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郡主情急之下伸开手臂拦在宋秋錞身前。
她这番行动显然是不打自招了。
宋秋錞嗤笑一声,停在原地。
原来宋秋錞根本无心查车,只是做个样子唬这清宁郡主罢了。
而清宁郡主做贼心虚,还偏偏就当了真。
在场的人看着清宁郡主这一番,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懂得都懂。
“宋秋錞,你竟然敢诓我!”清宁郡主恼怒道。
“难道郡主是嫌我没有查看一番?”宋秋錞佯装恍然大悟,“哦!原来郡主等着我帮你证明清白呢!”
“哼!少在那里逞口舌之快!本郡主就知道你不敢查车。”清宁郡主高傲道。
此话一出,人群中却传来一阵哄笑。
清宁郡主身后,王文忠从马车下探出头来,“大小姐,证据找到了!”
怎么会!
清宁郡主猛地转身,看看车下的王文忠,再看看宋秋錞,又惊又怒。
宋秋錞对着清宁郡主莞尔一笑,“刚刚风大,我没听清,郡主说什么?”
王文忠手上拿着一个油桶,从车下爬出来。
“大小姐猜的果然没错,我顺着油污的痕迹一路寻找,油迹到了这辆车便消失了。我在车下找到了一个固定着的油桶!”
王文忠又拿出一枚系着长绳的木塞。
“这木塞也是在附近发现的,想来这油桶本来以木塞封口,有人坐在车上持绳等待,到了合适的时机,便抽绳拔掉木塞,让车下的油倾倒出来,故意害我们的车打滑。”
这才是真正的人证物证俱在。
“你凭什么查我的车!”清宁郡主怒不可遏。
她宋秋錞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竟然妄想着嫁给夜王殿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
宋秋錞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也是一番好意啊,这油污来的蹊跷,我也是关心郡主的安危,才让人去检查一番,谁知……呵,郡主为了害我,可真是煞费苦心。”
清宁郡主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巧言令色!明明是你陷害我!什么油桶,什么木塞,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全是你用来栽赃我的把戏!京兆尹呢!怎么还不来!你给我等着,我要京兆尹来断案!”
脸都丢到这个份上了,这郡主竟然还要继续吗?
宋秋錞挑眉,这可不像她的做派。
“不了,郡主还是自己跟京兆尹解释吧,我奉太后娘娘懿旨进宫,已经被郡主耽误了太久,丹青,上车启程。”
清宁见宋秋錞要走,一把拉扯住她的衣袖。
“你不许走!你撞了我的车,伤了我的婢女,陷害了我就想走?京兆尹不来,谁也不许走!”
“小姐,”丹青瞥见远处一道疾驰的身影,“刚刚好像是二皇子的马车向着进宫的方向去了。”
原来如此,清宁郡主是二皇子派来拖住她的。
“今日之事究竟孰是孰非,大家都看在眼里。郡主请自重,不要再自取其辱。”
宋秋錞冷冷的甩开衣袖,不再与清宁郡主纠缠。
“宋秋錞!你让谁自重?你竟敢羞辱我?”清宁郡主被撇到一旁,满脸的不可置信。
眼看着宋秋錞坐上马车扬长而去,她也连忙上了车,恶狠狠指挥车夫道:“给我追!拦下她!”
“小姐,郡主的马车追过来了。”丹青看了眼清宁郡主的马车,对宋秋錞说道。
“放心,”宋秋錞神秘一笑,“他们追不上的。”
似是为了印证宋秋錞的话,宋秋錞话音刚咯,身后就传来了“轰隆”的巨响声。
丹青好奇地拉开了帘子往后看。
只见清宁郡主的马车狠狠撞在了一旁的小摊上,强烈的惯性将还未坐稳的清宁郡主给直接甩了出去。
清宁郡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扑通”一声从车子里面摔了出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满地的油污溅起,将她干净的脸庞给直接弄成了大花脸,看起来狼狈极了。
清宁郡主抹了一把脸上的黑油,只觉得气得心肝脾肺都疼。
她对着宋秋錞的马车怒骂道:“宋秋錞,你不得好死!”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宋秋錞渐行渐远的马车,和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丹青放下了帘子,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哎哟,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没看到郡主那副狼狈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郡主今天丢了好大一个脸啊。这就叫自作自受吧。”
“你以为郡主那么蠢,会自己踩进自己的陷阱里面吗?黑油那么明显,郡主的车夫能看不到吗?”宋秋錞看了丹青一眼,说道。
“小姐的意思是……郡主的马车不是因为踩到了菜籽油?”丹青说着说着,视线落在了宋秋錞手上的小坛子上。
那个小坛子原本装满了清油,但是此刻,坛子已经完全空了。
丹青一下子就明白了宋秋錞的手段。
“小姐,你可真厉害啊。”丹青一脸膜拜地看着宋秋錞。
“若不是她非要招惹我,也不会落入这么简单的陷阱里面。”宋秋錞笑了笑,将手里的坛子递给了李大刀,说道,“你这油提炼的不错,无色无味,润度还比菜籽油更好。”
“谢小姐称赞。”李大刀听了宋秋錞的夸赞,咧开了嘴笑了笑。
及至皇宫,已经有些迟了。
宋秋錞整理了一番,不疾不徐的下了车,却在宫门口见到了沈权楠。
沈权楠大步上前,看到马车上的污渍,沉下脸来。
“本王听说你在路上出了事,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宋秋錞摇头,“还好,有惊无险。”
一缕秀发垂落下来,随着宋秋錞的动作轻轻摆动,沈权楠看着眼前的美人娇媚的模样,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指尖刚刚触碰到宋秋錞的脸庞,才回过神来,转而帮她重新捋了捋发丝。
“夫人受惊了,发丝都乱了。”
青丝,情丝……
沈权楠的指尖穿过宋秋錞的秀发,宋秋錞只觉得脸上发烫,低下头,扯开了话题。
“王爷公务繁忙,今日怎么会进宫?”
沈权楠帮她整理好发饰,拉着她的手向宫门走。
“北荣战事又起风波,我来向父皇禀报,中途听到你出事了,便先来等你了。”
宋秋錞心中一暖。
“幸好,你没伤到,”沈权楠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若是他们敢伤你分毫……”,沈权楠强压着没把后半句说出口,愤怒化作威压释放出来。
他们身后,守着宫门的侍卫们只觉得无由来的通体发寒,好像有什么大难要临头。
宋秋錞反握住他的手,“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
沈权楠知道他的夫人也在担忧他即将上战场。
“这是自然,本王还未娶到夫人,怎么敢出事!”沈权楠紧紧握着宋秋錞的手。
宋秋錞听着沈权楠调侃的话语,脸颊不由得红了红。
“走,本王配你觐见太后。”沈权楠牵着宋秋錞走向太后的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