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后发先至,以攻对攻,以杀制杀,你穿透我胸腹的刹那,我也会割断你的咽喉。--比的就是这份胆魄豪气,比的就快到极致的速度,天下武学,唯快不败。华袍老者有没有这份胆魄和豪气,没人知道。但,在速度上的确要比对方慢上一线。所以,他绝计不会孤注一掷的赌上自己的性命。此番似早有准备,并未撤刀后退,手中刀锋一颤一抖,骤然爆射出上百道腥红如血刀光,每道刀光都蕴含着森然的煞气杀机,并非虚招,道道锐利的血色锋芒皆能裂山断流,致人死地。在人们的视线中象似有上百只持刀的手在同时舞动,那是因为出刀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根本分不出前后顺序,有如在同一时间同时斩落劈出。刀,很快吗?三长老的剑似乎更快……锵锵锵!空气中传出数百声尖锐刺耳的撞击声,不时还夹着一连串煞气劲流碰撞的轰鸣炸裂声。倾刻间,血色刀芒和青色剑光同时破碎溃散开来,漫空火花银星弥漫,唯留下一抹青色的剑影直华袍老者的咽喉间飞掠而去。退,唯有退,再次迅急的飞退!华袍老者几次欲想凌空拔起,摆脱这追魂索命的可怕风刃,怎奈这青色剑影似乎像是有思想一般,一闪避喘息之机会都没给他留下。这青色的剑影有如索命的鬼魂,始终保持一尺的距离,紧追不舍。眼下只有一个选择,也是唯一能够逃出生天的选择:就地卧倒,然后再次施展赖牛打滚的绝技,总好过被割断咽喉,洞穿胸腔,血溅当场。所谓级强者尊严,荣誉,面子,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命都没了,那些东西还有何用。黑衣老者果然不同凡,非但阴狠诡诈,杀伐凶厉霸,连就地打滚也执行得毅然果决的,连眉都不皱一下。众人目睹这一幕,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没一人惊嘘出声,甚至眼中没有流露一讥讽,鄙视和嘲笑意味。异地而处,自己会如何选择应对?每个在心中的认知和答案不尽相同,逃入虚空与就地打≦≦≦≦,∞.滚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只要能躲过劫难就是高招。至于何种姿态出现,根本就不重要,有这么可笑吗?躺下的豪士英雄,转过身便会被人遗忘。有骨气,不失尊严,却永远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土堆里,只怕连一个祭奠者都不会岀现。青色的剑影突然烟消云散,华袍老者也在此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身来。一身灰土,满面尘埃,状极狼狈。三长老依然负手而立,目光冷冽的静静望着对方,待华袍老者掸掉身上的尘土,这才寒声地道:“至少你还能立着继续战斗,这份心气当真无人能及。”“你的剑的确很快,至少比我的刀快上一倍。”华袍老者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忽然嘴一笑着道,“但我之刀道也不仅于此。”华袍老者话间,一股霸道至极的气息顿然升腾起来。双眼开合间,精芒煞气爆闪,俯视天下;“我之刀道为霸刀,霸者睥睨天下,气吞山河。”话间,一道有若实质般的神光霸气十足地射向三长老,如换做实力修为稍弱一的人,这道眼神都会令其失去一战的自信和勇气,势必当场崩溃都有可能。三长老双目冷芒如电地道:“气势磅礴浩大,且煞气冲霄慑人,换做常人只怕未战已心神衰。我很期待,你尽可放手一搏。”“哼!”华袍老者双眉一挑,口中同时暴出一声喝,大步跨出,一脚踏下,手中长刀虚空一劈,空间一阵扭曲,霸道的气劲发出滚滚雷动之声,天地为之色变。这霸刀的威势果然非同凡响,如此震天撼地的气埸,人在其中非被挤压撕碎不可。华袍老者霸道的一刀斩出,速度却是意外的十分滞缓,蕴含着厚重的如山威势和森厉的煞气,一刀劈开空间气流朝三长迎面劈斩而去,强大厚重的刀气令人感到窒息,大有巨岩压之势。三长老的剑几乎在同一时间再次出鞘,朝着狂斩而落来的霸道刀芒虚虚地挥出一剑,轻灵而漂浮。没有强劲的剑气破空呼啸声,却无声无息地穿透对方厚重霸道的刀气,精确无比地击在黑衣老者的刀尖之上。铿锵!火星轰然四溅飞射,华袍老者顿感手臂一阵酸麻,只觉一股绵柔的劲力顺着剑身不断地涌入手臂。心中一惊,霸道刀势稍滞微顿间,三长老的剑巳趁势虚飘飘的刺来,没有任何线路轨迹,十分随意。剑尖却不停地颤动着,忽左忽右,根本无法预判他的剑下一刻会刺向何处。华袍老者情急之下,凭着直觉回刀上挑,锵!刀剑相撞,厚重如山的刀气崩开了三长老的长剑。心中一喜,正欲展开反击,一抹青色寒光又出现在他眼前,同样的漂浮不定,全身的要害部位似乎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大长老的剑看似随意挥洒,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地东刺一剑,西一剑,忽而上挑,忽而下削。令人防不胜防,根本无法预测他的剑下一刻会指向全身的哪个部位。每一剑都那么漂浮诡异,颤悠悠的剑锋时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对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每出一剑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惊得左右狂跳,华袍老者从霸气的主动攻击,到气喘吁吁,左支右绌,再到一刀又一刀笨拙的格挡招架,整个过程的转换只在几个呼吸之间,其不堪入目之状,当真难以言表。这那里还是级强者间势均力的强强搏杀战斗,简直有像是一边倒的单方面虐杀埸面,似乎只要对方愿意,华袍老者随时都可能变成一具尸体。华袍老者此刻的内心震撼简直无以复加,实没想到风岚家的如此博大精深,同样身为长老级的人物,不得不承认在武道修为和身法的变化上都略逊对方一筹,本以为,所谓一力降十会,万不得已之时,可用自身强大的修为实力镇压对方。却没想到竟连自以为傲的强悍实力,也如此不堪一击。已没有时间往下想,对方一剑平平递出,大繁至简,看似十分随意而简单的一剑,同样的后发先至,竟让人生出一种无可闪避的感觉,仿佛无论如何躲闪,都逃不出这一剑的厄运。但,坐以待毙绝不是尊者的风格,绝地反击,忍着被对方在自己身上再次拉开一道血槽的同时,手腕一抖,长刀放弃格挡之势,斜削对方握剑的手腕。你刺中我的刹那,我也会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手腕。华袍老者这种悍不畏死惧伤的战法,完全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拼命招式,迫使三长老不得不中途瞬变剑招,也因此从绝境挣脱出来,赢得喘息反击之机。眨眼间,双方电光火石般的变幻数十种剑招刀式,诡异的是,双方的刀与剑在数十次的变幻交锋中,竟未发出一声撞击之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演绎着惊心动魄的搏杀。诡异的空气中,斗然传出一声闷哼,黑衣老者手中的长刀突然脱手斜飞而出,握刀的手腕之上骇然现出一道剑痕,滴滴鲜血从虚空洒落,若再稍再深上几分,整只握刀的手倾刻便会被齐腕生生切断。“我输了!”握住滴血的手腕,华袍老者有些苍凉地道,身上的血腥煞气逐渐隐去,除了没施展出领域外,他的确是倾尽了绝学杀技,仍奈何不了对方,甚而非旦毫无胜机,如不是对方有所顾忌,或许绝不单纯败阵那么简单了。自己上埸就没心存过仁慈,如有机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对手。但对方在整个摶杀的过程中,至少有几次可以一招毙命的机会,却只是象征性划破一皮肉。相形之下,自己不仅修为武技不入人,连心性境界也落了下成。华袍老者正欲狼狈地竭力撑起身形,眼底突然被一束青光浸染,接着便觉喉头一紧,但见一把冰凉浸骨的剑锋颤颤巍巍地在咽喉部位,只须稍一用力,倾刻便会洞穿喉头,血溅三尺。"老夫是彭家长老,你敢杀了老夫,天下之大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地,不信就动手试试?"感受到来自对方剑锋的铮铮杀气,华袍老头抬起灰败的面孔,满口鲜血的厉声威胁道。风岚家当下是群龙无首,形若一盘散沙,可以用风雨飘摇来形容。而彭家眼下的强势威压绝不是作摆设的,他不信对方真敢在这时候斩下自己头颅……"哼!我风岚家虽遭遇不幸的变故,却也容不得外人肆无忌惮的欺凌上门。是可忍,孰不可忍!"三长老面透杀机的愤怒出声,整个人似若严冬飞雪般的冷冽,那情形,没人会怀疑他会不顾一切的刺穿这位华袍老者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