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身子好多了,三娘子不必担心。”
姜承枭补了一句,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手中菩提叶已经被他搓揉成渣,屈指一弹,飞出去撞在菩提树上,最后落在树根下,被菩提叶掩埋。
守在偏殿门口的侍女与家奴看见院子中安静的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疑惑之色。
尉迟三娘轻声道:“昨日长安官道之事,妾身听阿兄说了,世子以后莫要随那些人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姜承枭剑眉一挑,“你这是在指责我?”
尉迟三娘连忙解释道:“妾身不敢,只是那些事情有伤天和,怕是有损阴德。妾身知道世子并未参与,因此只是提醒世子。”
阴德,看样子是个信女。
“我不会做那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姜承枭方才说道。他确实没做,但是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也是帮凶。
“嗯。”尉迟三娘又是一声轻哼。
气氛又安静下来,姜承枭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若是她明白,自然会明白,若是她不明白,那么从此之后他们二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二人都无法拒绝。尽管姜承枭并不清楚尉迟三娘是丑是美,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过了一会儿,侍女走过来告诉尉迟三娘时间到了,该回府了。
临走时,尉迟三娘让姜承枭多多保重身体。
第一次与未婚妻的会面就这样草草结束,他甚至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的年纪。
不过想想,女儿家的闺名岂能随随便便告诉他。
不过有一点他很确定,尉迟三娘身材很好,古代女子发育都这么好么,十五六岁就有那样一副身材。
他抬脚踏入偏殿,看着观世音金像,脑海中忽然想起两个字:缘分。
许国公府。
宇文述手持马鞭,一鞭又一鞭抽在宇文智及干净白嫩的臀部,一道道血痕,血肉模糊。宇文智及硬是忍着痛,一声不吭,死死抱着凳子,掐在肉中的指甲已然发白。
宇文化及死死抿着嘴唇,额头汗水密布,跪在一边,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宇文述兴许是抽的累了,停下动作,端起早已冷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因为宇文述停下继续抽他,宇文智及憋着的气吐出一点,立马感受到臀部火辣辣的疼。
“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宇文述拉拉马鞭,双目紧盯趴着的宇文智及,声音威严沉重。
“儿不该猎两脚羊!”
披头散发的宇文智及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啪!
宇文述双目一横,手臂高举,又是一鞭抽在宇文智及臀部。
“呃……”宇文智及一口气没咽下去,顿时浑身一搐。
“再说!”
宇文智及咬着发白的嘴唇,“儿不该与代王世子斗奴!”
啪!
宇文述这一鞭抽在他脸上,喝道:“再说!”
宇文智及被他抽的脑子发昏,哪知道到底错在哪儿,他这个时候怎么有心思揣摩他父亲的想法。
“儿不知,请父亲大人明示!”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并不是他孬种扛不得宇文述的抽打,而是疼的,疼的他眼泪硬是挤了出来。
宇文述冷哼一声,将马鞭扔在一旁,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长子宇文化及。
“你以为为父在乎你杀几个贱民么?你以为为父在意你斗奴输给代王世子么?为父怒的是你们兄弟二人做了错事,居然敢瞒着我。怒的是你们兄弟二人做了事情不知道擦屁股!”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大晋帝都,天子脚下,你们做什么是皇帝不知道的!如今皇帝抓住把柄,逼为父就范,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宇文化及懦道:“父亲,儿与二弟知错,请父亲责罚。”
这事惊动了皇帝,那他们没错也是错,光棍的承认,好过被他父亲用马鞭抽。
宇文智及抛开凳子,跪在地上,“父亲,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嘴硬?
呵呵,他的臀部可没有马鞭硬。
宇文述抽了宇文智及一顿也就消气儿了,他若是真怒,在宫里的时候就不会为了两个儿子答应皇帝迁都的事情。
“父亲。”
宇文智及感受到臀部火辣辣的疼,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儿与代王世子斗奴,虽然是贪图甘泉宫玉符,却也是为了能赢来孝敬父亲。只是不想儿输了斗奴,还丢了父亲的凤翅鎏金镗,儿有错,请父亲责罚。”
宇文述顿时又是一怒,一巴掌打在宇文智及脸上,抽的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臀部一落地,立马痛的宇文智及惨叫连连。
“混账东西!”
宇文述拿起桌案上的茶具砸在宇文智及身上,指着他怒骂道:“说了多少遍,为父气的是你们没脑子!猎两脚羊,欺男霸女,为父何曾怪过你们。你们若是日后行事顾头不顾尾,迟早我宇文家败在你们手里。”
宇文化及连忙道:“儿知道了,日后与二弟做事情必当再三谨慎,绝不留有后患。”
“儿……儿清楚了。”宇文智及跪在地上,连忙附和宇文化及。
听见满意的回答,宇文述胸中闷气方才消散一点,“凤翅鎏金镗,你二人不必交给代王世子,陛下已经答应为父,他会从中说和,不过你二人必须赔偿些东西给他。以免惹得那代王世子心有不满。”
“是是是。”
宇文智及道:“儿明白。”
宇文述看了一眼宇文智及兄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当今陛下登基不过二年光景,喜怒无常,性情难定,你等日后行事收敛一些。”
“是。”
长安城贵族圈最近出了一两件好玩的事儿,许国公府宇文二郎与代王世子打赌输掉了许国公心爱的凤翅鎏金镗,大家都等着看许国公有何反应,宇文智及是否真的会将凤翅鎏金镗交给代王世子。
至于猎两脚羊的事情,没有丝毫风声,也没有掀起波浪,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代王府。
姜承枭坐在院子中,几名侍女正在给他洗头。
他的头发很长,用长发及腰形容或许有些过,但是长发掩面却是可以,因此一个人洗头就变得不切实际。
而且,这里可没有“洗头液”,面对“油头”,姜承枭只能让侍女隔一天给他洗一次,否则手一抓就是一手油。
侍女穿着低胸衣裙,围绕在姜承枭身边,香气扑鼻,桃色甚重。
他闭着眼睛,尽量忍受着诱惑。倒不是说他是正人君子,只是身体刚刚恢复的不错,他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侍女们倒是想世子做些什么,毕竟世子容貌俊朗,身份尊贵,若能做个侍妾,总好过做一个侍女强。
只可惜,这位世子面无表情,看不出其性情,侍女也不敢放肆,只能“不小心”用软软的胸脯触碰他。
洗头完毕,姜承枭退了侍女,站在院子中听着神举说话。
“长安城内并没有人说起几日前官道上的事,至于衙门那边,听说是将案子交给了刑部。”
姜承枭摸摸光溜溜的下巴,“行了,此事到此为止。”
他尽力了,事不可为。
“走吧,去玉华楼赴宴。”
几日前斗奴的彩头,他还没有收,宇文家那边直到今日方才差人过来邀请他去玉华楼一聚。
不过他也知道,凤翅鎏金镗是没有了,毕竟皇帝让他收手,看样子今日宇文化及邀请他,可能是过去赔罪的吧。
坐在牛车中,他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事情没有如愿,凤翅鎏金镗也没有到手,真是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