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怒吼声中,孙诚手中的一支长枪如毒蛇般刺出,将对面一名5级重骑兵连人带马刺穿。
“砰!”
火星四溅,他的一名亲卫擎起精钢圆盾,替孙诚挡下一记精钢连枷,这玩意砸下来就算戴着重型头盔也得脑浆迸出。
但那名5级重骑兵却是了得,闪电般扔掉连枷,反手抓起一柄铁锤,就将这名亲卫的脑袋砸碎。
“啊啊啊!”
另外一名亲卫狂叫着,从车阵中跃起,一斧头劈死这5级重骑兵,可斜刺里的一记骑枪穿刺在瞬息间将其击杀。
这就是5级兵之间的对决,顷刻间决生死,所有人都是全力以赴。
短短片刻时间,孙诚的100名亲卫就死了三十多个,这还是有车阵可以依赖,不然若是在平地,可以想象被近万5级重骑兵冲锋践踏的场面。
不过此时这样的惨烈状况,很快就被硬生生扼制,一分钟过后,局面开始稳定。
主要是因为所有的6级兵都被击杀,而5级重骑的冲击也被死死的拦住,剩下的,就是僵持!
且由于主将宋云石战死,副将战死,他们已经无法执行之前摧毁投石机车队的任务,事实上大部分士卒也不清楚这个任务,现在只剩下对宋家的忠诚和杀戮之心了。
车阵加盾阵,外层长枪,中层巨斧,内层弩箭!
当这一切终于变成牢不可破的堡垒后,浑身浴血的董二呆才狂吼起来!
“冠军剑士!”
在付出了将近四千人的伤亡后,董二呆才下达了最重要的命令。
虽然很多士卒都对这样的安排很不解,但这的确是最正确的用法。
因为在大量重骑兵冲锋的时候,强如6级冠军剑士,也只能在如林的骑枪冲刺下变成肉酱。
他们该有的战斗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必须让敌军停下来,必须给他们提供一个最佳的出战机会,哪怕为此死伤惨重。
“冠军!”
所有的士兵都跟着怒吼起来,他们希望在这一刻,那50名冠军剑士能对得起死去的同袍。
而冠军剑士当然不会辜负,他们如爆发的火山,带着鲜血所化的岩浆,瞬间就主导了整个战场。
没有任何敌人可以阻拦。
阻拦的下场就是人马俱碎,不阻拦,同样是人马俱碎。
高达45点的力量,重达百斤,犹如铡刀一样的双手巨剑,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疯狂砍杀,那原本密密麻麻的敌军,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清空。
“冲锋!”
由这50名冠军剑士主导,所有己方士兵迅速展开反冲锋,趁着敌军没有主将指挥,趁着敌人挤在一起,难以疏散。
不得不说,宋云石及其他中层将领的战死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因为宋云石死亡,其他将领不敢擅自撤退,只能拼命的进攻,想借着哀兵必胜的buff一口气冲到战场尽头。
但这样的冲锋被打断了,而且,他们也不算真正的哀兵。
当中枢指挥混乱,哪怕这些5级重骑兵每一个都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但没有谁有资格指挥别人。
谁来断后,谁去支援,谁去迂回,谁去救援
这最简单的问题就是崩溃的开始。
大家都想撤退,就变成了谁也撤退不了。
不是没有想返身杀个痛快的,但真的扛不住那些冠军剑士的反扑。
当死亡不可避免,逃也逃不掉的时候,投降就是最好的选择。
几乎在北线战场开始逆转的时候,南线战场,那用来做策应,做佯兵的五千宋阀重骑却如入无人之境,甚至一路迂回至靠近李肆中军大营的地方,然后就遭遇到了已经调整好方向,随时可以发射的投石机车队。
他们愣是没敢靠近。
也不知道那带队的主将在想什么,居然一扭头,就朝着卢县杀过去,大概是想李肆已经精锐尽出,卢县已经是一座空城,很容易就能夺下吧。
然后才靠近卢县三里,就被一大片从天而降的石弹给砸得落花流水,仓皇逃窜。
而此时无论是这支骑兵的主将,还是宋阀大军的主帅,都不知道,宋阀的国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退潮。
哪怕这个世界里,天命已经陷入沉睡,也不代表某些规则失去效果。
宋阀之主称帝,十万大军渡江,千年门阀终于从幕后走向台前,震惊,宋阀竟然想挑战天命,这每一个题目都是惊悚的,震惊的,爆表的。
可以说犹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繁盛到了极致。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获得一场大胜,那么宋阀这虚高的状态才能够缓缓刹车,轻轻落地。
但如果不能获胜,就会迅速反噬自身。
尤其,宋阀用来冲刺挑战天命的大部分国运,都是高利贷弄来的,才见到情况不对,甚至不等战争结束,甚至连宋阀反败为胜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抛售,收了利息跑路。
短短时间,宋阀的国运一泄如注。
第一个感应到这种变化的是,就是那些气运道士,他们立刻假装有事,假装生病,或者干脆化身乌鸦,逃之夭夭。
等宋阀的老祖宗,那个活了数百载的老家伙察觉到不妥,局面已经失控,不但借来的国运都被收割干净,连宋阀原本剩下来的国运也在被蛮横收割着。
“你们不能这样!求求你们,给我宋家一个机会吧,我们会东山再起,我们有很深的底蕴,我们传承了千年……”
宋阀老祖对着一尊诡异的雕像哀求,但得到的只是死寂。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大善人,要么图你有钱,要么图你好看!
“气运道人呢!气运道人呢”
同一时间,宋帝宋梧怒气爆发,我宋家养你们数百年,就是这么来回报的
可是没用。
当他宋阀决定加入这生死赛场,就没有回头之路。
短短几分钟时间,宋阀的国运归零,而由于是质押所有百姓才借来的国运贷款,现在这后果也就由上千万的百姓来承担。
瘟疫,疾病,灾劫,鬼怪,妖异,如此种种,不过是前有因,后有果,讨债人的小把戏罢了。
一时间。
宋阀民心归零,民心为负。
-100!
-!
-!
纵然是千年门阀,一旦被民心所反噬,所唾弃,那后果也是极其惨烈的。
百姓们不会亲自来上门搞事情,但很多东西会迅速变质。
原本贤惠的妻子会为丈夫编几顶帽子。
原本谦卑的仆人会私自盗窃财物。
原本忠诚的将士会堕落。
原本强大的士兵会觉得迷茫。
一切的一切,从繁华到腐朽,只在一日之间。
而体现在战场上,就是大量的士兵开始投降,民壮和工匠会偷偷溜掉。
在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变了。
“噗!”
宋阀老祖在吐出一口混浊的血液后,一命呜呼,尸体腐朽得就像是死了几百年的骷髅。
但这才是开始。
“我好后悔!”
宋梧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凡人之躯,染指天命权限,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砰!
活了85岁的宋梧,卒。
“总感觉发生了些什么,但又触摸不到,没有建城令的日子,太难过了。”
站在高台上,李肆知道他赢了,但赢的很莫名其妙,一下子多出来两万多俘虏是怎么回事儿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有五星战将实力的宋云荣会突然坠马而死,然后他统领的还剩3469名5级重骑兵就突然投降了
但是,没有国运,没有民心,没有威望这些奖励。
明明是一场大胜,明明天气很暖和,李肆就是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寒意。
他的安全感,已经看不到底了。
“这个世界药丸!”
李肆在心中低语着,原计划这一战之后还能补充点国运,结果现在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好像有什么力量将本属于他的战利品给掠夺走了。
这把天命当成了什么
心事重重的李肆甚至对不断传来的捷报失去了兴致。
宋阀肯定完了,但给它致命一击的不是他。
这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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