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瞳已经将自己的八字发给了纪禾。
纪禾轻声说:“看着我的眼睛。”
徐瞳抬起眸子,与纪禾对视上的时候,只觉得纪禾的眼睛宛如深邃的漩涡,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纪禾慢慢地晃动起了铃铛。
那铃铛声仿佛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徐瞳聆听着铃铛声,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灵魂却越来越轻,最终,仿佛脱离了躯壳一般……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徐瞳。”她麻木又下意识地回答。
“今年多少岁?”
“二十二。”
“好……那你能告诉我,那第四十个人到底是谁吗?”
听到这句话以后,徐瞳的身子立刻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突然犯病的人一样,来得毫无征兆。
口中发出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叫声,眼里还流下了眼泪。
这副样子,把弹幕都给吓到了。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好吓人,要不要先停止催眠,叫救护车吧?】
【安啦,咱们纪姐出手,肯定有把握的】
【但徐瞳现在这副样子,好像我看过的电影里通灵失败、即将被鬼上身的人……】
徐瞳瞳孔涣散,语气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满是惊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要来找我,别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几句话,弹幕顿时绷不住了。
【额,该不会其实是这个徐瞳做了错事,然后恶人先告状吧?】
【是啊,不然她心虚什么,还喊什么自己不是故意的】
【这种人我在纪禾的直播间里见得多了!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坏人,却贼喊捉贼】
纪禾没有放弃。她手中仍然在摇着那个铃铛,直视着徐瞳的双眼问道:“那第四十个人,到底是谁?”
大有一副徐瞳说不出来,就问到底的模样。
徐瞳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道:“她是……我的好朋友;不对,我不认识她,她不是我的好朋友……”
在徐瞳的叙述下,真相慢慢地浮现了。
……
徐瞳来自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来到了b市的b大。
(字母随便取的,不影射任何现实,设定也是为剧情需要服务的,大家不要做无关想象哦~)
b市是发达的一线城市,寸土寸金,早在十年前,房价就已经到达了惊人的十万一平方米。
一些成长起来的本地人,就会抱有一些高高在上的心理,以自己是b市人为荣,看不起外地人;同时也不乐意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要是有本地人高考考出了b市,那是要被嘲笑的。
并不是所有的b市人都是这样的,但因为一部分人带出来的风气,导致不少人都有这种刻板印象,认为b市人报团、排外现象非常明显。
徐瞳也有这种印象,所以内心非常忐忑。
班上一共就四十人,三十多个人都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
她好怕自己融不进他们的小圈子,会被孤立。
徐瞳高中的时候就有被孤立的经历,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所在的是一个垃圾高中,大部分人都是来混张文凭的,根本没指望考上大学。
而那个时候她成绩很好,学习也很刻苦,和班级里那群混日子的学渣格格不入。
不管是什么价值取向,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正确还是错误,在一个群体里,只要是少数人,就注定会被孤立。
徐瞳被孤立了三年,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特别担心在大学会继续重蹈覆辙。
虞靖雯是徐瞳上大学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
当时,徐瞳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很费力地想把这些东西搬到寝室里。
虞靖雯在旁边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问:“需要帮忙吗?”
她对着徐瞳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和你好像是一个班的,咱们以后会是同学哦。”
徐瞳担心自己在大学会遇不到朋友,所以早早地就下定了决心:一进大学,就要好好打磨人际关系。
虞靖雯是她想把握的第一个人。
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在虞靖雯帮着她把东西一起提上楼后,很急切地道:
“我觉得你是很好的人,想要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只要有了一个绑定的朋友,宣誓了“主权”,她就不会像高中那样孤单一人了。
虞靖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不过,想要和我做朋友的话,你得考虑好了。我有抑郁症。”虞靖雯眨了眨眼睛。
这回愣的人,轮到徐瞳了。
徐瞳一直以为得了抑郁症的人,都是那种整天以泪洗面的。
但是虞靖雯看起来十分正常,性格也很好,开朗爱开玩笑,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得了抑郁症的人。
虞靖雯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有抑郁症,我高考前一直在吃药,直到现在,症状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她笑嘻嘻地道:“所以说,你要是靠近我了,就不要再离开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好吗?”
徐瞳点了点头:“好的。”
那个时候说这句话,她完全是真心的。
虞靖雯善良开朗,是个很好的女生。和这样的女生做一辈子朋友,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正式进入新学期之后,徐瞳又对班上的女生有了更多的了解。
她们大部分都是b市本地人,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优渥家族出身才能养出来的气质。
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明明没有很分明的界限,但是不是本地人就是能被一眼看出。
至少徐瞳能够。
她不够标准的普通话、有些拘谨的举止、浅薄的眼界,都意味着她是一个异类。想要融入“大部分人”,就得戴上面具,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自卑。
就生怕哪句话说错,哪件事做错,又回到高中的噩梦。
班里还有一个叫黄佳佳的女生,和徐瞳完全是两个极端。她母亲是学术界的泰斗,父亲是大公司的总裁。学校里都传言,她是全校最有钱的人。
兴许是被父母宠坏了,她的性格也十分嚣张跋扈。周围的人要么对她极尽讨好,要么对她小心翼翼,都以挤进她那个圈子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