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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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李薇薇一时难以言怀。说吧,她必须考虑到蝴蝶效应,比如说她说了以后是不是会改变更多的历史,造成世界上一些违背历史的生死变故。因为如果她一个人知道未来而已,可以控制住影响范围。如果不止她一个人知道,知道的人多了,影响的范围肯定扩大到让人无法想象。在无法确定控制办法之前,她不能随便作出告诉的决定,暂时必须忍住不能说。
竹爷爷并没有催促她说,却说出了另一件事情:“事实上,说你是个已死之人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师,据说是和你一样,能看到许多有关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什么?李薇薇大吃一惊。
对方和她一样能预知未来,因此才被人称之为大师。如果非超能力能看到未来,不谈迷信之类的话,莫非此人和她一样,同样是重生的人。关于这个可能性,真不是没有。瞧瞧那人非要对她赶尽杀绝,而且一说能说出她是已死之人,都足以说明了那位所谓的大师或许真的是清楚她来路的。
和她一样为重生,所以能很快地推断出她也是重生的人,因此必然要把她先杀了。只有这样可以保留自己重生的优势。
李薇薇想到这,再想到刚孙思雨透露的消息,说傅家突然投资董家公司,都足以说明了那个在背后知道傅家投资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能预知未来的大师了。
“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竹爷爷问。
李薇薇思量片刻后说:“我个人认为,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或许对方真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方式,能知道未来的一些情况。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竹爷爷听了她这话目光闪烁着,似乎从她这话里可以得出,她本人也真的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方式能预知未来。于是,竹爷爷含了含头:“我明白了,我信你说的这个话。”
李薇薇的心突突突地跳着。想着如果对方真死命追问下去,自己不一定能扛得住。正因为对方是个好人,让她几乎无能抗拒。可是,同样因为对方是个好人,所以体谅她理解她,绝对不会逼着她说。
“就这样吧。”看着李薇薇低下头,竹爷爷声调温和地说,“说了这么多事情,你本来近来就很忙,心里也很多事。我希望,这次对话不会给你心里造成负担。有什么事情都好,记住,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们这些老人,也可以选择告诉段安他们。当然,你更可以告诉石头。无论什么时候,何时何地,只要你这个需要帮助。”
“爷爷,谢谢你!”李薇薇用力地点头。
隔壁,乔钰拿筷子捞着炒米粉,见段安在旁边没事干居然开始拿起了她的包,她瞪下眼:“你拿我东西做什么?”
“不是说去试伴娘服了吗?没有带回来?”段安真把她的背包拎了起来,掂量掂量着观察里面有没有伴娘服。
“哎,我穿伴娘服关你什么事。”乔钰喊道。
“怎么不关我事情了,你不是和我哥好了吗?我哥当伴郎,你当伴娘。这些我都知道。你穿成什么样,我总得瞧瞧,看合适不合适。”
“为什么得你瞧瞧看合适不合适?”
“因为我哥的目光不怎样。怕你穿歪了,到时候出大丑了。”
乔钰愣了下,是想起那时候在婚纱店某人对着她迟疑着没有回答好看不好看。或许真是不怎么好看,大家都是安慰她才硬说是好看。段安看衣服的目光很厉害她知道,这一下她真有点紧张了起来,说:“大嫂都给我买下来了。”
“买了吗?”段安像是惊讶地问。
“是,大嫂说送给我的礼物。”乔钰咬着嘴巴说,要是自己穿得不好看给李薇薇丢脸,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大哥大嫂那么重要的婚礼,她怎么可以添乱。
“那就没办法了。”段安说,“只能是,到时候穿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
“啊!”乔钰站了起来,惊慌失措。
门口这时传来两个脚步声。其中一个,快速地打开房门冲着里头的段安厉眼望过去。
接到那个视线,段安身体一僵,赶紧把手里拎的兔子书包放回到桌子上放好了,拍拍手,转身像没事人笑着对门口的人说:“哥,你和石头回来了。”
段启看着双胞胎弟弟,厉眼盯着。人家总说他们俩个逗弄这只兔子。实际上哪里是他,经常是他双胞胎弟弟段安同时冒充他逗兔子。他才舍不得逗心爱的兔子呢。
被双胞胎哥哥使劲儿盯着,段安额头冒出了一排汗,拿手擦擦,硬扛着。说白了,心虚呗。谁让他都明知道自己哥和兔子好上了,还不怕死地逗这只将成为他嫂子的兔子。
“你刚才说她什么了?”段启冷冷地问。
段安哈哈,笑两声:“没有什么。我能说她什么。哥,她今天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吗?我问她,不如问你。”
“你知道就好。那你还问她?我眼光不如你!”
段安尴尬着。
未想旁边的兔子真这样说了:“你看衣服的眼光确实不如他。”
段启怔了一下,缓慢地转过头,两缕意味悠长的目光落在兔子的脸上:我在帮你说话,你居然回头踩我一脚!
接到段启的视线,乔钰想了起来,只好咕哝着说:“没有办法,我说的是实话。”
站在段启后面的乔峰扶着脑袋,对自己妹妹那一根筋真无话可说了。正因为此,院子里貌似段安之类的小伙子特别爱逗他妹妹。
当着大哥和兔子哥的面,段安只能是努力地忍住笑,忍得他快内伤了。掠过这段尴尬的话,段安问他们俩:“老师傅找到了吗?”
“找到了。说是我们画的图不太准确,他自己亲自来了,说重新弟媳量一下两只脚的尺寸。”段启说,往房间里打量一圈,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不由问,“弟媳呢?”
“弟媳和竹爷爷在隔壁喝茶。待会儿就回来。”段安道。
听到这话,乔峰转身就去找老婆了。
段启走进来,到了弟弟面前,把弟弟的胳膊一拽,拽到了角落里。
自知做了恶作剧的段安,赶紧承认自己的错误:“以后我不逗她了。”
“那你还不和她解释?你不知道她一点信心都没有吗?”段启对自己弟弟道。
段安愣了愣:“不是在婚纱店穿了给你看了吗?还没有自信,你对她说了什么?”
“我和她说是好看。”段启才纳闷呢,明明和她说了好看,她一听段安说了两句居然再次质疑起他的话了。真是的,她究竟是在和谁交往确定男女关系的。
段安拍着老大哥的肩膀安抚着:“没事。只不过是因为,你平常不太爱逛街买衣服。你以后多陪她逛上几次街,买几件衣服,证明你的目光不错,她以后肯定信你的话了。”
切!段启直瞪眼: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现在是要赶紧解决跟前的问题。远水救不了近火。
乔钰回头吃米粉,边看他们两兄弟站在那,这样的角度看过去,那两张面孔真一模一样,几乎以假乱真。
好在,她一眼辨真假,左边的是老二段安,右边是老大段启。更何况,她喜欢的人是段启。
乔钰的目光落在右边的双胞胎面孔上,顾着看,嘴里的米粉吃着吃着,牙齿咬到了木筷子,嘎吱,几乎把牙咬断了。
那个牙齿磕碰的巨大响声,惊动了在那边说话的双胞胎兄弟。段启急速转回头。段安则叫道:“哎呦,不会是你给她弄的牙给——”
乔钰听到段安这样一叫,把筷子从嘴里抽出来,一看,筷子上都貌似有牙印了。她呆呆地望着木筷子上面的痕迹。
段启此时已经走到她面前,手抓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张开嘴我看看!”
那么紧张做什么?犹如段安说的,他给她弄了几年的牙齿工程要毁了,白费了他的功夫了。乔钰的心头转了几圈,想的都是他对于她的气急败坏,因此扁着嘴巴。
“我看看你的牙!”段启几乎要对着她吼起来了。
“没事。”乔钰闭着嘴巴挤出字。
“没事也得我看看。你自己能确定吗?你又不是医生。”段启说。
结果兔子闭着嘴巴就是不给他看。段启只差两只手都伸过去强硬掰开她的嘴巴,不,是脑子,不知道这只兔子为何脑子又短路和他作对了。
还是段安走了过来,按住老大哥激动到要发抖的手,说道:“你吓到她了。别那样紧张,不就两颗牙齿。——乔钰,他不会怪你的,他最多只会怪他自己。你怕他怪他自己是吧?”
兔子撅着嘴角的样子,目光望着墙角上,不说话。
段安给段启使眼神。
段启吸口气:“我发誓,发生什么问题都好,我不怪任何人。”
兔子没有答话。
段安着急地拍老大哥的背,你刚才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
段启想了想,接上一句:“我也不怪我自己,可以了吗?”
兔子那抹长目光才回来,瞟了下他脸上。
段启怔了起来,真没有想到她原来怕的是他自责,那瞬间他心里头都杂味了起来。她怎么会想到他会怪他自己呢。段启回头看了眼弟弟。
段安抱着双手放到前胸上,对自己大哥摇晃着脑袋。这叫做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其实谁不知道他段启,每次发生事情,只要段启自己在场发生的意外,都会先不由自主地责怪自己。正由于这样的缘故,心肠特别善的段启适合当医生,他段安就不适合了。
段启回过脑袋,小心地掰开兔子的嘴巴查看里面的牙。
看了一圈,真就一个牙箍的线被她咬断了。一下子真叫他焦急,口上一开又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乔钰望到旁边的段安:看吧,我就知道,他绝对要怪人。
段安拿手指点点老大哥的肩膀。
段启不为所动,继续心疼着他给她弄的那颗牙齿牙箍:“这,我现在手里没有工具,等会儿我只能带你到医院去。”
“明天不行吗?”乔钰道,“都这么晚了。”
“当然不行!这个线断了的话,经过一晚上,牙齿没有拉紧,可能又移位了。所以,我经常说,弄这个牙,必须很谨慎很谨慎。你以后不是要当医生吗?怎么吃个米粉都能——”
“哥,你再说一句,奶奶要骂你了!”段安大声喊了这么一声,搬出段奶奶来。
段启才猛地刹住了声音。
乔钰早无话可说地低下脑袋。
段启长长深吸口气:“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不过,等会儿确实需要去医院一趟。”见她没有说话,他两只手握住她肩头:“乔钰,听见我说话了吗?把我刚才说的话全忘记吧。”
“今晚可以不去医院了吗?”乔钰暂时不想丢这个脸,太丢大了,半夜三更挂急诊就因为吃米粉咬断了铁丝。
“不行!”段启的声音立马严厉了起来,严词拒绝。
段安没有眼看了,走到一边去,走到门口:“石头是带老师傅去了隔壁吗?”
“应该是吧。”被转移了注意力,段启回头答道。
乔钰才松了口气,用无比感激的目光看了看段安。
话说,她哥乔峰听说自己老婆不知是被老人家带走说什么话,急急忙忙走到隔壁。
那个竹爷爷一看他着急进来的样子,不禁笑话他:“怎么,怕你老婆被妖怪吃了?”
“没有,竹爷爷。”乔峰赶紧澄清。
竹爷爷回头笑着对李薇薇指着他道:“他长这么大,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子,这么紧张一个人。”
李薇薇羞窘着,点着头,轻轻嗯一声,抬头看老公:“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吃过没有?”走到她身边,不由自主先打量下她,见她没有异样,乔峰把两只手放到她肩头上轻抚着。
“吃过了。”李薇薇说,接着看到了在他后面进来的鞋匠。
“给她做鞋子是吧?”之前有听说的竹爷爷站起来,给老师傅腾出位置。
进来的鞋匠对竹爷爷说:“别忙,没有关系,你们都坐着。我带了工具来的,给她量量脚。”
即使是这样,乔峰肯定要给上年纪的老师傅搬张凳子。
老师傅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和尺子。
李薇薇伸出自己的一只脚放在白纸上。
老师傅戴上老花眼镜,仔细地给她的脚固定好在白纸上画轮廓,又量了尺寸。
“怎样?”竹爷爷弯着腰观察着问。
“她脚背高,大趾头长,因此,鞋子难买,必须穿大一号的,瞧瞧,她左脚右侧大趾头根处的骨头突出来了一些,这是典型的遗传。以前我见过一个女人的脚,和她这个差不多。”
老师傅说出这话肯定是无意中说的。
竹爷爷目光闪闪:“哪个女人?”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她是谁。一个老太太了。只是脚长得挺特别的我记住了,因为她鞋码经常要穿男人的码数,鞋子也是难找到合适的。据说她以前脚倒是没有那么难穿鞋子,主要是后来跳舞,越跳越伤脚,到年老了,这个骨头越突出来,突得像个肿物一样。说是上医院的话整形要割掉骨头,老太太不想受这个罪。国外又找不到能做国内鞋子的鞋匠,因此被人介绍到我这里来做鞋子。”
“几年前的事?”
“才几年前的事吧。后来,我定期每年给她做鞋子,现在她几双做好的鞋子放在我那里,等着给她寄过去。她在国外是冬天了,说没有国内的棉鞋穿。她就爱穿国内的板式。”
竹爷爷抬头和乔峰对视了下,对老师傅说:“这样,如果你信得过他,他刚好过几天要和他太太去欧洲度蜜月,给您客户拎过去,您就不用寄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