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楼震惊问:“你是说七公主的侍卫?你确定没看错?”
段云认真道:“不会有错,当初在药王谷,七公主就带了一个侍卫,还口出狂言要单挑我们三人,属下绝对不会记错的。”
萧楼的脸色骤变,七公主……萧云妍怎么会来这里?
段云小心问:“需要属下去长安客栈确认吗?”
“不能去,告诉我们的人,不要对长安客栈有任何异常关注。”萧楼道,“你往上京去查。”
“是。”
……
两日后,萧楼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七公主于半月前跟随冀北侯去了盛京。
萧楼冷笑道:“看来她去盛京只是个借口。”
段云急着问:“她来梁州做什么?还带着侍卫,连侍卫的身份都是经过处理的,她绝对不可能是来游山玩水的!”
这萧楼会不知道?
段云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道:“不会是我们与陆嫱的事被上京那边知道了吧?”
萧楼看了段云一眼,抿唇摇头道:“应该不可能,陆嫱行事谨慎,这八年多时间连本王都联系不上她,上京那边不可能会得到她的消息。毕竟当年靖南王府满门都已经死在那场那场清剿……”
话至此,萧楼猛地顿了下,“不对,陆家满门被灭的话本王记得没错的话,是从如今高坐帝位的那人口中说出来的。”
段云道:“所以陛下其实从一开始就知晓陆嫱没死,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找人也有未可知!”
萧楼的神色凝重,事情要真是这样,那么,七公主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否则怎么解释为什么时隔八年多,陆嫱重新出现在梁州的当口,七公主也来了梁州?
萧楼从不相信这世上的事会这样巧合!
“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萧楼徐徐将茶盏转在指尖,片刻之后,他深吸了口气道:“七公主既是改名换姓来的梁州,也没有事先先知会本王一声,那本王又怎会知晓她来过的事?”
段云震惊问:“王爷的意思是……”
萧楼略一使劲,茶盏登时破裂,他甩手将碎片弃在地上,负手起身道:“去办吧。”
……
上京,御书房。
陈渡立于案前,低声禀报道:“这两日,驿站那边往梁州传过几次书信。”
萧桓执笔批阅着奏折,并未抬头道:“传往梁州府衙?”
陈渡道:“并不是,是传往晋王府的。”
萧桓的笔触停顿了下:“何事?”
“同太后娘娘闲话了一些家书。”陈渡顿了下,道,“臣觉得有点不大正常,因为那传信之人问了甜玉姑娘一些七公主的事。”
萧桓终于抬头。
陈渡脸色严肃道:“陛下也觉得可疑?可要臣传信去盛京问问七公主的情况?”
“不必了。”萧桓丢下奏折站起来,道,“她早就不在盛京了。”
陈渡惊讶问:“陛下怎知道?”
呵,他如何会不知?
就算她说要去祭奠祝絮阳是真的,好不容易离京一趟,那她也一定会绕道去梁州的!
萧楼必定是在梁州见到了她才会派人来上京确认!
是赵楟在查的事暴露了?
萧楼和王琏勾结在了一起?
所以萧楼误以为小七是为了户部的事去的?
萧桓脱口问:“太子的人走了多久了?”
陈渡马上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两三日便能到梁州。”
“怕是来不及了!”萧桓快步朝外面走去,至御书房门口,他又猛地收住脚步,道,“把太子叫来!”
……
王琏醒来便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丢在地上。
“王大人醒了?”祝絮阳的声音传来。
王琏猛地回神,这才看清那叫赵楟的人正搬了长凳坐在面前俯身盯着他看。他忙挣扎着环顾四周。
祝絮阳笑道:“大人不必看了,出事翌日,这座院子地下所有的财物和兵器都被转移了。啧,大人手下的办事速度我还是很佩服的,看来你们早就应对之策。不过也多亏他们手脚麻利,如今这座院子已被废弃,自然不会有人想到我把王大人藏在了这儿。”
王琏难掩眼底的惊慌,他脱口道:“这些私下的事,满朝文武也不止一二个。再说这些年,我与中书令并未作出任何出格之事。陛下这是为什么?”
祝絮阳道:“那晚大人还说过中书令手中眼下没有皇子,不代表将来没有。”
“我、我那是胡说八道的!”王琏道,“长孙一族对陛下忠心耿耿,那些兵器也是为陛下私藏的!若真到用武之地,那也是为陛下准备的!陛下若要借此敲打敲打朝中官员,随便查一查便是,何必上来就拿中书令开刀?”
“王大人言之有理。”祝絮阳点头道,“所以,要查中书令的人,是我。”
“你?”王琏盯住他看了半晌,终于笑起来道,“你算什么东西!中书令乃是当朝国舅,轮的上你?”
他的脸色微变,忙问:“你、你是替谁查的?太子还是定王?”
祝絮阳上前蹲在王琏面前,盯住他道:“我替靖南王府查的。”
靖南王府?
王琏的眼珠子猛地撑大。
祝絮阳伸手拎住了他的衣领,语气微寒道:“当年中书令在上京递交的那些给靖南王府定罪的证据,是不是你给的?”
王琏的呼吸紧了紧,半晌才脱口道:“你、你是谁?你和靖南王府有什么关系?”
面前的年轻人顶多不过二十多岁,十八年前,他才是个几岁的幼童吧?
当年与靖南王府有直接关系的人都不可能还活着!
祝絮阳一手掐住了王琏的脖子,沉声道:“你给了什么?说!”
王琏一张脸憋得通红。
祝絮阳又道:“你不说,我先杀你的家眷,再杀你。”
王琏想起那晚上这个年轻手起刀落杀人的模样,到底有些惧怕。
他艰难笑了下,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真的以为能帮靖南王府翻案吗?”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祝絮阳道,“是中书令授意你造假的吗?”
“是,是中书令授意我的。但赵大人恐怕不知道,授意中书令办这件事的人……”王琏咬牙撑起身体,附在祝絮阳耳边道,“是当年的燕王,如今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