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郑重道:“修儿,你今年17了,很多事情为父的应该告诉你了,包括你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答案”,秦修听后却很淡然,脸上没有任何好奇和惊喜的神情,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秦父,秦父楞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修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你内心是非常抵触甚至反感你爷爷做这些营生的,我也知道,你心里对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有怨言的……”秦修听后,眼神微动,目光却不自觉的偏向一边,秦父继续道:“小时候,附近和邻村的小孩都说你是小神棍,骂你是没爸妈的野种,你爷爷来探视我的时候都会跟我说,我也通过你爷爷一直关心着你的成长,你生性要强,在外面受了委屈、挨了打回家也从来不说,只是夜晚捂住被子偷偷落泪”,说到这来,秦修眼眶又红了起来,秦父又说道:“你爷爷告诉你,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也不愿多说我坐牢的原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听到这里,秦修眉头皱了起来,但忍住没说话,秦父继续道:“这次的事情,让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也是该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了。”
“我先从我们秦家说起吧,我秦家先祖原是战国时期庄周(庄子)的弟子,原名应帝,一身净得庄师真传,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是从古至今能人异士的不二选择,机缘巧合之下先祖投效于秦庄襄王,立大功后被赐“秦”姓,于是先祖便改名秦应,后先祖被始皇帝赏识,协助始皇帝成就统一大业,一时间风光无两,但好景不长,先祖通过道术推算到秦朝的覆灭无法更改,便携家出逃,隐居于山野之间,期间一直被始皇帝派兵追杀,好在先祖道法大成,往往能料敌于先,化险为夷,直到秦朝覆灭,生活才趋于安稳,但先祖发觉,自己的子孙单薄,只能世代单传,这才醒悟当时辅助始皇帝时造孽太多,已遭受因果报应,于是立下祖训,秦家之人不得作恶,不得滥杀,不得用术法伤害普通人,否则将遭受术法反噬,轻则伤身,重则丧命,并在秦家血脉里下了禁制。先祖又因过度窥探天机,导致秦家子嗣难逃五弊三缺之苦,秦家人会影响非血缘至亲的命运,也就是家中女眷,使其薄命,为此先祖自创道术“遮天印”,家族婴孩刚出生时便作用其身,使道术溶于血脉之中,以此屏蔽天机,暂解此患,让秦家人不再受骨肉分离之苦。后来,历朝历代的当权者都视秦家为座上宾,秦家只是作为隐藏的护卫力量,保护当权者不受奇淫异术的迫害,但绝不涉及朝政和杀伐,也不在史书中留名。”
“直到近代,华夏遭受了文化大革命的浩劫,当权者也自身难保,你爷爷和你太爷爷被作为封建迷信的典型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他们谨遵祖训,不得使用道术,因此无法对抗现代枪炮,你太爷爷没有熬过来,你爷爷虽然挺了过来,但也落得一身病根,无法长寿,硬撑到我回来才仙逝……。”
说到这里,父子均是一叹,秦父又道:“我秦家就是这样开始没落,然而最大的变数在于你,修儿。”秦修疑惑的看着秦父,说道:“爸,你这话什么意思?”秦父望向远方,思绪回到过去,“修儿,你出生时身体就毫无炁感,注定无法修行,也无法继承家族传承,这对当时的我和你爷爷来说,无疑算是晴天霹雳,我们给你取单名一个修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解决你身体的问题,让秦家道法能够传承下去,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你的身体无法接受“遮天印”的融入,也就是说,你会影响你母亲的命运。我和你爷爷想了很多办法,甚至你爷爷放下骄傲去求教了当世的玄门大家,但依然没有找到解决你体质的办法。后来我们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你没有了修行体质,加上你太爷爷和爷爷受的罪,应该是已经偿还完了祖上造的杀孽,现在命运就是要给秦家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一个成为普通人的机会,这样的话,五弊三缺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再加上你母亲始终不愿意与你分开,我和你爷爷也自持有道术在身,能够趋吉避凶,就让你母亲和你生活在一起,想不到的是,这次的侥幸,酿成了大祸。”
秦父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那时你刚满1岁,我们一家还住在省城,我和你爷爷当时是一位高官的客卿,生活也算富足,你母亲出门给你买奶粉,没想到飞来横祸,被汽车撞倒,肇事司机却逃逸了,你母亲被路人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医生诊断因为脑部受到创伤,不知何时可以苏醒,我利用道术找到肇事者,但当时没有证据,肇事者也是高官之家,法律无法办他,还当场对我挑衅,愤怒的我用武力当众诛杀了此人!”,秦父脸色变得狰狞,咬牙切齿道:“即使再让我选择100次,我仍然会这样做,即使赔上了我16年的自由。”
秦修满脸震惊,原来是这样,连忙问道:“后来呢,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她人在哪里?”秦父平缓了一下情绪,说道“在我行动之前,我就通知你外婆将你母亲接到了京城的医院接受治疗,报仇后我直接去了警局自首,我自己沾染的因果必须自己了结,不然业力会报应到你们身上。再后来,因为同在官场,我的东家不好明面帮我活动,只是在暗中帮我斡旋,虽然我是自首,但此事性质恶劣,那个年代制法严厉,我被判了30年监禁,但免于死刑也算幸运,之后因为狱中表现良好,东家也持续帮我运作,慢慢减刑到16年,终于赶在你爷爷离开前回来了,不对,应该说是你爷爷硬撑到我回来的这一天才对。关于你母亲,在昏迷后第三年已经醒来,但是失去了大部分记忆,至今我也没能再见上一面。”秦父一脸落寞,“也许你外婆家也不愿意再让你母亲见到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