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讲究劳动最光荣,什么事都要亲自亲为,如果给钱让别人做,那就是看不起人,就是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所以这十来天的猪,是尊上亲自喂的,虽然每次喂完都要洗澡,那她也得亲自来,谁让这是崽崽的工作。
元宵节过后,陆晦发现容倾几乎很少过来,只有晚上的时候呆一小会。
呆一小会儿就走了。
过来看看他的腿就走了,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好好待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还是这句话!
陆晦看着容倾,冷冷的问:“明天什么时候?”
“还是这个时候。”
陆晦冷笑一声,却是没说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给他看腿,怕是根本就不会来。
不过想想也是,他是坏分子,人家是先进分子,身份地位天差地别。
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以后你别来看我了!”
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
容倾看了他一眼,低低道了一声好。
过几天她就要去城里上学了,她倒是想来,但是可能吗?
又不能把她劈成两半,一半在学校上课,一半陪着崽崽。
陆晦的心,莫名的凉了半截。
他攥着拳头,深呼吸一口气:“现在就滚!”
“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小崽子,就算你再惨,也不是你对长辈不礼貌的借口。
陆晦不说话,只是一脸傲慢的看着容倾。
容倾看着他,眼神冰冷,像是淬了寒冰。
陆晦顶不住容倾的目光,直接躺在床上,他抻了抻被子,然后又踹到炕尾,这是容倾给他的被子,还带着一股女孩家的香味。
像他这样的人,就像是地里的泥,谁都可以踩一脚,还嫌脏了自己的鞋子。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不是吗?
陆晦又从角落里翻出自己的被子,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盖着安心,不用担心某一天会失去,不用患得患失。
容倾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发现枕头湿了一大块。
姑姑的心,突然就软了。
“怎么哭了?”
“谁……谁哭了?”陆晦做贼心虚的抹了抹眼角,将被子盖在自己的头顶,闷声闷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才没有哭!”
“好好好,你没有哭。”容倾把被子给他拿下来:“别憋坏了。”
憋坏了你也不心疼。
你都不打算找我了。
不知为何,陆晦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心里好难受。
“你到底怎么了?”
尊上真的不知道,崽崽又在闹什么。
陆晦咬了咬唇瓣,还是问道:“这几天,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补作业。”
“什么?”
“写作业,快开学了,作业都没怎么写。”
陆晦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开学?”
“正月十九。”
陆晦算了算,还有四天。
像他这样的人,别说是上学,就连拿笔的资格都没有。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你以后还回来吗?”
“周六日会回来。”
陆晦听到这句话,很想问她,那你会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