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火车头的失控,沃特公司是有紧急预案的。
毕竟他体内注射了巨量的五号化合物,这些药物会不断麻痹神经,才能够让火车头忘记身上的疼痛。
在十几根肋骨断裂的情况下参加比赛。
而这么做,难免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比如现在这样,火车头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以只能一直跑下去,根本停不下来,直到把自己活活跑死。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沃特公司提前在火车头小腿内部放置了一枚微型炸弹。
他只要一表现出失控的迹象,负责引爆的工作人员会马上按下按钮,炸断他小腿的腿骨,使其失去奔跑的能力。
看似残忍无情的做法,却非常符合沃特公司的利益,在沃特高层的眼里,一条人命真的不算什么。
可当火车头真的失控的时候,负责引爆炸弹的工作人员,早已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某个角落,额头上还插着一张扑克牌。
至于遥控器,也被彻底损毁。
没人能控制住的火车头,就这么一圈一圈的在赛场上奔跑,渐渐地,场内居然刮起了一阵小型飓风。
他试图想要自救,结果始终无法完美的控制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偏离跑道,冲向观众席。
今天来到现场观赛的人算是倒了大霉,一边是速度极快的子弹,另一边是比子弹还快的火车头。
子弹好歹还有枪声作为提示,火车头则只有嗡的一声,风驰电掣地闷响。
然后整个人就化作了漫天血雨,向四周泼洒。
被撞的人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就已经被撞死了。
闯进观众席的火车头,真的宛如一辆疾驰的列车,在人群中碾出一条又一条血色长路。
沿途的座椅被撞飞,栏杆被撞歪,就连支撑球场穹顶的水泥柱子都被生生撞断。
在这种不分敌我的恐怖威胁下,连那些持枪匪徒都在跟着人群往球场外跑。
一时间,推搡和挤压造成的踩踏事件不计其数。
许多人躲过了枪击,躲过了火车头,最终被刚刚还一起欢呼的同伴活活踩死。
急速者失控了,整个场馆也跟着一起失控,在无尽的混乱中,一幕幕人间惨剧正在上演。
包括祖国人在内的超级七人组有心阻止,却无法确定火车头的位置。
透支潜力,燃烧自我的急速者,实在是太快了,甚至比不久前破纪录时的速度还要快。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一阵异常刺耳的电流声传进人们耳朵里。
“喂喂喂,能听到吗?”
有个手拿麦克风,穿着一身怪异礼服的灰白色身影,站在刚才火车头夺冠的终点旁。
而他身后,印有火车头头像的计分板上,大大的用红色油漆写着几个字。
“各位观众,经查验,原超级七人组成员,急速能力者火车头,在比赛中违规使用兴奋类药物,极大的破坏了比赛的公平性。”
“因此,我代表比赛的主办方沃特公司,宣布他此次成绩无效,并剥夺其比赛成绩。”
“稍后,我们将会把世界第一速度的奖杯,颁发给他的对手冲击波先生。”
“望现场及屏幕前的各位观众周知。”
说完,灰白恶魔就将麦克风扔到一边,笑吟吟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什么。
遍布球场内的高品质音响,将他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其中就包括了全身被鲜血与碎肉染红的火车头。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走投无路的急速者,此时已经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了灰白恶魔的头上。
就是因为这只丑陋的古怪生物出现,彻底毁了他的人生。
不止如此,他还将自己靠服用兴奋剂才能赢比赛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
一想到这,思维同样快要失控的火车头,脑海里只剩了下一个念头。
撞死陆吾!越快越好!
只见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铆足了全身的力气,竟然奇迹般的让不受控制的身体,强行改变了方向。
现在的火车头,死咬着牙关,两只眼睛比身上的血液都要红。
不停低吼的同时,直勾勾地冲向对面的陆吾。
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不到一百米,以他现在的速度,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就能到达。
这使得沿途的观众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说,他们连火车头什么时候转向都不知道,就被撞成一团血雾。
伴随着周围数不清的求救声与哀嚎声,火车头冲出观众席,重新回到了跑道上。
他和位于终点的陆吾,只剩下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很快,二十米...
想着待会发生的情景,火车头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
十五米...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像是在为他欢呼。
十米...
他已经能闻到灰白恶魔身上那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而陆吾却至今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仿佛是被吓傻了一般。
由于长时间的急速奔跑,火车头如今像只煮熟的大虾,浑身通红一片,血液几近沸腾。
体内的水分快速蒸发,在身后拉出一条淡红色的烟雾。
看起来,就像一辆以燃烧生命为动力的蒸汽火车。
如今,老旧的蒸汽火车即将抵达终点,为这段旅程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
在火车头马上要撞到陆吾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抖动,心口如浪般泛起阵阵强烈的绞痛。
就像是有人把他的心脏,当成毛巾一样拧来拧去。
接着,火车头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两条腿像是灌入了铅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
渐渐地,他从大步奔跑变成了慢跑,又从慢跑变成了走路,最终再也无法坚持,直接捂着心口倒在了终点线前。
望着那只近在咫尺的脚,有出气没进气的火车头呢喃道:“我的...我的心脏病,不是已经被你...治好了吗?”
陆吾听后,蹲下来看着他的脸,笑道:“傻孩子,我昨天是和你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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