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錞一入宫,便被太监带到了皇帝的书房。
几位皇子都在,户部侍郎林大人则是垂着头跪在地上。
夜王原始一脸冷色地站在一旁,当他看到宋秋錞的时候,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柔光。
“臣女参见皇上。”宋秋錞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起来吧。”皇帝说道。
“谢皇上。”宋秋錞的声音不卑不亢,她站在皇帝面前,任由皇帝打量着她。
皇帝看到宋秋錞的时候,眼底深处浮现出一丝惊艳。
这个宋秋錞生得极美,有一种明艳张扬的美。
因为和夜王有婚约,皇帝也派人打听过宋秋錞。
只说她是个任性妄为,毫无礼数之人。
但是今日,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比起寻常女儿家,又多了一分英气,倒是和传言极为不符。
“听夜王说,他的私印在你身上?”皇帝问道。
宋秋錞还没有回话,沈权楠就走到了宋秋錞的旁边,冷声道:“父皇,儿臣没有贩卖私盐,錞儿更不会做这种事情。”
“你给朕退下!”皇帝狠狠瞪了沈权楠一眼。
沈权楠紧紧握着宋秋錞的手,沉着脸没有动。
宋秋錞轻轻拍了拍沈权楠的手背,眼神示意他自己不会有事的,让沈权楠退到一边去。
沈权楠看了宋秋錞一眼,看出了她眼中的胸有成竹,便松开了她的手,站在了一边。
“回禀皇上,私印确实在臣女这里。”宋秋錞说着,从腰间取了锦囊出来,双手奉上。
皇帝命身边的太监取了锦囊,拿到了自己面前。
锦囊打开,属于沈权楠的私印露了出来。
“大胆宋秋錞,还不跪下!”太监尖锐的声音想起。
“臣女并无任何过错,为何要跪?”宋秋錞回道。
皇帝将桌上的纸张全部都撒向宋秋錞:“你竟敢用夜王的名头贩卖私盐,你好大的胆子!”
宋秋錞不紧不慢地捡起了地上的纸张。
上面是一张张贩卖私盐的单据,右下角都有夜王的私印印鉴。
宋秋錞看了眼单据上面的时间,都是这一段日子的。
“敢问皇上,这些单据都是从哪里来的?”宋秋錞问道。
“从秦大人府上搜出来的。”太监说道。
“哦?”宋秋錞挑了挑眉,看着秦大人,问道,“林大人,你确定这些单据都是由夜王的人送出的吗?”
“自然。”林大人说着,又朝着皇帝狠狠磕了几个头,说道,“皇上明鉴,微臣做这些买卖,都是夜王逼的。夜王用他王爷的身份,逼迫微臣帮他贩卖私盐。微臣人微言轻,只能答应夜王。”
她拿着单据,嗤笑了声:“笑话!”
“夜王是何等身份,他若是真想贩卖私盐,为什么不直接找户部尚书,而要找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侍郎?”宋秋錞锐利的双眸直视着林大人。
“这……”林大人一时语塞。
“更何况,这些单据,根本就是伪造的!”宋秋錞厉声道。
“你何出此言?”皇帝问宋秋錞道。
“烦请皇上将夜王的私印印在空白处,与单据上的印鉴对比,便能知晓。”宋秋錞对皇帝说道。
皇帝命身边的太监用这枚私印印了一个痕迹,然后将印鉴和单据上面的作对比。
太监看着印鉴上面细微的差距,瞪大了眼睛:“这……”
“不一样对吧。”宋秋錞哼笑了声,说道,“前些日子,夜王将这枚私印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臣女,臣女又让宫里的匠人在上面多刻上了一个字。皇上可以传召李匠人,一问便知。”
林大人在听到印鉴不一样的时候,忍不住冷汗直冒,颤颤巍巍地擦了擦汗水,隐晦的视线看向旁边的几位皇子。
“传李匠人。”
皇帝一声令香,李匠人便被带了过来。
“微臣参见皇上。”李匠人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也有些慌张,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这枚私印,你是什么时候印刻的?”皇帝命人将私印递给了李匠人。
李匠人仔细端详了一下夜王的私印,回答道:“回禀皇上,半个月之前,宋小姐曾让微臣在角落里刻上她的的一个字。”
“林大人,我很好奇。”宋秋錞挑眉看向林大人,言语间尽是调侃,“我在半个月之前,就在私印上面刻上了字,那现如今这些半个月之内的单据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面的印鉴和我手中的印鉴不一样呢?”
“微臣……微臣……”林大人冷汗直冒,他哪里想得到,夜王的私印还能有所改动。
“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些单据是出自夜王府吗?”宋秋錞厉声喝道,“究竟是谁指示你冤枉夜王的,说!”
林大人被宋秋錞的气势压迫着,狠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上,贩卖私盐一事,流程繁杂,光凭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还请皇上严查。”宋秋錞说道。
“林知秋,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皇帝冷着脸看向林大人。
林大人的视线看了一下皇子的方向,又很快收回了视线,说道:“回禀皇上,都是微臣一个人的主意。微臣猪油蒙了心,贪图那点银钱,才铸成大错。”
“既然林大人说都是你的主意,那这单据上写的十万两银子,想必也都在林大人的手里。你若是现在能把这笔银子拿出来,本王便信了你的话。你可别告诉本王,你全部用掉了。本王在外征战,一年的军饷都没有那么多。”沈权楠缓缓开口道。
“这……”林大人一下子就被沈权楠怼到说不出话来了。
“来人,将林知秋压入天牢,给朕好好地审!”皇帝命人将林知秋拖了下去。
林知秋的身影逐渐远去,他求饶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你们都下去吧。”皇帝说道。
众人行了一礼,便也退下了。
出宫的路上,秦王走到了夜王一起。
“三哥,究竟是谁要陷害你,你可有头绪?”秦王问道。
沈权楠停下了脚步,冷眼瞧着秦王。
那一双眼眸犹如万年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看的秦王心慌不已。
“本王的私印,你曾借走过一回。”他缓缓说道。
“也许是别人收买了打造这枚私印的匠人,又打造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来陷害三哥。”秦王说道,“三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们是亲兄弟,我怎么可能害你?”
“秦王殿下,我方才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印鉴,印鉴的底下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其实在夜王殿下入京的那一晚,我与夜王殿下便偷偷见过面了。那时候我不小心摔了夜王的私印,摔出了一个缺口。我不敢告诉夜王殿下,所以后来才问夜王殿下讨要了那一枚私印。我方才看过单据上面的印鉴,恰好有一个缺口,说明是夜王殿下回京之后,别人仿制的。若是打造的匠人仿制的,定然不会连这个缺口都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