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法海并不需要鹿鹤二童也能找到姐妹俩的下落,只需要在钱塘县守株待兔即可。
可惜,因为急切的想要拿回灵芝草,他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与此同时,法海心里始终在盘算一件事。
那两条蛇妖,为什么要冒着天大的风险,来昆仑山盗取灵芝草。
莫非真如她们所说,陆吾死了?
法海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原因能够解释,总不能是蛇妖闲的没事,自己来昆仑寻死吧。
也就是说,前几日的争斗中,陆吾表现出的毫发无伤,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那么,他现在即便没死,最起码也是濒死状态,否则用不着灵芝草来救命。
越想,法海越觉得合理,原本郁闷的心情,也不禁愉悦起来。
“二位仙童,麻烦飞快一点。”
“你们也不希望,贫僧把那件事告诉仙翁吧?”
“法海,你不要得寸进尺!”鹿童一脸愤慨地看着独臂和尚:“大不了,我们主动去找仙翁认错。”
鹤童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这样不好吧,仙翁若是知道我们勾结外人,会把我们皮剥了的。”
看着这个从化形起,就一同拜入南极仙翁座下的同伴,鹿童感到一阵绝望。
“我们,特么的没有勾结外人!”
话虽如此,但鹿鹤二童还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法海见状,露出了一抹微笑。
三人虽然在昆仑山浪费了许多时间,但由于法海道行高深,硬拖着二童向前疾驰,再加上蛇类妖魔不善飞行,姐妹俩短短几个时辰就被追上。
而此时,距离钱塘县也只剩下了几百里的距离。
“你看你看,前面的是不是那两条蛇妖!”
鹤童指着前面不远处一青一白两道光,兴奋地喊。
“没错,就是她们!”鹿童脸上满是解脱的神情,终于追上了。
“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法海拦下鹿鹤二童,自己独自冲了上去。
“孽畜,交出灵芝草,乖乖束手就擒!”
本以为希望就在眼前,结果这一声暴喝,击碎了姐妹俩的所有幻想。
“姐姐,怎么办,那法海又追上来了!”
白素贞示意小青先别着急,然后指着身下滚滚向前,与钱塘县同名的大江:“我们到水里去!”
“一直往前游,不要回头。”
“只有进了钱塘县,我们就算暂时安全,那里百姓众多,法海不敢大开杀戒。”
小青点点头,随后姐妹俩开始急速下坠。
“不好,它们要下水!”法海看穿了青白二蛇的计谋,全力鼓动法力向前飞驰。
闪耀的金色佛光印染了大片天空,见到这一幕的城中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高呼菩萨显灵。
“孽畜,休走!”法海面目狰狞,好似那佛门中的怒目金刚,手中拂尘努力朝前探。
可随着噗通两声巨响,还算平静的江面溅起数十丈高的水花,化为原形的青白二蛇沉入江底,拼命向钱塘县游去。
法海张嘴将拂尘咬住,单手结佛印。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去!”
只见,他嘴里拂尘突然变成一条巨大的虬龙,头生双脚,腹有四爪,浑身烈火熊熊燃烧,直直冲进江水之中。
虬龙入水后,身上火焰并未熄灭,反而烧的愈发兴起。
附近的江水被蒸煮至沸腾,冒起阵阵白烟。
“捉妖!”法海又是一声暴喝,水中虬龙听从指示,四爪波动水流,朝青白二蛇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自己则在半空中,时刻监视着姐妹俩的动向。
经过十几分钟的追逐,道行稍浅的小青,需要浮到水面上来换气。
“就是现在!”法海再度祭出法印,额头佛眼赫然张开,一道刺眼的菩提佛光,射向小青露出的蛇脑袋。
佛光照耀下,小青修长的蛇躯仿佛步入泥潭,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青!”白素贞见状,急忙转头来救。
“姐姐,别管我,快去救相公!”青色的蛇头显示出如人一般的痛苦表情,巨大的竖瞳中透露着无尽的哀求。
接着,小青张开大嘴,将腹中保存的灵芝草,吐向姐姐。
“孽畜,交出仙草!”
法海怒目圆睁,迅速下落,独臂奋力向前,要去够那灵芝草。
与此同时,水下虬龙张牙舞爪,咬向被困住的小青。
眼看法海就要得手,霎时间,水里甩出一条粗壮的白色长尾,猛得抽向法海腹部。
水下,白素贞撑开血盆大口,两根细长带沟的毒牙由上颚弹出,腥臭的斑斓毒液从牙尖喷向正欲下嘴的虬龙。
眼中只有灵芝草的法海,一时不察,被蛇尾狠狠抽中腹部,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带有腐蚀性的毒液,落在虬龙身上,大肆破坏着它的身体,数不清的金色鳞片脱落,身上的火焰与佛光也变的黯淡,直至熄灭。
紧接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江面泛起汹涌的波涛,没一会大片江水被染成红色。
待江水重新恢复平静后,一条数十米长的青色巨蛇,翻着肚皮浮上水面,浑身大大小小伤口数十个,其中最深的一处都能看到皑皑白骨。
而在青蛇旁边,是一根断裂的拂尘。
“小青!”被虬龙爆炸推开的白素贞,不顾一切游到妹妹身边,变回人形,查看起了她的伤势。
没一会,捂着肚子的法海也重新赶了回来。
望向拂尘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就变的坚定起来。
“孽畜,交出灵芝草,然后乖乖受死!”
谁知,白素贞并没有理会他,反而呆呆地望着他身后,有些难以置信地喊道:“相公?”
“哼,想骗我。”法海表情变的凶狠:“你那相公早死了!”
紧接着,他屈指成爪,抓向白蛇柔软的脖颈:“我这就送你去阴曹地府,与他相见!”
可马上,身后传来的哭喊声,让法海不得不停下,惊讶地回头看去。
“禅师,法海禅师,救...!”
鹿童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样戛然而止的还有他的性命。
一柄大白天依旧闪着骇人寒芒的镰刀,刺穿了鹿童的身体,击碎了他的心脏。
最终,一具长着巨大犄角的牡鹿灵魂,被镰刀生生扯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