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记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也希望尤天亮就这么黯然退场?尤天亮离开银城,其实是银城和白山的损失,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如今正是银城发展成为旅游文化名城的关键时期,临阵换帅本身就不是明智之举。换一个哪怕能力比尤天亮强的市长上来,他也同样需要时间来熟悉和认识,有个适应时间不说,对政策的解读和执行也可能出现偏差。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在任何时代和体制都适用,本身一切都在轨道上,因为人员的改变而出现偏差,这个巨大的损失谁来承担?谁来负责任?而我党历来主张的就是稳定压倒一切,因为一次错误,就彻底否定一个人,这个损失必然是不划算的。
“如果市委已经做了决议,尤天亮不再担任市长,而从其他地方空降一位市长接替他,我原则上服从组织决议,但是保留个人意见。”到了拔刀见血的时候,秦风也只能实话实说了,说道:“我认为组织上做出这样的决议非常草率,就像尤市长主动辞职一样轻率而不负责任。虽然银城的发展蓝图貌似正在轨迹上运行,但是这必须得有信念坚定而且强有力的执行人,尤市长正是这幅蓝图的最佳人选。
如果这个时候换人,损失的是银城,还有银城的老百姓。换帅容易,但是谁敢保证换帅就不会对此产生巨大的影响?就算是尤市长私德有污点,可是跟与银城的利益并不冲突,因为一点道德上的瑕疵上纲上线,毁掉一盘正在规划进行的大棋,这种舍本逐末的行为实在不像一个成熟的地方『政府』所为,太孩子气了。”
王洪文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沉默片刻说道:“大家都知道你和尤天亮的关系,你是他的秘书出身,他对你有知遇之恩,算是他的铁杆,你说出这番话,是不是也有意气用事的成分呢?尤天亮主动提出辞职,这本身就犯了一个轻率的错误,逃避责任,不是一个成熟的领导者所为。你刚才这番话如果别人来说,我没有任何怀疑,但是你说这话,我认为多少还是有情义在里面,在外人看来甚至可以说是拉帮结派,因为你们是利益共同体,你才会替他喊冤。说穿了,你还是为了自己个人的利益。”
秦风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如果别人这么看自己,还真是不好说什么。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在为自己说话,他的身上早已打上了尤天亮的标签,两个人就是一个人。
“王书记,你这么说也无可厚非,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这么理解,那我只能闭嘴,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想组织却无能为力。”秦风坦然说道。
王洪文道:“你不用铺垫这么多,把你后面那个但是说出来吧。我的时间不多,给你的时间也有限。”
“好吧,那我就直言不讳了。”秦风继续说道:“但是,剔除掉所有的感**彩和个人利益,站在中立的角度,我仍然认为这时候不适合换帅,仓促换一个市长,不知道白山市委有没有考虑过,投资商会不会对投资前景产生怀疑,然后撤资呢?即便不撤资,后继的投资迟迟不到账,各个项目都无法如期开工,那损失的是谁?还不是白山市和老百姓嘛。”
王洪文点点头,说道:“你考虑的我们都考虑到了,也很有道理。所以,白山市委的考虑是,尤天亮辞职,你顶上去,由你来接替他担任银城市市『政府』代理市长,继续推行你们指定的政策,银城发展成为旅游文化名城这盘大棋的初衷是不能变的。所以我们并非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不就是尤天亮的最佳替代者吗?而且依我看,你的能力远在尤天亮之上,至少在改革初期,你的魄力和冲锋陷阵的能力不是他这个书生可以比的。老尤这个人,还是书生气重了些。”
这番话从市委书记王洪文嘴巴里说出来,秦风感到的是震惊,难道白山市委早有这样的考虑?由自己替代尤天亮,秦风相信银城的发展步伐只会更快,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前面就没有了挡板,而且背上了卖主求荣,以德报怨的名声。尤天亮是自己的提拔者,有知遇之恩,真要是这么干了,那是要背负千古骂名的。别人暂且不说,尤天亮两口子怎么看自己?心里肯定很膈应。
“白山市委真的考虑由我来担任银城市的新一任市长吗?”秦风认真地问道。
王洪文点点头,说道:“我们已经在讨论了,大多数常委们都认为,你是银城市长的不二人选。市长只是个过度,一年后还考虑由你来兼任市委书记。银城要发展,必须有一个铁腕人物来坐镇。别的不说,旅游文化名城这块金字招牌必须打造出来。银城的经济是白山地区一盘大棋的重要棋子,只有这颗棋子活了,白山这盘大棋才能活。银城,担负的任务是白山地区的经济发动机作用,不容有失。”
看着王洪文满脸的坚毅表情,秦风有点茫然,为什么会是自己,肩负这样的使命,真的对吗?这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他想做一把手,因为只有做了一把手,才能干自己想干的,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是如果现在就做出这样的选择,真的对吗?
好半天,秦风都没说话,脑子陷入沉思。王洪文也不催促他,而是静等他给出答案。
过了半天,秦风长出一口气,说道:“王书记,虽然你这个提议很诱人,但是我拒绝,银城市市长和市委书记不适合我。目前最合适的班子,我认为还是顾正国书记和尤天亮市长。”
“为什么?”王洪文非常吃惊,这样诱人的条件,秦风居然拒绝了,这个人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他难道真的没有政治抱负吗?
“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个陷阱,如果我跳下去,别说政治抱负无法实现,还会落入到被万夫所指的境地,所以我拒绝。”秦风正『色』说道。
王洪文惊讶地反问道:“陷阱?什么陷阱?”
秦风苦笑道:“文化属『性』的陷阱,我会被人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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