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猛然炸现了一只凤凰的图腾,火红的羽毛,昂首傲然展翅,俯视天地,嘹亮的长啸响彻了这天地!
神之泯没!
天地同泣,这阵仗大的很,很多人都不明所以的从窗口向外张望着,也看不明白什么,只当是天气不好,又下了大雨。
鹿鸣在最后关头乍现光芒,将顾漠死死的护在了里面。
鹿鸣也知道它是带不走顾漠的,它也只能在最后将他护住了。
云凉的身形在半空之中被生生撕扯开来,化为光点消失在了空中,没有留下一丝她在这世上存在过的痕迹。
仿佛她只是突然消失了。
风满楼的人没能冲破云凉设下的禁制,被一股霸道迅猛的力量撕开护山大阵的时候,他们还晕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见了不远处炸开的火光。
除了风满楼里的人还有被鹿鸣护着的顾漠之外,便再没有生灵的气息了。
顾漠在那一瞬间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鹿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弄醒他,撑着最后的一点灵力带着他回风满楼,一路上走的跌跌撞撞的,飞的很矮,几乎要被风吹翻。
一片漆黑里,只有风满楼里的灯光还隐隐约约的亮着,有人从里面踉踉跄跄的往前跑,穿过烈火,冲过雨幕。
雨里尽是绝望的嘶吼哭泣,齐腰深的水里有人来回的淌,在找。
风声夹杂着哭声,凄厉凌然。
浸入骨髓里的凄楚,混合着磅礴大雨砸在地里,砸在一个又一个的深坑里。
天边的惊雷连绵不断,彻夜的响,不停歇。
地上熊熊燃烧的业火还在燃着,在冰凉刺骨的雨里燃着。
满地的血腥,洗刷不尽。
整个大地一直在震荡,颤抖。
“轰隆----”
这场雨,下了很久。
...
...
云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眼前是混沌的,有黑有白也有光,晃晃悠悠的。
她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突然有一天,眼前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身边喧哗的很,似乎还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生了,生了!”
外面似乎是一片的欢呼,有很多的人,都在外面等着,人群一下子就沸腾了。
“哇,是个小姑娘!”
然后外面就传来好多想要看妹妹的声音,被大人给拦下了。
“阿爹阿娘,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是个小孩,年纪不大,七八岁的样子,话里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嗯,孩子她娘,妹妹叫什么呀?”
一道年轻的男声传来,带着点笑意。
“嗯,昨夜凉雨敲窗棂,今日她便出生了,索性就叫她云凉好了。”
年轻的女声很温柔,带着宠。
云凉。
云凉。
这是谁的名字。
好熟啊。
她恍恍惚惚了一阵,勉强睁眼看去。
眼前站着一对面容慈祥的年轻男女,还有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大小的小男孩儿。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很多人都围在她的身边,外面也有很多,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热切与兴奋,期待的看着她。
交谈时有意的压低了声音,可还是难掩兴奋。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凑了上来,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是想碰一碰她,但是可能怕戳疼了她,又缩回去了,仰头问,“阿爹,阿娘,我可以碰一碰妹妹吗?”
那位年轻的妇人轻轻的笑了一声,牵着小男孩的手轻轻的靠在了余粮的脸庞上。
妇人的手很暖,小男孩的手很软。
轻轻的,像是一根羽毛抚过一样。
云凉偏了偏头,目光带了几分好奇和打量,只不过难抵困意,眼皮有些打架。
小男孩很开心,声音里都透着激动,“阿娘,阿娘!你快看妹妹她冲我笑了!”
那个小男孩非常的兴奋,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上蹿下跳,但是嘴里却是一连串的往外蹦着话,“阿娘,阿娘,妹妹好漂亮啊!”
“阿娘阿娘,我好喜欢妹妹呀!”
“阿娘阿娘,妹妹喜不喜欢我?”
外面还有一位老者浑厚的声音传来,尽管他尽力的在沉稳了,可是话里还是有忍不住的喜悦,快要飘了,“我们凤族,可是很多年没有新添人丁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走!咱们必须得摆上流水席,一醉方休!”
“好!”
“好!!!”
外面一阵欢呼,有人提出要给这个孩子祈福,有人说要出去寻摸一些小孩子们最喜欢玩的东西。
还有人自告奋勇说他的厨艺好,要去给大家做好吃的去。
外面热热闹闹,所有人的话里都有掩不住的喜悦。
只有云凉抵不住困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快要睡着了。
那位年轻的男子抬手摸摸小男孩的脑袋,弯腰轻声问他,“妹妹就快睡着了,你要不要先出去玩一会,等她醒了再和你一起玩。”
小男孩仰头问他的父亲,“我想这这里等,妹妹什么时候才能睡醒了呀?”
阿娘笑了,“那大概还得好久吧,妹妹小,睡一觉要睡很长时间呢。”
“啊,是这样啊。”
小男孩本来还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又开心了,“那就让妹妹多睡会,我们先去吃饭。对了对了,妹妹现在还不可以化形吗?那有很多玩具都不能玩了呀。”
阿爹背着手笑,阿娘轻轻的给云凉盖被子,“对呀,妹妹现在还太小了,还得等很长时间之后才可以化形呢,你小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