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一个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走出病房一看,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摸了摸还在痛的屁股,嘴里碎碎念着:“一院子都不是好人,就会看戏和落井下石!”
好在她只是气糊涂和伤心糊涂了,还没真糊涂,知道抢救室在那,揉着屁股走过去。
到了抢救室走廊外,院里来探望病人的人早一个个走没影了,只留几个人稀稀拉拉地守在抢救室门口。
她一看,有一大爷夫妇,傻柱,叶胜,当然还有秦淮茹和小当。
一看到叶胜,她又火了:“叶胜,你还来干什么?不知道我儿子不想见你?”
叶胜本来就不想呆在医院,来这只不过想跟秦淮茹说一声。
这时见贾张氏赶人,他巴不得,赶紧不由分说,扭头就走。
还没走几步,就听秦淮茹在后面喊他:“胜子,等一等!”
他停下转身,想听听秦淮茹有什么说的。
哪知贾张氏又在那骂开了:“秦淮茹,我还没死了你就自作主张了,是不是想让我和东旭活活被这家伙气死,你才开心?!”
“妈,我找胜子有事。”秦淮茹只好回头,委屈地说道。
“你有什么事,难道还能有比你丈夫的抢救更重要的事?”
“……没有。”
“回来,让他走,免得东旭看见他又着急了。”
傻柱此时插口道:“贾哥跟叶胜着急什么呀?他俩不是亲戚吗?”
贾张氏瞥了傻柱一眼:“我怎么知道东旭一看见他就急……”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阴下来,瘆人得很:“秦淮茹,你干的好事!”
“妈,我干什么了?”秦淮茹一脸疑惑。
贾张氏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把刚才想到的说出来。
她恶狠狠地警告道:“为了东旭,以后不许找叶胜!”
“妈,没事我找他干么?刚才找他,是为了向他借钱。”秦淮挺委屈。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贾张氏又埋怨起来。
秦淮茹一听,心里直发苦,感觉左右难做:跟叶胜见面不行,借钱又可以,难道还能有办法不开口,就能叫叶胜把钱借给他们家?
以她对叶胜的了解,她开口求了,叶胜还不一定借钱给她,更不用说异想天开,能让叶胜主动送钱上门了。
其实,秦淮茹想多了,贾张氏只是不希望她单独见叶胜,有她在场的话,像找叶胜借钱这种事还是可以做的。
傻柱听了,问道:“怎么了,医院又催交钱了?”
秦淮茹点点头。
“我也拿不出钱来了,所有的积蓄,昨天已经全部为你们垫住院费了。”
傻柱说完,望向易中海:“要不,你们找找……”
他的话没说完,被易中海打断接过去了:“……找找厂里。淮茹,你抓紧打一个报告,找厂里要伤残补助。还有,我们厂虽比不上京钢,看病不要钱,但还是可以报销一部分的,你们赶紧将发票单据交到厂里。”
“京钢真的看病不要钱?”贾张氏问道。
“京钢有自己的总医院,是个大医院,职工看病是真的不要钱。”
贾张氏一听,又碎碎念起来:“红星轧钢厂领导是干什么吃的,连医院都建不起来。”
“等厂里的钱下来,那要多久啊!可眼前就要缴费了,医院一直在催,还说不缴费就停药。”秦淮茹为难道。
“这是什么破医院!又不是不交,缓几天会死啊!”傻柱发起飚来。
“就是,要钱积极,服务态度差劲得要死,到处都是棺材脸,还欺负人!”贾张氏附合道。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不要被医生护士听到了。”易中海赶紧劝阻他们发牢骚。
“怎么?他们做都做了,还不让我们说啊!”傻柱在那不以为然。
“老嫂子,傻柱,你们要搞清楚,是我们求医院看病,不是医院求我们。”
易中海见他俩还是没理解他的话,补充道:“你们想想,如果惹医生护士不高兴了,万一他们在抢救的时候不尽心,受苦的还是东旭。”
贾张氏一拍大腿:“老易说得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说完,他交待傻柱:“傻柱,不许再说医院的坏话了。”
秦淮茹见他们又聊到医院服务上去了,她心急缴费的事,于是打断道:“一大爷,这医药费到底怎么办啊!”
一大爷易中海想了想:“你们还记得前年隔壁院里,捐钱给邻居动手术的事吗?”
“有印象,他们还想上我们院来搞捐款,被阎埠贵给赶了回去。”贾张氏马上接口道。
傻柱也点点头:“我记得有这事。”
“他们院能搞,我们院为什么不能搞?”易中海眼睛有些发亮地说道:“今晚回去,我就挨家挨户地动员捐款。”
秦淮茹有些担心:“这样不好吧?到时得欠邻居多少人情?”
“哎呀,又不要你出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傻柱劝道。
“就这么说定了。”易中海赶紧下了决定。
他其实有积蓄,但他怎么可能借给秦淮茹呢?
但问题总要解决,秦淮茹最后真的借无可借,还是会找他的,到那时,他不好推脱,多少也要借一点。
傻柱百来块都掏出来了,他总不能比傻柱少吧。不然,他的好兄弟,贾东旭的父亲,会从地下爬起来指着他鼻子骂的。
现在搞捐款,他出个十块八块,就肯定能占第一了。
这样,人家不会说他什么,贾东旭的父亲更不会说他什么。
因为这种捐款,大家捐得都很少。单身的捐个一块,人少的家庭的捐个二三块,人多的捐个四五块的样子。
……
既然是全院的事,易中海回到四合院,立即跟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商量。
刘海中倒没说什么,甚至表现得很热心。
原来,易中海跟他一提,他心中忽然想到:这也许是一个在街道和轧钢厂领导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
现在不是在提倡学雷F做好事吗?我把这事搞成、搞好了,是不是可以在街道和厂领导那吹一吹、表一表功啊?!
三大爷阎埠贵与他们相反,他很不积极,但相助的人是同一院的,易中海和刘海中不仅赞同,而且表现得很积极。
他虽抠,但不傻,这时候反对是没用的,而且说出去名声更不好听。
这事定下来后,他们顾不上吃晚饭,便一家家地“化缘”了。
前院里,三大爷自己家就不用去了,他们先找赵宇书家。
赵宇书毕竟是领导,他们把来意一说,很爽快地对老婆徐敏容交代道:“敏容,去拿个五块出来。”
许敏容很不情愿地从里屋拿出五块钱出来,交给易中海。
阎埠贵立即做了登记,还说道:“各家捐多少,明天还会在影壁那张榜公布。”
“行,你们想得很周到。”赵宇书点点头,眼睛却自觉不自觉地看向二女儿赵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