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星,那可是整个大陆上星相学研究至臻境的人物。
预测之能,天下无双。
而且,平时他最是趋利避害不过了。
这一点,就凭他们四个国主一开始没少找他的麻烦,而现在却不得不放弃对他的追杀,转而客客气气地把他奉为座上宾就能看出来。
有奕星在的地方,应该大概也许不会出现太惨烈的结果吧!
玄武国主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我国长公主,自幼被送到玄武国做质子,多年来为了两国的和平友好做出了巨大的牺牲,现在你玄武国竟然毫无人『性』的把我国的长公主陷入了生死不知的境地,到底是何居心?就如此不把我青龙国放在眼里吗?我青龙国虽然派了质子到白虎国,你白虎国在青龙国也不是没有质子……”青龙国的使者慷慨激昂。
这次青龙国派来的使者已经换了,是一个矮矮胖胖,看起来慈眉善目,争辩起来却疾言厉『色』的家伙。
这次派来的使者,乃是青龙国国舅之子岳离,换句话说,是珑织染的表哥。
从国事来说,他国质子无缘无故在自己的国家出了事,从私交来说,人家的表妹不见了。
虽然,是个人都知道,当初这青龙国的众人中,没有一个把珑织染当回事,不然珑织染也不能以一介女身,独自来到了异国他乡,承受着不该公主们所承受的憋屈命运。
可是,现在岳离疾言厉『色』地追问着表妹兼质子的下落,这玄武国全朝上下,却只能无话可说。
万般无奈之下,玄武国国主也只能暂时使用缓兵之计,想方设法地把其他三国这些趁火打击的家伙暂时都稳住。
而这个任务,自然毫无悬念地就落入到了关长靖他们这些老臣身上。
毕竟,年轻一代都去契约属于自己的魔兽去了么!
关长靖苦着脸,在朝中当了这么多年丞相,关长靖不是白混的,他很明确的知道,这三国的使者不过是看他们玄武出了事,过来落井下石而已。
至于他们所说的理由,什么质子失踪,什么臣民生死不明,这都是细枝末节,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刁难玄武国一番,强压着玄武国在其他方面低头而已。
正常情况下,四国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必要的时候,低头和示弱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关长靖处理这些事情,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可是,这次玄武国主却在为难他。
玄武国主失了寒冰玄龙,实力大减,因此在寒冰玄龙寻找回来之前,在其他三国面前,是绝对不会示弱的,免得被其他三国发现自己心绪气短。
关长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不断地挠着头。
回到丞相府,关长靖抬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原配关夫人的院子里。
关夫人看到关长靖回来,略微意外了一下,随即就开口问道:“听说这万兽林出事了,嫣然还没有出来?”
关长靖看着关夫人,神『色』微微一怔,莫名地觉得关夫人有了点儿陌生。
关长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夫人有些过于冷静了。
平时的时候,关夫人重病在床,很难有精力思考什么事情,整日里心心念念所在的,唯独这个亲生女儿。
而现在,关嫣然进入万兽林,失去了联系,生死不知的时刻,关夫人的脸上,竟然是一片漠然,完全感觉不到什么惊惶和害怕。
那种漠然的感觉,让关长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麻木这个词。
是的,麻木。
关夫人的神『色』,除了麻木,已经没有别的词可以恰如其分地形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关长靖心中突然感慨了起来,在这个事情繁杂,万事萦心的时候,感慨这些儿女情长,实在有些不合适。
可是,关长靖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夫人新婚燕尔的时候,那时候两人郎情妾意,举案齐眉,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和关夫人说,然后,关夫人即便是对他要处理的政务有诸多不懂,却还是会努力,尽自己所能帮他想办法,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奇妙的点子,让他茅塞顿开。
而现在,关夫人不仅对他,对他们两个的女儿,都多了一丝漠然和麻木。
关长靖忍不住就出了一身冷汗,一阵微风吹过,整个背心一片冰凉。
“是。嫣然她还没有出来,和嫣然一同进去的各位皇子和世家菁英,无一对外传讯,现在全都,生死不知。”关长靖语气有几分沉重,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对着卧病在床,满脸衰颓的夫人,他心中的不耐烦,奇迹般的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忍不住心中那浓浓地倾诉欲望,“我玄武国的大半菁英,全在里面了,再加上其他三国些许人员也涉及到了,现在……”
说着说着,关长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心中有什么烦闷和苦恼,都毫无顾忌地对着夫人畅所欲言,然后就能得到温柔的抚慰,有时候还会有些令人茅塞顿开的奇思妙想。
“咳咳咳……”关夫人突然一阵咳嗽,可能刚刚的冷风引动了关夫人的旧疾,关夫人这一咳起来,就半天都没办法停下来。
关长靖这才惊觉,他们已经没办法回到当初了。
现在,也早已经不是当初了。
“咳咳咳……”关夫人继续咳着,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从胸腔中全都咳出来一般,看起来十分吓人。
正当关夫人咳得身子摇摆不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清凉的医力,在身上流转,流过五脏六腑的时候,把那股磨人的痒意消了个干干净净。
“何必呢?反正我这病也好不了了,你便是用你的医仙之力帮我缓解,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关夫人淡淡地说着,眼中却忍不住多了一丝暖意。
“之前是我错了,忙于政事。忽略了你,此后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治好。”关长靖突然没头没脑地这么说了一通,仿佛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