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目的居然被一个下人识破，关键时刻功亏一篑，林果三人顿时尴尬不已，面面相觑。
这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赵老爷身边的长随，不仅是个明事理，还是个胆大的，居然直接阻拦。
说话也漂亮，只说担心主母会责罚自家主子醉酒状态签契的轻浮，没有明面上揭破林果三人的不当手段，算是给大家留了台阶。
又将李静姝抬出来，这会大家也顾不上在心里如何腹诽这个长随了，赶紧安抚先。
林果脸现歉意，拱手道：“是我等急于求成了，但我三人并未包藏祸心，还请明鉴。”
李长志扶着赵景言，微微撇过身子道：“奴只是一仆人，可不敢当几位老爷的谦。这会我家主子已醉酒，不若归去？”
“应当应当的。”林果三人赔着笑脸，上前帮着扶起赵景言。
醉酒的人就跟一摊泥一样，不仅沉重异常，而且一个人往往还扶不起，滑不溜手的尽往地上掉。
李长志让妓家去打包一份醒酒汤，下得一楼后，李刚宋金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上得马车，林果三人还一再道歉。
这事如果做成了，按道理对方也不会发飙，顶多有些不满，毕竟这契约没坑李氏一家；但被当场识破了，那就很尴尬了。
林果三人目送马车离开后，三人回转包间，让妓家离开，三人脸色忧郁地小酌。
“李孺人要是知道了，恐怕不喜，这可是本县一方豪强啊，这下我等坐蜡了啊。”
另一位林姓商人林福愁眉苦脸道。
“不错，说起来，还是我等手段粗糙，操之过急了。”林果附和道。
“可是我等本来势微力薄，不剑走偏锋，如何分得一杯羹？”宋业只是惋惜功亏一篑，眼见就要成功了。
“话说这李孺人家里出来的仆人，还真不一般啊。”宋业虽然恼怒长随的自作主张，但心里头还是挺佩服的，这长随进退有度，令人刮目相看。
一旁的林福苦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去想这个。我们可是得罪了李孺人啊，这可是压着宋家低头的强人啊。”
两人一噎。
宋业看向林果，问道：“如今为之奈何？”
林果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明日我等备上厚礼，前去赔罪。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李孺人一向来以善心着称，我等态度低微些，应该能饶过我等。”
三人琢磨着还真只能这样，遮遮掩掩或者当事没发生过，这种敷衍态度在李静姝这等强人面前，可是要不得的。
赵景言坐着颠簸的马车，在回去的路上就趴在车尾吐了个昏天暗地，让宋金不得不下车处理下路上那不忍直视的垃圾。
不过也正是因为吐了个干净，加上醒酒汤的作用，赵景言未及到家，便清醒过来。
李长志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让赵景言又是羞愧，又是愤懑。
愤懑更多的是针对自己，居然轻易就着道了。
李长志显然也看出来赵景言的脸色，安抚道这觥筹交错之事，一回生二回熟，不用太在意。
景言觉得言之有理，略微宽心，但马上又想到了刚才那温柔乡的滋味。
乡下人是不懂孕中期是可以适当同房的，所以二十岁的赵景言，正是血气方刚、食髓知味的年龄，偏偏吃了好几个月的素。
而且李静姝规定的月子居然长达45天，让赵景言憋的是嘴角都起了火泡。
这会被两个风情万种的妓家点上了火，还煽了风，赵景言此刻已经是有点精虫上脑了。
男人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智商会从120降到20，而且极易形成执着心态，不泄下火是很难冷静的。
马车上的赵景言，不由在心里仔细盘算着过几日黄素贞就要出月子的事了。
也不能怪赵景言猥琐，这是天性，而且还是男人奋斗的源动力之一，很正常。
到家后，赵景言跟长随等人分别，自己一人单独往自家小院去，不料在回廊上遇到了正从自家院子出来的令姜。
令姜是奉李静姝之命去找黄素贞，这会完事回来，瞧见是赵景言，令姜退到一旁，微微躬身作揖，给赵景言行了一礼。
赵景言颔首回礼，双方交错身形后，赵景言忍不住回头打量令姜的背影。
令姜可以说是家里除了李静姝外，五官最俊美的那个了。而且气质有些仿佛李静姝，更是被人私下称小版主母。
但见令姜的身影挺肩拔背，步履从容，端得是身形无限美好。
赵景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侍女，之前自己还鬼使神差地当着母亲的面问起了令姜的婚嫁。
好在当时没人怀疑自己的态度，但今天赵景言精虫上脑的状态未褪去，色欲未消，智商降到了两位数，不由开口喊住了令姜。
“令姜，且稍待。”
已经走出几步的令姜，闻言停步转身，朝赵景言作揖道：“大少爷，可有什么吩咐？”
赵景言心怦怦跳，酒精仍在体内作怪，所谓酒壮怂人胆，赵景言不由得面带微笑地上前几步：“也并无特别的事。之前我母亲问你婚嫁之事，你如今可有想法？”
令姜觉得有些古怪，刚才路过赵景言身旁的时候，她是闻到了酒味和脂粉味的，不过她作为侍女，并不会多问。
瞧着这会赵景言眼神有点迷离，令姜觉得大少爷应该有些醉意了，否则怎么一再关心起一个侍女的婚嫁之事，让人好生尴尬的。
“回大少爷，奴暂无想法，但随侍主母身侧就好。”
赵景言点点头，令姜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对于这种节操满满的女子，赵景言这会越发满意。
“你之忠心有目共睹，可是担心万一婚嫁后，随侍母亲身侧就不那么自主了？”
嫁人的女子，尤其有儿女后，真是身不由己，故赵景言有此一问。
令姜点了下头：“确有此缘由，但不完全是。”
赵景言也不追问还有哪些其他缘由，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有一法，既不耽误你婚嫁，也不耽误随侍我母亲身侧，你不若听听？”
令姜心里其实是打定不婚，终身跟随主母的，毕竟她耳濡目染，知道些主母要做的事和那宏大的愿景，但既然大少爷这么说了，姑且听之。
“大少爷尽可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