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最恐怖的事情x逃离南沙岛
她说:“其实,我现在动手不动手,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你中的毒,其实和李威宏叔叔是一样的,时间已经设置好,等到一定时候,就会毒发。我想也是差不多是毒性发作的时候了。”
“我已经中毒了?”
“你今天吃的饭菜,混入了我用鱼胶包裹着的断肠草浓缩汁液。估计也是差不多快要破裂了吧。这种深海鱼胶是我自己制作的,呵呵,能够非常精确地控制住你吃下去之后多久鱼胶会被胃酸腐蚀而破裂的时间。”
小葡萄冲着我又笑了,说道:“叔叔,我又要回去海洋了。张杰叔叔都不在这个世界了,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呀,可惜,也不在了。那个时候,只有他肯陪我,那个时候呀,也只有他一个人肯待我好,不把我当成是怪物,我知道他一直很喜欢我的,却又不肯和我说,他就是这么傻,可是一切都结束了……”
小葡萄说完,突然奔跑开来,她的速度快得超出我们的想象,她跑到崖边,如同箭一般跳进了海水里面,溅起一股白色的浪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追不上她,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救服下断肠草汁液的陈剑颖要紧。
我们联系了阮得风医生,他说:“一般的解毒方法是洗胃,服炭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现在赶紧进行治疗。”
阮得风赶过来带着陈剑颖离开之后,我单独去了一趟冠捷马戏团的大帐篷。人去楼空,工人已经在陆陆续续拆除架构了。繁华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空虚寂寞了。
帐篷里面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味,想雨水洗刷过后的潮湿森林那些腐烂的蘑菇以及枯叶散发的味道。我穿过舞台,到达了后台的木偶组房间——
“如果我真的被杀,我希望你可以带走我的索隆木偶,它陪伴了我很多年,我不希望它就这样被埋葬了。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是把它当做是我儿子了,它放在我房间的地面的那一个银色的箱子之中,密码是,拜托你带它离开南沙岛。我希望你日后可以照顾它,白天它不可以晒太阳,因为它的木质特殊,晒了太阳会膨胀腐烂,白天时候你将它放在箱子里面。”
我输入密码,打开箱子,果然看到索隆木偶安安静静地睡在箱子当中。
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它的,尽管它一生都是被人操纵着,可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用去思考,不用去忧伤,不用去面对世间的纷扰和勾心斗角,爱恨情仇。那么,是否说,无欲无求,人生就会变得更加开心了?
我用力把它拿出来,用一块布包裹住它,然后走了出去。
当我经过舞台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位肥胖的中年,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西装革履,气质不凡。我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冠捷马戏团的老板——关浩峰。
关浩峰看到我,也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在看着工人在拆除舞台,脸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开心的。他的表情很苍凉,像海风带着阴冷的海水。
我不理会他,抱着索隆木偶出了大帐篷,和陈秋阳、葵若兰他们会合,然后去登船。
大船终于缓缓地驶离南沙岛,天空依然阴霾,像死人灰白的脸。海风也非常阴冷,几只瘦弱的灰色海鸥在呀呀叫着,掠过海面。
我站在围栏处看着浩瀚的茫茫海洋,海浪不断晃动,像被抖动的棉被,看久了会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我说:“海洋深处,真的会有一些比地狱更加恐怖的事情么?小葡萄那么多年,一个人住在海怪肚子里,见到过那么多恐怖的事情?世间上,最恐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有时候很想知道。”
陈秋阳道:“海洋深不可测,如此浩瀚,占据近地球表面积的71%,海洋中含有十三亿五千多万立方千米的水,约占地球上总水量的97%,我记得那时候看过一本科普书,说世界海洋最深处,是太平洋上的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达到米,为于菲律宾附近,是太平洋板块向欧亚板块下俯冲后形成的。米哦,里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其实都没有人真正知道。有一些未知的东西,也很正常吧。反正我有深海恐惧症,这一辈子都不会想下海的了。海洋是最凶险的地方,没有之一。”
这个时候,我们站在船上讨论海洋,完全没有想到后来我们真的会深入海洋,看到了最恐怖的事情……
颠簸的海面,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如同天空阴霾的天气,阴郁,沉重,见不到明媚的阳光。
回到龙城之后,我们的这一次任务可以说失败了。除了误打误撞小葡萄的报复计划之外,可以说陈学夏委托的调查陈小建的事情一点实际性的进展都没有,所以我的调查报告资料一直没有写,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这样过了两天,简振南打电话问我关于那个出现各个视频中的贵妇人事件有没有进展,因为他在最新的一期《中国正在听》里面又发现了这个贵妇人的微信头像。当歌手赵浴辰在唱《秋意浓》这首歌曲的时候,舞台上方的巨大屏幕显示的支持他的人的微信头像的时候,出现了这个贵妇人的头像。
我看到简振南发给我的这一段节选的视频,虽然出现头像时候很小,但是的确是那个贵妇人的头像。我于是将这个视频也发给了陈秋阳,让他来寻找这个贵妇人的详细资料。
这个时候,阮得风突然打电话给我,说:“陈剑颖在医院经过洗胃,催吐等一系列的治疗,他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期,现在在我医院留院观察几天。他向我提及了你,让你过来探望一下他。”
我穿好外套,立刻出发,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应该把索隆木偶带上还回去给陈剑颖,于是我又转回来,到存物间去找索隆木偶。
自从我在南沙岛把索隆木偶带回来之后,我用一个纸箱装着它,放在存物间,也没有去看过它,我都差一点快要忘记了它的存在了。
可是当我打开存物间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在纸箱中的封条已经被打开了破坏了,而索隆木偶居然不是躺着在纸箱里面的,而是直直地坐在纸箱,露出了半个身子,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只浑身通红的小婴儿突然苏醒过来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存物间的光线不足,有一块斜着的巨大阴影,而靠近窗口的一束巨大阳光射进来,大粒大粒的灰尘亮白地在空气中旋转飞舞。
明暗交替的狭隘房间,隐隐透着一丝丝的令人窒息的气氛。
而索隆木偶直挺挺端坐在纸箱,如同那些吓人的鬼怪,将会扑出来。
我吞了一口口水,缓缓地走进去,还好,索隆木偶并没有像被猛鬼附身的怪物扑过来,依然一动不动。我走到纸箱旁边,蹲下来,然后仔细打量着这只看起来很吓人的索隆木偶。
它并没有变成会动的婴儿或者是被邪灵入侵的木偶,会突然张嘴狰狞地怪笑。
索隆木偶到底是如何坐起来的呢?我想不通,我按了几下它的身体,没有弹性,没有温度,硬邦邦的,是木头的触感。
这个存物间也不会有其他人进来这里的,不可能会有其他人把纸箱的封条弄开然后把索隆木偶搬起来摆放成这样子一个姿势。
也就是说,只有它自己活动了,端坐起来的——可是这可能么?
后来我的判断是,热胀冷缩或者是由于纸箱处于密封状态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真空的状态,然后里面的压强大了,冲破了纸箱的封条,然后把索隆木偶也给弹起来了……
我用一个塑料袋把它装着,紧紧裹起来,然后带着它去龙城医院探望陈剑颖。
龙城中医院的住院部在门诊部的另外一边,我和阮得风取得联系,知道陈剑颖的病房之后,直接去找陈剑颖。
6楼,604房。
冬日阳光温柔洒在床边,如同细碎的金粉,一粒一粒铺陈开来。床边摆着一盆茉莉,正开着细碎的粉白色的花朵。这是一个单间病房,不大,但是非常洁净,给我一种舒适的感觉。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铺被子,配上墨绿色的植物,清新脱俗,让人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向往。陈剑颖坐在床上,正在阅读一本杂志《佛山文艺》。他看得非常入神,以至我走进来了他也不知道。
我微笑着向他打招呼:“陈伯伯,您好,看起来非常健康。”
陈剑颖抬头,看见是我,赶忙把《佛山文艺》放到一边,笑呵呵对我说:“十三是你来了,请坐请坐,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呢。要不是你,我想我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我说:“不客气,对了,你的索隆木偶我帮你带来了。”
我把沉重的索隆木偶放到病床上,把塑料袋摊开来,陈剑颖看到索隆木偶,脸上尽是掩饰不了的兴奋。他紧紧地把索隆木偶抱在怀里,给我的感觉真的如同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看着索隆木偶的眼神,充满了怜悯温柔慈爱。
然后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无儿无女,这些年,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的就只有它了,所以我一直把索隆当成是自己的儿子。”
我笑着说:“我明白。”
我和陈剑颖聊了一会儿之后,我和他告别,下楼之后在住院部门口碰到了阮得风,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挺好看的,有领导风范。
他对我说:“南沙岛那个外国大叔的病毒已经确认了,并不是埃博拉病毒,虚惊一场。”
“嗯,我已经看了新闻报道。据说是一种什么所罗门群岛灰鸥流感,虽然也是挺厉害的一种病毒,但是相对于埃博拉病毒来说,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你今次去南沙岛的调查,没有任何结果吧?”
“这你都知道?是邹管家告诉你的么?”
“不,身为一个医生,最基本的就是懂得望闻问切,望是首要的,我看到你有些疲惫,精神状态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的,该调查的一点成果都没有。”
我把南沙岛的整个事件告诉了阮得风,他听完了之后,道:“这么说,除了小葡萄,还有另外一个凶手存在。而且现在这个凶手还在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