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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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歌声真叫人惊讶。”谭老师说,“之前不是听说她不能唱歌吗?我听尤金卢她唱的歌,用的貌似是假声,可这次是真声,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带是受伤了。”郑甘菊说。
谭老师回头看向她疑问:“你怎么知道?”继而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尤金说你以前认识她,她自己也说是认识你的。你听过她唱歌,所以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么,她现在是继续用假声唱吗?”
“有一点点吧。只能说她的技巧运用得很好,灵活自如,而且,善于改编原歌曲,让人察觉不出异样,这点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谭老师听着郑甘菊说的话,疑问着:“你还真很了解她!”
得说郑甘菊这人,人淡如菊,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漠不关心。她对于尤金的关心可以说是基于亲人的缘故的话,对于李薇薇如此关心又是怎么回事。这个都超出了谭老师对于她的认知。
“不能说完全了解。”郑甘菊摇头否认。
“那你说,她这个天赋从哪里来的?我怎么听人说,她爸不是学音乐的,她妈也不是。”谭老师道。
“是的,不是。”郑甘菊说。
“你见过她爸妈吗?”谭老师问这话时,眼神像是不经意地在郑甘菊的表情上一瞟,仿佛想抓住些什么。
刚才看表演的时候,很明显的,前面的学生在上台表演节目的时候,郑甘菊的表情可以直接说是淡漠甚至无聊,只有当李薇薇出场的时候,她的眸子中仿佛一道亮光骤然出现。于是,谭老师都有理由怀疑,她不是来看尤金演出的而是来看李薇薇。因为,郑甘菊刚才看着观众席时,那双眼睛貌似都在李薇薇父亲那里打转。
究竟,她这个外孙女是怎么了?对于李薇薇和李薇薇的家人如此关注的缘故?难道对于李薇薇的老爸有意思?谭老师内心里惊讶地想。
不得不很惊讶。
郑甘菊这么多年,追她的男人不计其数,毕竟是一代天后,人美歌唱得好,嗓音漂亮,算是多少男人心里面的不老女神。郑甘菊偏偏,没有一个动心过。家财万贯的富豪她不要,人好知识多有涵养的学校教授她照样不要,激情的同是乐坛名人她同样不喜欢。很多人都想着,天后是天上的女人了,因而对于凡间的男人一个都看不进眼里。
错!错的离谱了。原来是原先找不到合乎自己眼睛的,相当于没有缘分。她这个外孙女真不如外界传闻中那样对男人苛刻。
想着那李薇薇的老爸,有什么?大财主算不上,一家小公司靠女儿拉关系勉强经营,最多只能说衣食无忧,不是能买豪艇的大富翁。论学历,李康君更是什么都没有,是一个小学毕业证书都没有能拿到手的男人,所以被外面的人耻笑为暴发户。唯一,说得上好的,那就是有本事培养出了李薇薇这样特别优秀的女儿。
谭老师想了想,说:“原来你比较注重男人怎么培养孩子。”
郑甘菊的眼睛眨一眨,看着那谭老师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瞎想出来这么个理由安在我的脑袋上的。
但是不怪谭老师这么想,否则她真解释不了她眼前此刻从外孙女身上看到的现象。
平安夜的学校音乐会结束了,所有观众包括家长学生老师,一一退出活动场地各自回家继续过平安夜。
李薇薇和父亲乔大爷在一起,因为高兴,她一手拉着父亲的手,另一只手搂在乔大爷的胳膊上。
李康君见着,不得小声批评她两句:“看看你,走路都没有个样子,都要当妈的人了。”
爸,我发现,你比当妈的女人还唠叨。我总想,我妈回来的话,看到你这样都得说你,你这样还怎么叫我当妈。李薇薇手脚比划着表示。
“行了。”李康君差点要拿手捏一下女儿俏皮的鼻子,后来一想当着女婿的面这样做不太好,才刹住自己的手。
乔大爷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给太太的脖子再包裹上一层,因为知道她怕冷,说:“我先去叫车,顺便去拿爸的行李,外面下雪,你和爸站在这里等一等。”
李薇薇点点头,要他小心点。
李康君留下来陪着女儿,望着女婿走去门房忙里忙外的样子,说:“你这个老公,算你真是有福气。你千万要好好对他,知道不?”
知道!李薇薇用力保证。她肯定对乔大爷好,也知道乔大爷对她实在太好了。
“幸好他的手没事,都好了。”李康君又说,真疼惜女婿,“要不是他主动陪着你,你想我能放心吗?对,他要继续陪你多久,能陪你到待产吗?最好能陪你坐完月子。”
爸。李薇薇不得不提醒下父亲:他的工作很特殊。
“我知道。”李康君表示理解,也很尊重女婿的工作。
黑夜里,空中盘旋的雪花在路灯射下来的光束中,仿佛变成了一个个漂亮的精灵在跳舞。李薇薇和李康君都是南方人,很少看见总是这样下个不停的雪,一看到这样美丽的雪景,不由会望着发呆。
父女俩人站在学校离门口最近的那条走廊下看雪,等着乔大爷回来。而此刻,学校里的师生们均走得七七八八了。
一辆轮椅见所有人都几乎走光了,才从小房间里推了出来。
“姑姑。”前来汇合的尤金,在郑成开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郑甘菊转头看到他那张略有点苍白的脸,皱起眉头:“听说你吃坏肚子了?”
“嗯。”尤金走到她面前,一努嘴,“姑姑看到了吧?那些人是自作自受。”
郑甘菊和谭老师他们一块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看雪的李康君父女俩,也看到了正向李康君他们走过去看起来貌似想兴师问罪的马舒建一家。
李康君和李薇薇听见了脚步声,回头一看,见到了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马舒建他们。
“你好,李先生。”马舒建伸出一只手。
李康君诧异地看着他,并不认得这个人,不清楚这人为何来打招呼。但是,仔细想想,又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是观众席上。好像是说哪个学生的家长。这一想,李康君的眼睛望到站在父母身后的莎丽,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有什么事吗?”李康君自然不会接对方假惺惺的握手,两只手护住后面的女儿,警惕着问对方。
“听说你是开公司的?”马舒建道。
“是。”
“做什么生意?”
“你要和我做生意吗,议员先生?”李康君记得四周的家长曾经是这样议论着这个男人,说他是议员。
“我不做生意。”
“那你想做什么,你直话直说吧。”说到这里,李康君真生气起来,“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女儿是凭她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和掌声的,谁也没有办法诬陷她。”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李先生。”马舒建笑笑,“我是想问,你们一家有没有意思想加入奥地利国籍,你女儿不是很喜欢音乐吗?应该很希望能成为维也纳的市民吧。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这方面的咨询和帮助。”
李康君惊愕的目光落在眼前这男人脸上,回头再看女儿。
李薇薇肯定是摇头。
“我们不想,我们喜欢自己的老家,没有觉得老家有任何不好的地方,我和我女儿都这么觉得。”李康君说。
“那么,她妈妈呢?她妈妈怎么想的?我听说,她妈妈之前为了能出国获得绿卡,甚至变成了一名逃犯。”
吓!
李薇薇的母亲被抓了,是罪犯!
这件事,说到外面世人皆知的话,会怎么想。一个罪犯的女儿,歌再唱得好,都是身上带着原罪。
最少,谭老师,郑成开,尤金他们在旁听见是很诧异的。他们望着李薇薇的目光也由原先的单纯变成了一点点的复杂。至于郑甘菊,想着,原来他老婆是被抓了才没有跟着来。他老婆被抓的话,和他有关系吗?
李康君和李薇薇想着,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知道齐婉莹被抓的事情的。因为这个事情根本都没有见报,外面的人压根不知情。齐家人更不会说把自己的家丑外扬。李康君和李薇薇肯定也不会对外去说。而且这个案件在调查中,有关部门希望先不要宣扬出去,以免打草惊蛇,放跑了那些最主要的罪犯。
除非——李薇薇的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会不会是,这个男人和齐婉莹的团伙有勾搭,从齐婉莹的团伙那里得知了齐婉莹的情况。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齐婉莹的一些团伙已经出国了,或是一早分布在海外。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李康君质问对方。
马舒建张口笑一声:“这么说,我得到的信息是真的了。想问问你,李薇薇,自己母亲坐在监狱里,你自己却出来留学,你对此自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哪怕她犯了错误,她也是你母亲。你不是该去监狱里陪着她吗?你想世界上的人知道你这么做法会怎么想你?”
李薇薇正打算回答对方这个问题,没想父亲一只手挡住她以后,冲起对方咆哮如雷:“我不准你这样说我的女儿!你们也不要有阴谋论说我女儿!我女儿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那个女人不是她母亲。”
“不是她母亲是什么?”马舒建好笑地问。
“不是。”李康君沉着脸,“她们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句话,让马舒建的脸色彻底僵硬了。和他一起来,本来都来打算借着这个新得到的消息逼迫李薇薇就范的马太太莎丽等人,同样惊讶,同样很不甘心:“是真是假?!”
“是真的,dna都鉴定过了,不是。”
“不是是什么?她妈妈呢?”
“这个事情属于我们家庭的私事,无可奉告。只是想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想借这个事情生事攻击我女儿,是徒劳无功的。”李康君慎重其事地警告对方。
在后面听着李康君讲述的谭老师他们,从原先的意外到现在,完全是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复杂的。太太不是亲妈?谁是亲妈?”郑成开疑问重重地说。
“人家都说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少理。”谭老师道,边说边转头去看郑甘菊。
郑甘菊那脸上的表情映照在路灯的阴影下,显得很骇然。谭老师都被她这会儿的表情吓一跳,直呼担心地问:“是不是太冷了。你们赶紧去打车。”
“哎。”郑成开应着,准备跑去门口招呼出租车,想起孙子回头看孙子在哪的时候,大吃一惊。
尤金是直朝着马舒建一家走去了。
莎丽一看到他,藏到了自己母亲后面。
“马议员,对了,你不喜欢人家叫你马议员,更喜欢人家叫做你戴维。”尤金冲着马舒建笑一笑。
马舒建一家人,在看到他过来的时候,心里都是很惊奇的,除了莎丽。尤金是出了名的怪脾气,平常谁都不打招呼,现在居然主动看得起他们来打招呼了?
莎丽在背后扯母亲的衣服希望赶紧走。
拉贝尔太太是不解,也没有答睬女儿的小动作,她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很希望和这位维也纳最大的明星天才小提琴家尤金打好招呼。
“你好,尤金,听说你和我女儿是很好的朋友。”拉贝尔笑着对尤金说,想当然,尤金肯定是因为她女儿来和他们打招呼的。
对方真猜对了。尤金嘴角一扬:“关于是不是很好的朋友这一回事,很快会有警察局的人过来问询。”
拉贝尔太太一愣:“你说什么?”她怎么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妈咪!”莎丽快哭起来了,“走吧,我们快走。”
“你以为你能走得掉吗!”尤金愤怒地喊。
拉贝尔和马舒建他们才陡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拉贝尔太太急忙回头,抓住女儿:“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的。是莉莉娅她们自作主张,说要给我出气,她们给尤金的饭里下了点泻药。”莎丽的双手掩盖住自己的脸哭道,“我真的不知道的。她们事后告诉我的时候,我才吓得要死。我想阻止可是来不及了。”
“但是你可以主动告知,你没有,你包庇她们!而且,她们自己说,是你指示她们做的。”尤金道。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对你做这种事情,你明知道我很喜欢你!”莎丽说。
“但是你不喜欢她!”尤金一针见血指到李薇薇指出,“你们想让她出丑。结果你们最终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说到这里,莎丽不得不承认,她们真是砸了自己的脚。要是尤金跟着出场的话,不会全场的光芒都独落在李薇薇身上一个人,现在好了,李薇薇反而彻底出名了。
拉贝尔太太着急地看向马舒建:你赶紧给警察局打电话,找关系!
马舒建其实比太太更加紧张,现在,正是议会选举的关键时刻,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直接断掉他和他儿子的政治生涯。欧洲比国内更倡导文明,对于官员的问题更加苛刻,民众对任何徇私枉法行为是绝对不容情的。
“带莎丽去自首。”想了想,马舒建吐道。他这时候不能去贿赂警察,因为事情已经扩散开了,去贿赂,会变成全家都遭殃。
但是,拉贝尔太太只有这个女儿怎么肯让女儿一个人背罪,啪,她一巴掌打在这男人脸上:“你滚!我会向移民局揭发你怎么想方设法变成我国公民,你和你儿子都得滚回你们国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