易遭到嫉恨，所以他还是希望先从表面釉色检验，看能否找出什么比较明显的问题。
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动用这最后一招了。
不过……
林枫小瞧了这魏海山。
“那就先把这份文件签了。”
微微偏头，魏海山身后的精干跟班，掏出轻飘飘的几页纸装订而成的一份协议。
林枫没有接，只是远远扫了一眼后，不解的看向魏海山。
就见其笑容玩味道：“先签协议，若是瓶子破碎，无论如何，也得赔付其100%的价格。”
这是将军。
别管瓶子是假的还是真的。
只要你敢打破瓶子，无论是故意还是有意，两千万的价，一分不少你都得赔偿。
“……”
这一时间，还真将林枫给有点噎住了。
万一自己要是从瓶子表面，无法找到明显的赝品痕迹破绽怎么办？
“怎么，不敢吗？”
魏海山见林枫面露凝重和迟疑，忍不住讥讽反问道。
这当然不是激将法。
而是魏海山很清楚，只要瓶子不破，所谓的赝品痕迹，那就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古玩嘛，这东西又不是ISO标准。
这就是艺术品让人讨厌的地方。
它实际上是没有一个绝对的对与错可言的。
只要内胆不破，内层不露，那就各有各的说法。
“莫不是老家伙，你还真想要摔破这瓶子？”眼见林枫被逼到墙角，却一时半会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扮演打手角色的董岩，也毫不含糊，直接杀气腾腾的怒问。
林枫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后，看向魏海山，轻轻点头道：“没问题。”
还能怎么办？
凉拌。
人家魏海山也是一位古玩收藏高手，自己那些业余的小伎俩，自然难以逃脱对方的双眼，那没办法，只能签协议。
若是不然，他连碰都不能碰这珐琅瓶，还怎么去找破绽，找问题？
“哼哼！”
眼见林枫不是很情愿的模样，魏海山冷笑着，挥了挥手，精干的跟班，立即将签字笔和只有几页的文件递给林枫。
接过来之后，林枫一目十行的迅速扫了一下整个文件，没有发现其他陷阱条款之后，便快速抓起签字笔，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请！”
魏海山接过协议，看了一眼林枫的签名后，满意的一挥手，任由林枫去检验了。
见状，林枫正欲伸手，唐严东便在身旁小声道：“左下角，两厘米左右地方，釉色并不均匀，还有瓶口，触感偏厚。”
“恩，我明白！”
林枫没有多说，在魏海山与董岩冷冷注视下，伸手抓起那表面光滑的珐琅瓶，放在手掌之中，却没有去第一时间查验唐严东所说的问题，而是双手快速将瓶子在手掌之中摸了一遍。
这就是过手，行内专业词。
顶尖高手，只要一过手，就能判别出这东西是真是假。
但林枫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当然，他也不需要，他主要是感受釉色的平均厚度，是否均匀。
答案是……
“非常均匀！”
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难怪，难怪能将唐严东一开始给骗了。
心中暗暗想着，林枫开始仔细将其捧在面前，肉眼扫视明亮包厢灯光映射之下，釉色光泽反射的每一处细致细节。
这一下，不用唐严东提醒，林枫也很快，就在他所说的瓶子下方，察觉到了釉色光泽反射出现了些许偏差。
非常隐蔽，若非唐严东提醒，以林枫的认知，还真一时半会难以察觉。
而后，便是林枫将瓶子翻过来，检查底部盖章狂魔乾隆皇帝亲自盖下的印章。
“这个没问题？”
听着林枫的询问，唐严东有些头疼道：“这个，还真没找出问题，这也是我之前找朋友时他们疑惑的地方，这个印章，所有纹理都完全一致。”
真是乾隆皇帝盖下的章子？
一秒，两秒，三秒……
“嗯？！”
林枫鼻息中发出淡淡的惊疑，随后便在魏海山的注视下，轻轻颔首，似乎是找到了问题。
这让魏海山忍不住一脸嗤笑的开口道：“可曾发现这乾隆帝的印章如何？”
“没问题！”
林枫摇头道：“我见过很多乾隆帝的印章，而且曾经有一位朋友亲自给我指点过，如何辨别乾隆帝的印章。”
“所以？”
“这确实是乾隆皇帝的印章。”
当林枫说出此话时，唐严东惊了。
魏海山也是眉头微蹙。
真的吗？
林枫怎么就如此笃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瓶子固然可能不值两千万，但就仅凭那个印章，卖出个五百万，也是轻轻松松的小意思。
没办法，这就是名人效应。
就和明星签名是一个道理。
可是林枫是怎么确认乾隆皇帝印章细节的，魏海山虽然心有疑惑，但压制住了，至于唐严东，对此一幅欲言又止，几度开口，但眼见林枫已经不再关注瓶底印章，也只能悻悻将话憋回去，待会再说。
接下来，就是检查瓶口了。
在这里，林枫不得不佩服唐严东找的其他大师，非常的隐蔽，不，甚至林枫前前后后端详了足足近一分钟后，才几乎在不厌其烦的各种角度辨别之下，终于发现了唐严东所说的问题。
不用谈几何，仅仅就是古代艺术品的审美角度而言，这个瓶口，确实有点厚。
但……
手摸，感觉不出来。
目视，也很难以察觉问题。
直到将视线拉远之后，整体来看，眼睛视力还要足够好，才能从整体审美之下，发现瓶口有点不太协调的偏厚。
这是极其不正常的。
纵观清代，随着瓷器的烧制技术不断进步，很多时候，都是为了炫技而炫技，他们会故意将其瓶口烧制非常薄。
不仅是为何审美，更是一种技术能力的体现。
以乾隆皇帝的眼界，没必要给这样一个烧制技术有瑕疵的瓶子亲自盖章吧？
是的，乾隆皇帝印章，林枫敢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这是当年国家博物馆馆长，亲自教给他识别真假的一个小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