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整个上午,江月初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坐起第一反应便是:我怎么抱着被子睡的?一晚上都抱着吗?
江月初还在疑惑,来不及回想昨晚自己是如何挪到床里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的,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急需解答。
透过轻薄的帘纱,她仰着脑袋向外来回看了一遍,并没有看见小枫的身影,心道:奇怪,现在什么时辰了?还没到辰时吗?
这时门口传来此起彼伏的喧哗声,其中更有小枫婉拒的声音。
“诸位请回吧。”
“哈哈哈,没有的事!哪有那样的事,谁说的,都是谣言!”
“二小姐只是过于劳累,一时贪睡了些,真的没事,大家请不要过度猜想。”
“请回吧请回吧。”
江月初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子顺手拿起一件外衣披上便向房门走去。
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看到眼前之景,江月初不禁一愣,一双双齐刷刷的眼睛,个个面露诧异之色不约而同地看向江月初。
小枫回头,看到自家小姐衣服松松垮垮,披着的外衣欲掉不掉,披头散发的,面色红润,一副刚睡醒什么都懵懂不知的样子,她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抱住江月初便往里塞。
江月初顿的一惊,待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推进了屋里,接着哐一声,眼前的门也被合上了。
“......”
下一秒,门外小枫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都看见了,我家小姐是刚睡醒,面色红润得很,安然无恙!怎么会是病重垂危无可救药了呢,简直胡说八道,不可信!”
众人好像皆被方才之景吓着了一般,缓了好一阵一位女弟子才道:“原来如此,月初师妹没事就好,我们只不过担心月初师妹来问候一趟罢了,既然师妹没事,那我们便放心了。”
站在门后的江月初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是啊,不知谁说的月初师妹卧床不起,重疾在身的,这气色不是挺好的吗,谁这么缺德竟诅咒我们月初师妹啊。”
“卧床不起?重疾在身?”抓住了这八个字眼,江月初猛的一惊,她卧病在身重疾在身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好了好了,诸位师姐请回吧,我们家小姐她才睡醒,实在不宜见客的。”
众人一阵唏嘘,摆摆袖子,“那便不打扰月初师妹休息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
笑着送走了西院一众女弟子,小枫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随后又匆匆跑回房中,给江月初交代道:“没事了小姐,她们都被我送回了。”
只是,江月初此时的关注点并不在于她们走不走上,而是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方才说的.....卧病在床,重疾在身,我?”江月初伸出一指指着自己,说着质问的话反而毫无底气。
小枫将她伸出的手指拗回去,双手握着她的微蜷的五指,真诚道:“当然不是。”
江月初仔细打量了一遍小枫,只觉她的笑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喊我?”
小枫道:“现在已经午时了。”
江月初大惊,“什么!?”
小枫重复道:“.....午时了二小姐。”
“你怎么不喊我起床,我早课要迟到了!”说着,她急急忙忙跑回梳妆台便要梳好头发,还一边喊着,“小枫,快把我学服拿过来!我要迟到了!”
愣了愣,小枫道:“是午时了小姐。”
见小枫站着不动,她急忙放下梳子,又跑去衣架前拿起学服便往身上披,百忙抽空间,江月初顺势应了一声,“午时了,然后呢?”
小枫如实道:“午时,早就下早课了,现在大家都在午休呢,我今天特地去先生那里给小姐请了假的,所以,小姐你不用去学堂了。”
江月初穿衣的动作一滞,“你怎么不叫醒我?”
“冤枉啊二小姐,我可是叫了三遍的,是你自己不起。我帮你请假也是问过你的,你同意了的。”以防江月初在说些什么抵赖,小枫急忙补充道:“小姐你可不能不认账的!”
江月初一噎,“所以呢?我怎么卧病在床重疾缠身了?你请假的借口?”
“我可没有,我只是说了是小姐你昨夜劳累,今日贪睡不起,无奈之下才向先生请的假,我怎知她们会说你重病在身这种不吉利的话,也不知道是谁胡言乱语造的谣。”
江月初一愣,“这就是了。”
怪不得了,平日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请假的,早课从来都是准时到的学堂,从来不迟到的,更没有贪睡这一说。
江月初在同门者眼中绝对是个学习的好榜样,在先生面前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师姐们也是常常挂在嘴边的赞不绝口。
现如今用着贪睡不起的借口去请假无疑同门同修怀疑,莫不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重症,或是下了一趟山回来染上了什么怪病。
人人一张嘴,你一句我一句,谣言就是这么来的,说是伤病在床已经算得上轻的了,要说她得了什么疯病会传染,届时可真是百口莫辩。
小枫不解:“是什么?”
江月初将方才穿上的学服又一件件脱下,“没什么,所以方才在门口聚集的师姐们就是因为此事而来的?”
小枫点点头,江月初又道:“幸好只是西院的人知道,要是传到东院.....”
她话还没说完,小枫却抢道:“已经知道了。”
“什么?”江月初顿时哑口无言,半响,问道:“那我哥他也....?”
“嗯,大公子已经知道了,听信了那些谣言后,大公子一个时辰前便来问过了,小枫已经同他说明了原委,他也看过小姐你确实是在熟睡后才放心离开的。”
“又劳烦哥哥了,他一天到晚管理遥仙山内大小事务已经够忙了,还要他特意白跑一趟。”
都传到东院去了,那上明弈会不会也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回过神来,继续问道:“那我师姐呢?她没有来吗?”
江月初的师姐可谓数不胜数,可从她嘴里道出我师姐的,那遥仙山上就那么一位,就是施自君。
小枫伺候她多年,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何人,“自君师姐下山了。”
最近她消息怎么闭塞成这样?对于这人去哪?那人怎么在这?她都一无所知,最后往往还是从小枫口中得到的消息。
“剥皮妖不是已经死了吗?师姐怎么又下山了?”
“好像是去安抚被剥皮妖侵扰过的百姓,剥皮妖一事,那一带的村民都受惊了,即便剥皮妖死了,那些村民依旧处在噩梦中,频频求着仙士下山镇压邪祟,自君师姐听了便主动请缨去了。”
“哦,这样啊。”话已经说到这了,反正小枫什么都知道,她干脆再问,“那我哥呢?他在忙什么?”
“今日遥仙山来了两位重要的客人,大公子正在迎客呢。”
江月初一愣,“重要的客人,什么人?”
“听说好像是玉清峰的大小姐和一位表亲,来听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