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对上那双没有什么精神的凤眼时，先是惊喜了一瞬，紧接着愧疚感排山倒海而来。
她都没有注意，自己这个将慕容漠抱在怀里的姿势有多暧昧，看他醒来，就紧张的在问：“你怎么样？这些黑气是怎么回事儿？”
慕容漠的眼底闪过一丝波澜。
这一次他确定了，她竟然对这些常识性的东西一无所知？
心中的疑问又堆叠了一条，慕容漠却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虚弱的张张嘴，像是想要回答陆云瑶的样子。
但大概是太痛苦，又或者太虚弱了。
他惨白的唇只勉强动了动，却什么都不曾说出口。
陆云瑶心中焦急，却也看出了他的虚弱。
陆云瑶并不知慕容漠的修为有多高，哪怕她不止一次接收过他全部的玄炁。
大抵是因为对修炼本身就没个概念，才会产生如此误会。
所以此时看着慕容漠这般虚弱，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他是装的。
尤其在看到知画一下子就被击晕那一幕，她就更加没有怀疑到这方面来了。
慕容漠暗暗挑眉，觉得他的小宠物平时挺精明的，今日怎滴这般好骗？
不说春香楼，他就额外骗了她一千两，换了他弹了一曲给她听。
就说眼下，她并不是不知道，他的虚弱基本都是装的。
只有在特定的朔望日，才是他真正虚弱的时候。
今天不是朔日，也不是望日。
只不过是玉淑捣鬼，引动了冥气，召集了些许死魂闹一闹罢了。
这种程度的小儿科，她竟然没有见识过？更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可能是装的？
慕容漠暗暗打量着陆云瑶，仔细留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那双眼澄澈透亮，平日里盛满了狡黠，微微转动间，就会想出什么新颖的词汇来跟他斗嘴。
今日那里被愧疚占据，愧疚之后藏着的是惊惶无措和愤怒。
愤怒？
愤怒什么呢？
就在慕容漠有此疑问时，就见他的小宠物换了个姿势将他护了起来。
那副保护者的姿态，将他的头彻底遮挡了起来。
在视线被完全遮蔽之前，慕容漠还是看到了她身后忽然扑过来的死魂残影。
慕容漠的手指微微一动，就在陆云瑶闭眼努力维持保护的柔光不被击碎，就在那道死魂残影即将撞到陆云瑶的身上时。
忽地，一道幽光自慕容漠的指尖飞出，精准无比的打到了死魂的眉心处。
死魂眉心的魂火“啪”的一声熄灭了。
那道半虚不实的魂影也在下一刻化成了青烟，混入到了那些还在两人四周不断游荡，好似在寻找什么的缭绕黑气中。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柔光也还完好的包裹在两人的身上。
陆云瑶扭头，不曾看到刚刚那个可怕的鬼影，顿时以为那玩意不过就像是自己曾经看过的恐怖片，一惊一乍的，都是幻觉刺激感官神经的产物。
顿时，陆云瑶就有种想要翻白眼，吐出“无聊”两字，来掩盖自己刚刚害怕过的尴尬。
但这两个字才到嘴边，书房内忽然出现了十几个更加可怕的鬼影，对着她这个方向虎视眈眈。
不，不止书房内有很多，书房外有更多。
陆云瑶震惊的看着门外窗外更多的鬼影重重，一时脑子都是空白一片的。
‘这......，这么多......，这么真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