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博弈还是曾红取得了胜利,因为曾钦生打过来的一个电话,最终冯三爷还是选择了妥协。
在接到电话的下一秒,冯三爷就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让出娱乐街这一块巨大的蛋糕,另外赔偿曾红在这里面所有的损失。至于是怎么赔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曾红肯定又会狮子大开口了。
后来,曾红对我说过一个故事,他说,一帮小蚂蚁在这种博弈力量“不对称”的前提下,讨论这个趋势,分析那个走向,都是很可笑的。你的结局早就被你的社会地位、阶级地位所决定,站在奴隶的平台上,意淫主人的思维,最终不过是春梦一场。你以为自己是在和某种力量博弈,而实际上你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没有任何人在与你博弈,博弈首要条件是“对手”,你恐怕连“对手”这个范围都挤不进去。玩博弈论,先问一问自己是否算棋手,焉或是旁边卖煎饼果子的。正如:没有钱交首付的人在这里讨论房价,是没有意义的,连分母都不算。房价涨跌只对“买得起房”和“有很大希望买得起房”的人有意义,对于无论涨跌都交不起钱的人是没有意义的。
他说,这是博弈论里的一个事情,他和冯三爷玩的游戏,就好比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一样,一个小孩就算拿着把刀,也打不赢一个成年人的吧?
曾红的话在我听我,就和听天书一样,我问他哪来的这么多的大道理,曾红只是笑了笑,他说,我们的地位不同,想的不同罢了。
听到这里,我就没再继续和他说下去,我还是挣扎在最底层,在我看来,有时候像冯三爷这种人就已经是我高不可攀的人了,但是在曾红看来,冯三爷就和一个蚂蚱一般,被捏在了手里,就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打算退出的事情和曾红说了,曾红只是问我,混到现在的地步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有数,现在说丢下就丢下了,你舍得吗?我说我,舍得,为了郭梦娟,我不得不舍得。
曾红没再继续劝我,而是骂我榆木脑袋,他骂我见一个爱一个,可能要不了多久又会后悔了。
我就说我不后悔。其实我在心里也不止在一次的质问自己对待郭梦娟的感情。
如果有人问,你爱郭梦娟吗?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说爱,但是如果有人问我,为了郭梦娟,放弃所有你愿意吗?我会犹豫很久。
人性使然吧,也有可能有人会问我人性是什么。人性是什么?人性就是他快死了,你跟他讨论财产去留问题。这就是人性,现实到不能再现实了。
为了自己爱的人,付出所有,不是每个人都会做得到的,我承认我自己做不到,因为我太贪了。很多人喜欢把自己表现的道貌盎然,一副圣人的模样,但是真到了那种时候,没人会为了别人而丢下自己。
在这个城市里,这才是人性。
和曾红分开,我先是回到了医院,看望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黄毛,然后才回到郭梦娟那边。
当我刚走进家门,郭梦娟就朝着我扑了过来,她抱着我,她说,别再这样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你,我怕你哪一天真的就遭遇不测了。她又说,不是我不能理解你,而是我太担心失去你了,答应我好吗?
郭梦娟把我抱的很紧,就好像是永远都不愿意分开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拍着郭梦娟的后背,我说,嗯,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轻轻的推开郭梦娟,我说,我和曾红说了,我不做了,现在的这些东西我也都不要了,现在我就好好的陪着你。
说完,我解脱般的笑了笑,这句话说出口,我就好像是卸去了身上几千斤的负重一般,感到无比的轻松。
只是郭梦娟却说,他说,如果你放不下自己的兄弟,就继续留下来吧,我愿意做你身后的那个女人。
我有点感动,也心动了。继续留下来,享受这威风的生活,这么久了,我似乎也在慢慢的迷失在这里面了。本能的我又有点害怕,我害怕哪一天真的就和天恒或者黑鬼一般,被人砍死或者被枪杀死。因为这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让我不由得不害怕,也让我没有勇气在继续混下去。
打来打去,杀来杀去,这似乎就是我这两年以来的生活了。哪一天,真的被人砍死了,我就连埋怨着生活的权利都没了。
所以我很自私,放弃掉让自己害怕的东西,来陪着郭梦娟,至少我不会孤独不是吗?
我点燃一根烟,让尼古丁来麻醉自己,望着郭梦娟,我说,不用说了,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以后努力的挣钱,然后好好的陪着你。
郭梦娟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摇了摇头,我说,没有。
说真的,我又何尝不自私呢?
我安慰着郭梦娟,我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傻的可爱,男人对女人的伤害,不一定是他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时候让她失望,在她脆弱的时候没有扶她一把。我不忍心郭梦娟受到伤害,我说,明天我们就搬家。
住的远了,让我不至于这么怀恋这里,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事实是,真的品尝到了毒品的瘾君子,还放得下吗。当我真的和郭梦娟住在一起的时候,远离这群兄弟,我和郭梦娟不止一次因为这个吵架,一次比一次厉害。
她不哭,也不闹。
虽然吵得很凶,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提出分手,真的爱了,是不会提出分手两个字的,哪怕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