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后深吸一口气,竭力地想让自己忘记某些事情。
可是,前几天国中某个长老一脸严肃地念念有词的时候,她身旁的宫女绣烟正奉了她的命令去寻找哪位长老商议事情,把那位长老最终念叨的话语听了个一清二楚。
绣烟回来自然是把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都说给了夏太后听,让夏太后惊诧不已。
这位平时高高在上惯了,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长老,背地里竟然默默地念叨着珑织染这个早就被人们遗忘得差不多的废材质子?
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嘀咕两句,到底有什么隐情。
当然,长老发现绣烟去传递夏太后口信的时候,立刻就停止了念叨,把锐利地目光扫向绣烟,而绣烟早就在夏太后身边修炼的人精一样,本能地就做出来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茫然胆怯模样,那不明所以的茫然,竟然短暂的骗过了长老的眼睛。
后来,长老再也没有说过关于珑织染的半个字了,可是这疑窦,终究是在夏太后心中种下了。
现在,离这件事刚过去没几天,青龙国国主的皇位还没有坐稳,这珑织染就在玄武国出了事,不得不让夏太后想入非非了。
夏太后直觉地觉得,这万兽林的剧变,或许和珑织染这个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废物有关。
看了一眼正烦躁地盯着眼前桌案发呆的青龙国国主,夏太后哑然一笑,不管是不是和珑织染那个废物有关,保险起见,都得让珑织染回来一趟,在她面前让她好好打量一番。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看看珑织染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长老说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而另一方面么,自然就是为了青龙国国主了。
珑织染去做质子之前,年纪尚幼,青龙国国主自然年纪更小,两人之间感情说不上有多深厚。
然,血浓于水。
两人毕竟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弟,心中的情谊自然是有的。
便是为了拉拢青龙国国主,令他对自己更加尊重信奉死心塌地,也得把珑织染先弄回来再说。
想到此处,夏太后嘴角上勾了一下,向青龙国国主轻轻摆摆手示意。
青龙国国主看到夏太后有了反应,立刻眼前一亮,配合地悄悄把身子倾过去,听着夏太后低声地耳语着。
待夏太后说完之后,青龙国国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随即一改刚刚那副死气沉沉万事不萦心的颓废样,嘴巴一张,就同意了传回来的国书中所说的条件——把青龙国的传国玉玺通过传送阵送到玄武国,全力配合玄武国去查探万兽林的异变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这样实有不妥,本国的万兽林……”
“陛下,三思啊!这传国玉玺乃是国之重器,通过传送阵传送,实在多有不妥,万一……”
“陛下……”
……
一声声反对,瞬间甚嚣尘上,整个朝堂因着国主大声的宣布安静了一瞬间,又立刻聒噪了起来。
看到这个场面,青龙国国主再一次地感觉到了一阵头疼。
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烦人了啊!
早知道做国主这么麻烦,他当初真是不该一时心软答应,结果搞得现在完全不能反悔……
青龙国国主不知不觉地把拳头攥了起来,眼看着整个人都要暴走起来了。
“退朝、退朝,此事就如国主所说……”夏太后见状,连忙宣布朝堂散会。
青龙国国主的体质,和他的同胞姐姐珑织染完全是两个极端。
珑织染是完全无法储存灵力,一辈子都无法修炼出灵脉的废材。
而青龙国国主,则是从小天赋过人,全身上下灵脉充裕,气机稍一流转,便能引动天地间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把全身上下的灵脉填得满满的。
这等天资,实在是青龙国所有修习灵脉的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
可是,这种天赋异禀的资质,其他人便是再羡慕嫉妒恨,都无法可想,也只能在心中暗自钦羡几声。
不过,在众人羡慕的背后,只有少数人才知道,青龙国国主这天资,并非完全是件幸事。
所谓物极必反,青龙国国主这极度容易修炼灵脉的资质,也是有着不少副作用的。
比如说,灵脉填充的速度太快,而青龙国国主的年纪太小,完全无法控制这澎湃的力量,心绪一旦激『荡』,引动灵气入体,万一控制不住,不仅会让青龙国国主自己爆体而亡,甚至还会引发周围环境的雷劫,危及他人。
可以说,青龙国国主的体质本身就如同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说不清什么时候他会炸了,伤人伤己……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青龙国国主的心情就被额外地重视了起来。
此刻,夏太后看到他有暴走的趋势,理直气壮顺理成章的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其中,有一部分反对派还面『露』不忿,想要下次找机会再让青龙国国主更改决定。
只是,此刻他们却也做不了,也不敢再做什么了。
夏太后突然感觉,青龙国国主这个情况,在很多时候反而有利于她将其作为傀儡一点一点的蚕食朝政……
当然,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需要一步一步地把他彻底拉拢到自己手心里,让他心甘情愿的对自己言听计从。
夏太后这么想着,脸上的神『色』愈发慈爱了。
等会儿回到后宫的时候,尚需要对青龙国国主和珑织染的生母岳妃稍微好一点点。
反正,岳妃一个庶女出身的畏缩女人,在先国主在的时候,每天想的就是怎么得宠,生怕行差走错一步,给家族带来灾难,而现在先国主去了,自己的儿子也成了新任国主,岳妃的一切精力都放在了吃喝玩乐上面,先国主的丧事还没有彻底过去,就已经开始有了穷凶极奢的苗头。
当然,对于这一点,夏太后是毫不反感的。
毕竟,越有欲望的人,越是好控制。
若岳妃一丁点儿享乐的欲望都没有,反而如同她一样对权势充满兴趣,仗着亲生儿子是国主来和她争权夺利,就不那么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