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四辆货车陆续驶过了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往里面驶去。
来到了粮仓面前的空地里,才停了下来。
“大米都运回来了吗?”
高义才跳下车,早就在这里候着的杨厂长,立马就迎了上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厂长脸上挂着个大黑眼圈,估计是在厂里等了一个晚上了。
“嗯,不多不少,五万斤大米,都在车里面了。”高义点了点头道,然后走到车尾把货柜的柜门给打开,露出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大米。
看着眼前满满一货柜的大米,杨厂长涨红了脸,激动得不行,不停地说道:“好!好!”
“高义,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随即,转头就招呼其他工人们赶紧把大米给搬进仓库了。
一袋袋的大米,陆续搬进了仓库,杨厂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头大石。
本来在听到大领导的要求之后,他心里那叫一个愁啊!
要自己去搞供应上万号工人的粮食,而且还是两个月的量,这可不是为难自己吗?
他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暂时停工,耽误生产,虽然这对他来说会是职业生涯上的重大污点,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万万没想到,高义就这么轻易地帮他解决了这个天大的难题,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五万大米,足够捱过这两个月,甚至都有富余的了。
不过这事自己还是不要报告给大领导知道才好,不然说不定又来打他的秋风,反正事情解决了就行了!
“走!高义,到我办公室去,我把钱款给你结了!”
杨厂长挥了挥手,豪气十足地说道。
既然高义帮自己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他也不能耽误别人。
“好嘞!”
高义呵呵一笑,这不又白白捞了一笔了吗?京城里估计就没人能挣钱挣得比他还轻松的了!
两人来到了办公室。
“喏,这是说好的货款,按照每斤大米四毛钱的价格,五万斤大米,总共就是两万块钱,你点一点。”
杨厂长拿出了一个鼓囊囊的牛皮文件袋,递给到了高义面前,说道。
高义把文件袋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两摞厚厚的钞票,用橡皮筋绑了起来。
“谢谢厂长了。”
高义呵呵一笑,也不清点,直接把钞票放回了文件袋装好,笑纳了。
也没必要点,轧钢厂家大业大的,而且这还是公款出的钱,杨厂长没必要在这些钱里耍心眼。
两万块钱,加上自己之前的积蓄,眼下自己就有小三万了。
这钱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用,光是放着也不涨利息,至于放银行……那利息也跟没一样,更没意思。
要不搞搞投资,做做小生意什么的?
高义拿了钱之后,如此心想着。
而杨厂长看到了高义直接把钱收下的举动之后,也感到很满意,心想果然是自己看重的人。
“高义啊,就如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即日起,你就是后勤处的处长了!”
“这可是厂里举足轻重的位置,多少人都盯着呢,你以后可得好好啊!”
杨厂长又开口,语重深长地看着高义说道。
“放心吧,杨厂长,我一定不会丢你的脸的!”高义笑得很灿烂。
这保卫科科长的位置,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升为后勤处长了,红星轧钢厂历史上怕是就数自己升职升得最快,跟坐火箭一样。
没办法,实力不允许他低调啊!
高义心里一阵得瑟。
然而更让他惊喜的事情,还在后头。
“高义啊,你这条路子以后还能继续供应大米吗?”
杨厂长忽然开口问道。
“可以啊!厂长,以后咱们还继续外购大米?”
高义一愣,问道。
他知道,轧钢厂也就只有每天的菜肉什么的才是由采购员去采购的,像大米这些主食,都是上级安排,由粮食部直接供应分配的。
不过工厂要能自己解决,估计上级和粮食部也是求之不得。
现在粮食都不够吃,虽然已经过了三年自然灾害,但还是过得紧巴巴的,粮食部那边的人应该是为了供应工厂的粮食而脑壳痛。
果然,随后杨厂长就说道:“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我对粮食部那群人也是不放心了,而且你不知道,以前每次到月头,我都要去催粮食部赶紧把粮食送过来,就差没求爷爷告奶奶了,跟孙子似的。”
“这次更是直接给咱们工厂断粮了,虽然这一次有你帮忙拉来了粮食,算是侥幸过关了,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闹出同样的事情来。”
“所以我想啊,既然你有门路能购买粮食,干脆咱们厂就自己解决粮食问题,一律都由你这个后勤处的处长来采购大米,不用再求粮食部那群孙子!”
高义傻眼了,这杨厂长可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啊,自己手上不还有十五万斤的大米没脱手吗?
这下可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左手倒右手,白白赚轧钢厂那花花绿绿的钞票。
“行啊,厂长。”
“不过厂长,不过我这路子呢,每个月只能卖给咱们两万斤大米,而且只能供应半年。”
“价格么,也还是跟这次一样,四毛钱一斤。”
高义想了想之后就说道。
卖个半年,也就十二万斤的大米,也差不多了,没必要全卖光,得留点余裕。
把这批大米都脱手了之后,他就不卖了,不然长久卖下去,他怕有暴露的风险。
而且他也未必就一辈子待在轧钢厂里,半年之后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发财呢!
“行,没问题!反正渡过了眼下的难关,半年之后再让粮食部那边供应咱们厂吧。”
杨厂长答应道,就是心里有些郁闷,半年之后又得继续当孙子了啊!不过他也很好奇,这高义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大米。
难道高义也跟粮食部的人有关系?还是认识哪一位米商大鳄?
杨厂长心痒痒的,很想开口问问高义,不过最后他还是知道这事自己不好打听,管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