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爷爷和大伯他们走了!妹妹,大哥是不是不用跟我们分开了?”原本伤心欲绝的江月,一转头发现老江家的船,已经划出去好远了,于是指着船高兴的对江涵问道。
走了?江涵看着走远了的渔船,感觉心里有一群草泥马在翻腾,转头看见江月,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淡淡的说道:“要留要走可不是我说了算!”
“大哥,你听到了吗,你快回答啊,快说你不去。”江月见江涵松口了,高兴的连眼泪都来不及抹掉,摇着江远的手臂说道。
“我……”江远看着开远了的小船,眼中的苦涩更胜,过了好久,才转过头看看江月,又抬头看着江涵,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
“行了,行了,二哥过两天就会回来,你的心里话都留着跟他说吧。”江涵看着江远的模样,摆摆手,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旁边的江月却高兴的叫了一声,“太好了,大哥不用走了,太好了!”
江涵看着转啼为笑的江月,叹了一口气,真的不想打击江月的积极性,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了才好,省得江远又会错了意,她真的烦透了江远这种,时不时就要配合老江家找茬的行为。
她已经被老江家搞的烦不胜烦了,还要随时都防着江远会不会叛变,还要管这一家子人的衣食住行,真当她是铁人吗,就算是铁人,怕也耐不住江远这样折腾疼,更何况她也是有血有肉,有脾气的活人,要是被江远这么开会折腾,还没什么脾气的话,那可能只可以称之为圣母了!
“我会这么说,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因为你这种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思想,我是不能接受的,我实在是没时间陪着你,犯了错误再改,改了再犯,所以我决定把你交给二哥,你的去留,你和他商讨吧。”
江涵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一辈子的耐心,都给浪费给了江远,可惜不管她怎么引导,怎么用心,也不见江远有半点进步。
按说在她的字典里,江远这样的人早就应该被放弃的,可最后她还是决定,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这个人是原主的大哥,毕竟他也曾经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过。
江远听完江涵的话,眼里那刚刚升起的希望,一点点一点的熄灭了,头也一点一点低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涵也没理他,顺便给江月使了个颜色,让她也别管他,江远的确是需要好好静静,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不是每次一遇到问题就只会装可怜。
江月见江涵的样子,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只得咬着嘴唇,推倒一边。
风波过去,江涵她们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准备迎接客人,日子来的照过,既然已经出海了,该做的生意自然也要做。
回家后江涵数过钱,便告诉江月说,今天的烤鱼生意,明显要比昨天好的多,看来自己预估的果然没错,有些事情自己有优势的时候,没必要盲目的跟风,走自己的路才是王道。
第二天,烤鱼的数量又稍稍增加了一些,海面上的小摊贩却还在持续增加,可海面毕竟不是陆地,人流量毕竟有限,不断增加的商贩,和来往的客商,一下子形成了僧多粥少的尴尬局面。
有些村民为了保证每天有收入,纷纷开始降价,希望靠这个来留住顾客,可全村的村民做的烤鱼都是一个口味,完全没有什么竞争优势,相比于他们降价,仍然无人光顾的局面,江涵家的生意,却像刚刚过完寒冬,万物复苏、生机勃发一样,慢慢的开始回暖了。
当天晚上回来,江远连饭都来不及吃,就直接去了里正家,今天是和里正江远山约好,和张家六爷爷家交换田契的日子,江远赶到的时候,六爷爷跟他的儿子已经等在里正家。
江远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几个人也没说别的废话,直接由江远山主持着完成这个仪式,江远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五十两银子,本来前天江涵就把钱给他了,可是江远山说,还没来得及跟六爷爷家说,便延后了两天。
“远哥儿,你看看这田契,还有没有问题,要是没有,咱们就把字据给签了,我家的田你也知道,都是上等的良田,六爷爷看你也是勤快的,可千万别让良田荒废了。”六爷爷也从怀里掏出田契,交给江远。
江远看着田契,朝着众人憨厚的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道:“三爷爷,我不识字,还是请三爷爷帮我看看吧。”江远是老实人,说话也不会转弯,喜欢直来直往的他,自然不会意识到,这话有些不相信张家的意味。
江远山也没推脱,接过田契,对张家父子笑着说:“哈哈,那三爷爷就帮着看看,反正我是中间人,多看一下以后也少一些麻烦,这孩子心实,不过没什么坏心眼,你们也别忘心里去。”
江远见江远山这样帮自己,心里感激,觉得三爷爷是好人,可要是江涵在场,一定会撇撇嘴说,切!人家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她的那三两银子起了作用,要不然江远山也是一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真心实意的帮助他,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江远山看过田契,见没什么问题,便转头对江远说道:“远哥儿,这地契你打算自己的名字,还是写江平的名字?”
江远摇摇头,对江远山说道:“三爷爷,我想写我我小妹江涵的名字,可以吗?”
江远一说出来,便把周围的所有人都惊住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田契上要写一个小丫头的名字!
大家仿佛都不认识江远一样,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小子不会是脑袋坏了吧,就算没有父母,家里还有两个半般大小子,怎么能轮到江涵这样的小丫头当家做主。
江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搞不懂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些钱本来就是妹妹挣得,田契落上她的名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虽然这是他擅自做的决定,可他相信二弟和大妹也不会有意见的。
“远哥儿,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你妹妹再过几年可是要嫁人的,以后她带着田地出嫁,你们兄弟几个还怎么活,你好好考虑一下,别急着做决定。”江远山想了半天,才劝道。
江远却还是固执的摇摇头,对着江远山说道:“三爷爷,我已经想清楚了,这是妹妹应得的,至于我们,我和二弟以后能照顾好辰哥儿。”他知道妹妹不会不要他们,即使他那么不争气,妹妹也只是说说气话,并没有真的放弃他,妹妹那么好,他们为什么要担心这些。
江远山见江远意志坚定,说什么也没用,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孩子的想法,我们这些老东西越来越搞不懂了。”
等大家写好名字,按好手印,江远山又拍拍江远的肩膀,鼓励道:“以后好好干,也不存在落谁的名字怎么地,你妹妹是个好丫头,她不会亏待你们的。”
江远小心的把田契折好,放在胸前贴身的位置,然后对着江远山点点头,“我知道的,三爷爷。”
江远回到家,把田契给江涵他们看,江月不识字可见到地契,激动得说不出话,她们家一下子就有了五亩田,那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江涵自己则拿着田契研究了一番,见最后落的是自己的名字,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江远,只见江远也看着她,见她抬头看过来,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江涵回以一笑,她从来没有要求过,这些东西落自己的名字,除了海上的事业,其他的她都无所谓,没想到江远这么正直,收好田契,偷偷地放进空间里,江涵重新坐直身子,对江远说道:“大哥,江晟忠回来了。”
江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江远这些,江远出门去里正家后,江涵还在纳闷,老爷子和李春来,被村民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李春来竟然没有气愤的带着江小凤母女卷铺盖走人,也没有像他说的一样回家搬救兵,反而安分的待着。
直到看到江晟忠送着柳郎中出来,江涵才知道原来是老爷子病倒了。
江晟忠便是江涵的小叔,今年十七岁,在城里的天和书院念书,江晟忠是十一岁就考上了童生,当时可谓是轰动一时,大家都以为鱼沟村里出了个神童,老爷子和老太太恨不能将他,供奉起来疼爱,天天盼着他考秀才,考状元,也不知道是好运气用完了,还是印证了那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古话,江晟忠之后的考试次次落旁,一直到十七岁,也还依旧是个童生。
两个人刚出了上房的门,便和院子里的江涵面对面的对个正着,江汉也是一愣,之后便上前跟柳郎中打招呼,“柳伯伯好,你这是给谁看病?”
柳郎中看到江涵笑眯眯的样子,也笑着说道:“你爷爷啊,不知道怎么落了水,有些受凉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喝点药,好好调理上几日,就会好的,身上的病倒是不严重,就是这心里面的病可就不好治了,想的太多……”心思太重,可惜柳郎中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江晟忠,假意咳嗽给打断了。
“咳,咳。”江晟忠咳了两声,便对柳郎中说道:“柳大夫,请吧。”
江涵见江晟忠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也没有再向柳郎中打听什么,对着他摆摆手,“那柳伯伯你走好,改日我再来看你。”
“哎~”柳郎中点点头,转身就走了,等送走柳郎中,江晟忠便转过身看着,院子里的江涵,江涵也抬起眼,直直的看着他,毫不避讳的任他打量。
江涵自己也认真的打量起江晟忠来,江晟忠不高,也就一米七几的样子,身材清瘦,一身干净的书生袍,还穿在身上没有换下来。
江晟忠的五官,长得有些像老太太和江小凤,眼睛细长,鼻梁高挺,嘴唇薄的只剩下一条线,那尖尖的下巴,比整过容还要夸张,要是个女孩子,江涵觉得江晟忠会是个大美人,可偏偏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再加上他那双阴笃的眼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森,吓人。
要不是江涵定力好,可能早就被这凉飕飕的眼神,吓破了胆。
不过比起这个,江涵想不通的是,他现在回来是打算做什么,他现在不是应该在书院里温习功课,准备八月的秋试吗,这个时候回来,难道是老爷子和老太太搬回来的救兵,专门回来和自己做对的。
不过这次江涵真的想错了,江晟忠一直在书院里念书,对家里的书完全不知情,这次会回来,完全是应为明天又贵客要登门,他不得已,但也必须回家,好好打点,毕竟他的仕途,甚至是以后的道路能走多远,完全掌握在这些人手里。
“听说你这段时间很活跃。”江晟忠看了半天,惨缓缓开口说道。
江涵抬起头,看向他,又转身看看身后,见没有人,这才确定眼前的人是在跟自己说话。
要说江小乔是大小姐脾气,那江晟忠便是不可一世的“王孙贵族”,在江晟忠的眼里,江涵一家子,就是老江家的污点和耻辱,每次看他们的眼神都像在看垃圾一样的他,今天竟然和江涵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还真是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江涵笑笑,对着江晟忠说道:“都是受大家的影响,你难道不觉得这个院子都充斥着活跃的气氛吗!我也是被感染的,不信你回来待几日,我敢保证你比我还要活跃上一些!”
“哼!”江晟忠看着江涵装傻充愣的模样,冷哼一声,眯着眼睛重新打量了江涵一眼,然后看向上房的方向,对江涵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坏心眼,也不想理会你们之间的花花肠子,能甩掉你们这几只臭虫,也算是我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听着,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明天要招待贵客,你们最好全部消失,要是惊扰了贵客,坏了我的好事,我有一千种法子,弄死你们。”
江涵冷笑,又来了一个不知趣的,真是搞不懂,老江家的人长的都是什么脑袋,整天琢磨什么,为什么一见到她,总忘不了威胁她一下,难道她看起来那么弱小吗?
看来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他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了!
“梁锦,过来。”江涵回头往屋里喊人,没一会儿,就见到梁锦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东倒西歪的朝屋里出来,“过来给这位大叔露一手,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你来让他开开眼界。”江涵笑眯眯的说道。
梁锦刚刚睡着,就被江涵叫醒,现在心里恼的不行,一出门又看见江晟忠一副娘娘腔的样子,果然运足了力气,走到江晟忠面前,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的江晟忠,“啊”的大叫一声,便被梁锦打翻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只见他弓着身子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冷汗直流,江晟忠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他只是个文弱书生,怎么经得起梁锦有力的一拳。
江涵可不管他那要死要活的样子,心道这都是写什么货色,一个个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老爷子老太太就算了,就算为老不尊,可也是老人,打老人总归是不好的,可这江晟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做死的,也不认清一下现实,就敢跟她瞎比比,果然是找死的节奏。
悠悠的晃到江晟忠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通常跟我说这句话的人,我都已经亲自送他们去了黄泉路,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咱两又是初次见面,给你打个折,就当给你点教训,记着,以后别见了谁到瞎比比,有些人可是你惹不起的。”
从老江家赶出来的人,刚好看见这件这一幕,惊得下巴差点脱臼,看着梁锦的眼神都带着恐惧,没想到这傻子是个那么恐怖的存在,只见他轻轻一拳,就把江晟忠打趴了,那要是使尽全力还不得打死人!
难怪江涵敢那么嚣张,原来是有高手保护。
想到梁锦已经在他们家呆了好的天,大家都一阵后怕,他们貌似也招惹了江涵,还好她没想起动用梁锦,否则他们不就惨了吗!
听到江晟忠的叫声,第一个冲出来的老太太,见梁锦那吓人的无恙愣是没敢上前,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着江涵咒骂道:“我的儿,你没事吧,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你们打死了我的儿,你个小贱人竟然找外人打忠哥儿,我跟你拼了。”
“拼?你在往前一步试试看,我踩断他的右手,看他怎么参加接下来的考试。”江涵撇撇嘴,老太太就会玩这招,不过江涵也找到了对付老太太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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