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红暴跳如雷,下令抓人。
姚梦虹及时劝阻。她对万山红说,风言风语只所以是风言风语,就在于无从追究。况且就算抓住了,你还能因为她怀疑你的能力就杀人?证明自己最好的办法是胜利,而不是杀人,杀人只会暴露你的虚弱。
万山红被姚梦虹说得愣住了,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脸憋得通红。田力看在眼中,忍不住想笑。万山红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田力倒也无所谓。
“行了,你听听梦虹的吧,她读书多,见多识广,不会害你的。”
“那我就这么任她们污蔑,动摇军心?”
田力看向姚梦虹。姚梦虹得到了田力的支持,信心大涨,说话声音也坚定了许多。“殿下的战功有目共睹,又岂是几句见不得人的谣言就能污蔑得了的?其实,谁在背后捣鬼,不用想也能猜得到,殿下不妨将计就计,派她们出战。胜,是殿下的军功。不胜,取她们的首级。”
万山红盯着姚梦虹看了好一会,憋出来一句。“你们读书人果然心眼多,杀人不见血啊。”
姚梦虹尴尬不已。
虽然觉得姚梦虹的建议太阴险,但万山红还是采纳了。她派那几个最忠于万里风的百花骑士迎战,几次战斗下来,死了两个,败了三个,从此老老实实地闭嘴,再也不敢炸刺,谣言也像风一样,慢慢的消失了。
万山红感慨不已,私下里对田力说,她算是见识了读书人的厉害。她接受了田力的建议,请姚梦虹为她掌管文书,参谋军事。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经常腻在一起,有时候是说军务政事,有时候则纯粹是女人之间的小秘密。相比之下,严飞燕为她训练金凤卫大半年,却一直没能和她成为朋友。
好在有田力从中斡旋,姚梦虹又比较明理,才不至于孤立严飞燕。
水师的战事不温不火,栀子城的战事却如火如荼。姬冰燕势在必得,指挥扈三娘、吕名世、夏月菲和北宫雁等人展开了对栀子城的围攻,日夜督师猛攻。她吸取了上一次扈三娘攻城失败的教训,命令扈三娘指挥吕名世、北宫雁率领甲士轮番攻击,自己则和夏月菲率领骑士阻援,切断了栀子城和火莲城之间的联络,务必要将栀子城拿下。
白玉薇据城而守,毫无惧色。这大半年时间她可没闲着,除了对甲士严加训练,还对栀子城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加高了城墙,增设了弓弩,又储备了足够多的粮草,将栀子城变得固若金汤。特别是弓弩展现出强大的威力,严重威胁攻城一方的生命安全,扈三娘不得不为攻城将士配备了大量笨重的盾牌,又严禁高级将领进入弓弩的射程范围。
一连半个月,双方连续血战,栀子城岿然不动,桃花骑士的损失却不小,吕名世所部伤亡超过三分之一,颜面无存。
论资历,北宫雁是三个中最年轻,官职也最低的一个。论指挥甲士作战的能力,北宫雁却是首屈一指。不仅吕名世不能望其项背,就连扈三娘也甘拜下风。战至最后,这场攻城战已经成了她和白玉薇斗法的舞台。双方各出奇招,战得难分难解。
就在两个战场都僵持不下时,田霖率领百合、丁香数国近千骑士突入蠡泽,迅速荡平了沿岸的小国,随即越挥师突入火莲城近郊。与此同时,姬冰燕留下北宫雁与白玉薇对峙,自率主力赶到火莲城下,与田霖会师,切断了万山红与火城莲的联系。与此同时,一直没怎么发力的田雨和顾漫漫也气势汹汹的逼了上来,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势。
形势突然变得严峻起来。
姬冰燕来得太快,三路大军配合得又非常默契,万山红接到消息仅仅半天时间,合围已经形成,一时间人心惶惶。万山红为了稳定军心,提枪上马,出营巡视。
田力当仁不让,策马随行。
在大营外,万山红与姬冰燕第一次面对面。看着对面那个高傲的身影,万山红哼了一声:“的确像块冰,而且是万年不化的冰,碰一下大概都会冻住。”
田力苦笑一声。“你别小看她,她已经到了刚柔并济的境界,人又聪明,圆劲的秘密瞒不住她。”
“她很聪明吗?”万山红不屑一顾。“她要是真聪明,还会让你到我这儿来?”
田力咂咂嘴,理智地闭上了嘴巴。这时,姬冰燕从侍从骑士手中接过枪,轻踢战马,走了过来。万山红一见,不甘示弱,踢马也要上前,田力连忙拽住了她,一本正经地“责备”道:“你是有护花骑士的人,怎么能事事亲力亲为?”
万山红大悦,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飞了个媚眼。“没错,我是有护花骑士的人,不能和她这没护花骑士的人一般见识。阿力,你代我出战,别给她留面子。”
“好!”
田力绰枪在手,轻踢雪龙,奔出了队伍,来到姬冰燕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三米,枪一抬就可以碰到对方。姬冰燕左手提缰,右手倒提垂天之云,打量着田力,哼了一声:“田国士,别来无恙?”
田力可没心情和她寒喧。“我是无恙,可是你有毛病。”
姬冰燕脸庞抽了抽,原本就很淡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万年寒冰,连声音都变得冷冰冰的。“田国士这是何意,纵使身分敌我,终究是故人,打个招呼而已,何必如此。”
“你这是想干什么?”田力轻踢战马,与姬冰燕盘旋起来。“我都告诉你了,金菊国和夏国关系不正常,西疆随时都有可能生变,你怎么还到这儿来,不怕牡丹城出事?”
姬冰燕眉毛轻挑。“陛下自有安排,不用我操心,更不用你关心。火莲王大逆不道,起兵反抗朝廷,侵入桃花国,朝廷岂能不征,岂能征而不胜?再说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也许为了保护你的少殿下,故弄玄虚呢。田国士,我相信叶姑姑已经将我的意思传达到位,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到时候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田力也挑起了眉头。“叶飘云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是折在了金菊国,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罢手,一心要在火莲国赚军功?”
姬冰燕大怒,抬起手中的垂天之云。“放肆,简直是不识好歹,区区一介男子,纵使有些武艺,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挽救火莲国吗?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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