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北和海星看着尘烟中的光头小五,面皮不自然地抽动几下,齐声叹了句,“太残暴了……”
光头小五轻哼一声,用手掌扇了扇烟尘,抓起怪人的脚踝,将其拖至昏迷的龙右旁边,侧脸看向司马北,淡淡道,“兄弟,接下来咱该怎么办?刚才听这小兄弟说那什么橘子香蕉的好像遇到了危险,咱要去救一救吗?”
司马北收回下巴,定了定心神,沉声道,“救肯定是要救的,但不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瞎转悠……”扫视四周,又低头看了看龙右身上的黑泥,“看来他们是从堡垒排污管道逃出来的,顺着小溪河向上,沿途搜查一番,应该能找到小橘子……如果小溪河附近没有的话,那就证明小橘子还在管道内,里面情况复杂,管道交错,搜寻起来就得花费一些时间。”
光头小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听上去有些麻烦……光凭我们两个人,估计等找到那什么橘子香蕉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司马北从兜里摸出一根细绳,将海星捆了个结结实实,又在龙右身上摸索一阵,翻出一团钢丝,密密地缠在怪人的手脚上,长舒一口气道,“当然不能只是我们两个人搜寻,这事儿得让全村的老少爷们儿都动起来,人多力量大,想要伤害小橘子的人瞅见咱这阵势,也不敢随便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至少会留小橘子一条命,好让我们投鼠忌器。”
光头小五疑惑道,“要是搁之前,我也有些号召力,但现在安保大院不是还被那头大笨牛掌控着吗,我恐怕是有心无力……”
“不需要以你的名义号召大家,”司马北摸了摸海星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个鬼脸面具戴上,呵呵笑道,“凭我们爷俩的声望,该是能够召集全村的老少爷们儿,这一次我不仅要找到小橘子,顺带还要找回刚才丢掉的场子,把那个污糟糟的悬崖城堡铲平咯!”
光头小五看了看身穿村长海涛衣服的司马北,又看了看满脸憋闷的海星,立时恍然,舔了舔嘴唇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站错队伍,看来我很快就能回到安保大院,重掌大权!只不过,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咱们要怎么才能让小海星乖乖配合呢?”
海星嗤笑一声,冷面霜眉道,“我又不是白痴,凭什么要帮你们……”
司马北轻轻咳嗽两下,掐了掐海星的脸蛋,不轻不重道,“不着急拒绝,等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泡泡澡,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光头小五忽地想到了什么,嘿嘿笑道,“你好变态哦,不过我很喜欢!”
海星当即有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瞪大眼睛道,“你们要做什么?我可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啊,村有村法,家有家规,你们不能……”
不等海星说完,司马北从兜里摸出一个之前堡垒闯关时存储的野果子,塞进海星的嘴里,冷笑道,“我又不是你们村的人,不需要守什么村法家规……”瞥了一眼龙右腹部的伤口,蹲下身子,将其背在身上,“走吧,龙右受了伤,得抓紧时间给他处理,还要尽快找到小橘子……对方都已经用上了猎枪,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多耽搁一分,小橘子就多一分危险。”
光头小五点了点头,将怪人扛在肩上,正要伸手拉拽海星,跟着司马北一起朝着海生家行进,可一转身,却发现海星竟自己站了起来,惊奇道,“小海星,你这柔韧性不错啊,平常没少练瑜伽吧,我最近也在拉伸韧带,回头咱相互交流一下子,共同进步……噢,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那咱们过阵子再商量吧!”
海星狠狠咬了一口野果子,吐掉剩下的大半,没有搭理光头小五,而是忿忿地盯着司马北道,“就算你给我吃水果,也别想让我帮你!这点小诱惑,哪个领导会禁受不住!”
光头小五愣了愣,扭头看向司马北道,“是我误会了什么吗……我以为你是要堵住他的嘴。”
司马北面色尴尬道,“你没有误会,我是想堵住他的嘴……奇了怪了,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拿个小苹果轻轻一塞,整个世界就清净了,咋到他嘴里就不好使了呢!”
光头小五眨了眨眼睛道,“会不会是那果子太小了……不然我换个椰子试试?”
海星登时一惊,慌忙蹦到司马北身边,面色铁青道,“用什么椰子!尺寸完全不合适!我自己跟着你走,不哭也不闹还不行吗!”
司马北和龙右相视一笑,随即不再啰嗦,带着紧闭双唇的海星,脚步匆匆地行进着。
十多分钟后,几人在海生家房门前停下。
司马北看着墙面上只剩下一半的标语,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跨步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麻利地处理好龙右腹部的伤口之后,让光头小五看守好怪人,自己则带着海星来到了地下室,将其放入水池后,歪着脑袋道,“海星呐,说起来咱俩相处得还挺愉快,如非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但现在时间紧迫,我已经没有工夫和你慢慢讲道理了……最后再问你一遍,要不要帮我?”
海星撅着嘴,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一副不愿搭理司马北的样子。
司马北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地下室某处,“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啊……每个人都有自己关心的东西,也有畏惧的东西。前几日,燕子给我讲过你的故事,我在你们家也特意观察了一圈,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情。”
海星皱了皱眉,但依旧没有开口回应。
司马北继续道,“依照海燕的说法,自从当年你打死了那只贼猫子以后,你们家晚上就太平……而也就是从那会儿开始,你们家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上挂着的野猫也每日递增,显然都是你的杰作。很多人可能不太明白,厌恶这种情绪里面其实还藏着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海星闻言速即扭头看向司马北,也就是在这时才注意到水池边上有许多猫毛,心中立刻有了某种猜想,色厉内荏道,“你要做什么!”
“李静是怎么死的,当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得很清楚,你怎么能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呢……”司马北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果断地按下蓝色的接受按键,低垂着脑袋答道。
海星听着地下室四面墙壁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瞧见一个个铁笼显现出来,瞬即慌了神,急声道,“司马北!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你喜欢我阿姐,我阿姐也喜欢你,如果你停下来,我可以答应你们来往……还可以帮你和我阿爸组个局,喝杯和气酒!”
司马北瘪了瘪嘴,“你阿姐是成年人了,想要和谁来往都是她的自由,与你们无关。”
“我们是一家人啊!”海星见司马北不为所动,仍然没有重新关闭那些铁笼子的意思,急红了眼,带着几分哭腔道,“我是你的小舅子啊……你要真伤害了我,阿姐是绝对不会再跟你来往的!”
司马北耸耸鼻子道,“这会儿知道咱俩是亲戚了啊……既然咱俩是亲戚,那你这个小舅子帮我这个姐夫是不是很顺理成章呢?”
海星低头犹豫了片刻,一抬眼就瞧见了正前方铁笼子里亮起两道绿光,咽了咽口水,立刻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高声应道,“是是是!很自然!谁不让我帮你,就是破坏咱们家的和谐!姐夫,快把那些贼猫子关回去,绿色的光寓意不好!”
司马北挑了挑眉毛,“怎么就寓意不好了,你难道没听过那首歌吗……触电般不可思议,划过我的生命里,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
海星看着那只皮毛上满是血污的野猫从铁笼子里探出脑袋,浑身一僵,面色惨白道,“你不能这样……我都已经答应帮你了,大人不能说话不算数!”
司马北呵呵笑道,“你明显没有诚意,现在勉强答应下来,回头也要反悔,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慢慢拉扯……你先前都听见现在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了,也知道该如何帮我的忙,所以不要存着什么讨价还价的幻想,直接展现出你的诚意吧!”
海星咬了咬嘴唇,眼神怨毒地看了看司马北,又满脸惊惧地瞟了一下已经蹿出铁笼的野猫,闭上眼睛,几乎是低吼着回了一句,“我身上有块木牌,它也是我召集乌椰苏信众的印章……”
司马北迅速回到水池边上,在海星身上摸索一阵,果然找到了一块木牌,微微笑道,“早这样就对了嘛,咱也用不着跑到这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来……信物有了,我要怎么做才能最快召集那些信众?”
海星颓丧地叹了一口气,闷闷地吐出几个字,“窗外的麻雀。”
司马北立时会意,轻轻地噢了一声,抚摸几下海星的脑袋,“多谢了,其实你这孩子不算太坏,还是能教育的,等我和你阿姐真要是走到了一起,我帮你找个同样有过童年阴影的老师,好好治愈一下你的心理疾病。”
海星呆呆地看着起身离去的司马北,高声喊道,“你要走可以,至少得把这些笼子关了再走啊……做人要讲诚信!”
司马北一把抓起那只皮毛满是血污的野猫,回头对海星笑了笑,“没那必要,这里就一只野猫而已,其他的那些都被安保大院的人清理干净了,还是你阿爸下的命令,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海星怔了一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沉默许久后,方才朝着已经走到地下室门口的司马北吼了一句,“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不过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二傻子,别得意太早,有你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