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傀儡又围了上来,夜皎皎脑子发蒙,也不知道撑防御结界,只忍着疼,侧身替时笙挡了几下。
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了意识,安安静静的伏在那,平日里张扬的眉眼此刻乖巧的敛着,唇色惨白。
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非得都死在这里不可。
夜皎皎又给时笙喂下了几颗丹药,战场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去替时笙化开药力,先将他送入了防御结界里,让他与云凉并排呆在一起。
然后,她抬头对上了眼前的傀儡。
不能再等了。
这些傀儡杀不死,总要想点办法才行。
夜皎皎想起来有一次翻阅古籍的时候,看到其中一本书上似乎是写了关于破除傀儡之术的方法,因为她曾经被人炼成过傀儡,所以就多留意了一下。
“烧身之魂,燃魂魄之所可破傀儡之术,烧之物失复生之力也,此术见称燃魂之术。”
那书年代久远的厉害了,纸页都有些泛黄发脆,她于古文一事也不是很精通,看完了之后还不明白这什么意思,却是知道这是讲傀儡的。
正好两位师祖在旁边,她索性就把书拿去问师祖。
师祖给她解释说,这上面讲的是燃烧魂魄可以破解傀儡,但是两位师祖非常义正言辞的警告她,千万不要尝试此术,听过就听过了,就当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焚烧魂魄的下场不言而喻,傀儡之术本就算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就算是制造傀儡的那个人都不一定有这个本事把傀儡收回去,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想要破解傀儡之术,代价非常的大。
当时夜皎皎就被两位师祖拉着上了好几个时辰的思想教育课,让她保证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动用这个术法,不,就算是不随便也不可以用!总之这种术法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用的禁术!
可是偏生这个时候夜皎皎想起来了。
夜皎皎当时保证的有多么的认真,这会儿回想的就有多仔细。
傀儡已经开始冲击云凉时笙所在的结界了,凭夜皎皎一人之力,能护住他们一时,但是撑不了太久的。
她看着眼前大片的傀儡,心中有了决定。
这里的傀儡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甚至杨可还在不断的往里面投放着新的傀儡,这样下去,他们早晚被拖死。
夜皎皎扬手暂时逼退了一波傀儡,在结界里坐下,一边回复着灵力,一边回想着燃魂之术的步骤。
这个术法需要消耗的灵力好像还挺多的,她得攒攒灵力。也不知道她用这个术法能够清除掉多少的傀儡,但是不管怎么说目前为止只有这一种办法了,能消灭掉一半也行啊。
夜皎皎周身光芒大绽,趁着这一小会儿的工夫,拼命的回复自己的灵力,同时心里回忆着之上在书上看到过的术法。
但是当时她也只是匆匆一扫,没仔细看,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上它,记住的不多。不过好在上面的步骤并不是很复杂,也有很多与其他术法相贯通的地方,夜皎皎仔细回忆了一番,还真让她磕磕绊绊的把步骤给猜了出来。
夜皎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里盛的尽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稳重,面前一个化神期的傀儡再次扬手攻击防御结界,夜皎皎猛地抬手挡下了,顺便加固了一下摇摇欲坠的结界,从里面迈步走了出来。
地上的泥土被雨淋的湿软,踩上去听不见什么声音,她身上也是一身的狼狈,放眼看去的地方全是伤,身上,衣服上,都是血。
夜皎皎的长相偏英气一点,此时面上染了血,更是带了几分凶煞之气。
踏在遍是鲜血尸体的地上,夜皎皎的眸子仿佛是被血洗过一样,她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结界的方向,什么都没有说,磅礴的雨从她眼前淌过,朦胧了视线。
好好活着。
刹那间,夜皎皎周身光芒大盛,在那一瞬间她的魂魄开始燃烧,三魂六魄放在火上焚烤的感觉几乎淹没了夜皎皎所有的感官。
夜皎皎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她张大了嘴想要呼吸,却是喘不上气来,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几乎是要失去意识了一般恨不得昏死过去,却又该死的清醒。
大片燃烧的赤焰从夜皎皎的身周滚滚而来,将一个又一个的傀儡卷进去,几乎是在瞬间就将其吞噬了。
很快,夜皎皎身周的傀儡便已经有大半都变成了灰烬,夜皎皎等了几秒,那些傀儡也并没有再扭曲着重组起来,就证明这个术法是真的有用的。
夜皎皎现在也顾不上自己魂魄被焚烧的痛苦,将指尖的血多逼出来了一些,撒在空中,不要命了一般的焚烧着自己的魂魄。
很快,暴雨都浇不熄的赤焰席卷了这里,几乎是夜皎皎身边所有的傀儡都被她魂魄燃烧出的烈焰吞噬了。
夜皎皎挣扎着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一共消灭了多少个傀儡,不过好像挺多的了吧.......
云凉跟杨可对抗的昏昏沉沉的,恍惚间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揍杨可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闭着眼睛也可以打。
她再一次将杨可逼出了自己的神识,又设下几道屏障,让他在短时间之内没法再次入侵,这才恍恍惚惚的回了神,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遍地烈火之中,云凉似乎心有所感,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见了被一片赤焰包裹着的夜皎皎。
夜皎皎这个时候的状态非常的吓人,浑身都是血,低着头悬挂在空中,了无生息的样子,以她为圆心遍地都是火,火焰窜的很高,看不到边际。
她心下大惊,顾不得杨可疯狂冲击她神识的痛苦,冲出防御结界,上前想要阻止夜皎皎。
云凉最擅长的就是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火的不对劲?
她上前强行打断了夜皎皎的术法进行,把人从空中放了下来,然而已经晚了。
此时,夜皎皎的魂魄已经焚烧了个七七八八,躺在地上的也只不过剩了一副躯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