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血管好像长出了枝桠一般,慢慢由一条分成了无数小枝,扩散在那两人的耳后。
见到这熟悉的一幕,我突然意识到学校里这突然涌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活死人,和泰国树林里的那帮一样,都是刚刚中了尸毒的活死人。没想到竟然有两只混入了这里。现在情况棘手了……
一旦放他们出去了,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到时候活死人肆虐,整座城里的人就危险了,只是如果现在困着它们,遭殃的肯定就是我身后的这帮同学。我站在下面看着他们,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心乱如麻,一心只想着慎虚快点来。
眼看着那两人就要打开大门,我着急的又喊了一声,但却没了之前的气焰“我是想说,你们就不想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吗?”我实在没别的办法,只好开始胡说八道来转移注意力。
“爱啥啥,逃命要紧!”我身后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还在急吼吼的嚷着,要不是碍于面前的这两个人,我真想回头给他一脚,让丫滚一边吵吵去,不知死活的东西。
“对!爱啥啥!”身后一帮不知死活的跟着附和,气得我恨不得一个核弹把这儿炸平出气。
保安室那两个男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是活死人隐藏在人群中,还是刚才被那帮丧尸咬了尸毒还没发作。要是后者还好办,要是前者我就要小心了。
我往保安室走了两步,那两人冲我一瞪眼就吓得我原地退了回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提醒各位一下,这情况发生的突然,大家就没想过有没有什么蹊跷的?我们确实没什么必要追究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咱们是不是得考虑一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传播性?万一这是一种病毒呢?咱们出去了之后万一把这病毒传了出去呢?”
我胡说八道完,人群里突然安静了一会。我深感欣慰,念着还真是大学生啊,都有素质和使命感。什么一提及到威胁社会都开始慎重考虑了。
但是安静了两秒之后,人群里突然像炸了一样。从刚才的迫切想离开变成了躁郁。根本不等那俩男人把大门打开,一个个疯了撞着大门想要涌出。
我忘了,不管是什么人。是衣冠楚楚还是破衣烂衫,在面对死亡和危险的时候我们都一样,是不安又自私的猴子。只有面对生死的时候。我们身上人性的本色才会完整的暴露无遗。就像此刻我的眼前,一双双狰狞着伸出的手,完全没了昔日了风采的模样。
“要是病毒的话我会不会死啊,去医院!都赶紧去医院!”人群中哭喊声和急切的吼声交织在一起,一瞬间学校门口沦为了阿修罗地狱。两个男人在保安室里转了一圈之后出来,一个人下来一把把我从人群中拎上台阶“去把大门打开!”
大门的开关其实是电脑上的一个程序。看来我刚才出来之前,把大门的开关在电脑上隐藏还是个好办法,最起码这些人不管怎么乱肯定是出不去了。关于病毒传染的说法只是我的猜测。至于季陆让我把这些人留下的理由到底是不是如此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像装死一样横在台阶上“我只知道怎么关,不知道怎么开。”
大门打不开,霎时间所有人把矛头都对准了我“她绝对和那些东西是一伙的!先把她抓起来再说!”地下的人群开始躁动。几百双眼睛齐齐看向我。
眼看着情况就要恶化,要是这时候动起手来吃亏的绝对是我。我能被这些人大卸八块到连颗牙都找不到,这时候肯定是不能再梗着了“大家冷静一下。我开门就是了。”
我嘴上平静的说着,但其实心里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这种情况下,我心不狠的结局就只有一死。放他们出去全城的人都会遭殃。不放他们出去我会遭殃。
我假装服了软,低头走进保安室。身后那两个活死人跟着我,但是都留在了门口没进来。可能是为了监视外面的那些人,确保没人逃跑。虽然人站在门口,但还不放心的时不时回头看着我低头在电脑桌上胡乱找来找去。
“诶?你们看是不是这个?”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一样,指着桌子上朝门口那两个男生道。
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走了过来,我手里攥紧了桌子上找到的那把剪刀。那男生凑到我旁边,我点着桌面让他低下头。就在他低头凑过来的瞬间,我伸胳膊压住他的脖子,一下把人摁住,反手把剪刀插进他的喉咙。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给他留一点喘息的时间。好在他个子不高,我又不像平常女生那么柔柔弱弱,所以这出其不备的一下立马让他没了还手的余地。
鲜血顺着他的脖子喷出,一下溅的我脸上前胸都是一片猩红。我强忍着那阵腥臭味道,两手死死的箍着他,等着他从身子一紧,一直到手脚抽搐,到最后身子一软朝桌子上靠去。
屋子里轰隆一声,但因为外面实在太过吵杂。所以另一个男生根本没听见。我看见满桌子满地的血心脏狂跳,人看见血的第一反应都是亢奋,而我此刻的体温升高不知为何。地上的人在断气的瞬间。耳后那快速蔓延而上的青色印记戛然而止,一切都停在他失去呼吸的一刻。
我亲眼见证两秒之内,他四肢急速干瘪,最后变成了人皮灯笼一样的东西罩在上面,干巴巴的一层。我心存的万分之一的不安瞬间打消,这确实是个活死人。没有错杀,我本来狂跳不安的心多少能冷静下来一些。
可能是见半天大门没开,屋子里也没什么消息。外面的那个男生突然推门而入,看见我胸前的鲜血和地上干瘪的活死人尸体。神情突变,从凶神恶煞变成了满面阴毒。指甲瞬间伸的老长,张开血盆大口就向我冲了过来。我手里抱着身前的椅子,朝他一挥,他灵巧躲过之后我反手把椅子扔到了窗外。
玻璃哗啦一声碎了满地都是,保安室的窗户不高。我踩着窗前的暖气片从被我打碎的玻璃窟窿里跳了出去。人群还在熙熙攘攘的吵闹着,但是铁一般牢笼一样的大门却怎么都不移动分毫。我快速闪进人群中,大家看见我跳出来但是大门仍旧没有开。瞬间暴怒。
“她在耍我们!把她抓起来!”
我百口莫辩,声音渐渐被周围几百个人掩盖住,最后只能大声喊道“抓我干嘛!拜托你们抬头看看屋子里那东西!”
我说着,大门口的人停住了动作,都纷纷朝保安室的另一个男人看去。他形容枯槁的样子,瞬间突变的脸,我相信换了谁看见都知道谁是敌,谁是友。
我见众人都不再针对我,便快速从地上爬起来道“这人肯定和刚才那些东西是一伙的,现在最应该抓起来的是他才对”
我本以为我终于得了民心,虽然心里在担心着这几百人会不会都不是那一个活死人的对手,但是最起码大家总算能团结起来,安安静静的听我说话了。
但是安静不过几秒,本来面朝保安室的那些人都缓缓转身看向我。上一秒还是普通的脸普通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都变得狰狞诡异,看着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拆开活吃了一样。
“你们看我干嘛,没搞错吧……”我感觉到不对,下意识的往后蹭去。但是刚退了没两步,就撞到了身后那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