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以冀州如今的兵力,怎么可能还有伏兵?按照你说的情形,至少有一万士兵的埋伏。那么多人埋伏,怎么会没有丝毫的动静?”
严纲回到公孙瓒面前,将情况汇报之后,当即遭到公孙瓒的一顿责骂。
严纲此时回想了一下,似乎也对。那么大的动静,埋伏一万士兵,探子应该早就发现,没理由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们撤退之后,张郃也没有追击,这也很不合理。想到这里,严纲的冷汗止不住流了下来。
“末将有罪,甘愿受罚!”
严纲跪伏于地,恭声说道。他知道公孙瓒的性子,此时他最好不要推卸责任,直接认罪反而比较好。
“算了,此事也完全怪不得你,看来对方的将领是个有能力的家伙。”
公孙瓒挥了挥手,没有追究严纲的罪责。如今乃是交战之际,若是责罚严纲怕是会引起不好的效果。况且,严纲本是先锋,主要的目的就是探寻敌方虚实,此战严纲也没有战败。所以,公孙瓒便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末将谢过主公,末将请求再次率兵攻打壶关,定要将壶关拿下。”
严纲见公孙瓒没有责罚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想想自己被对方给摆了一道,心中极为不爽,想要再次请战。
公孙瓒豁然起身,咬牙道:“袁绍此人自私自利,当初联军讨董之时便可见一斑。后借我威名夺取冀州,不守信诺将冀州一半交给我。更是害死我弟,此次我将亲自率兵攻打壶关。拿下壶关,邺城便是囊中之物,我要拿袁绍首级祭拜我弟亡魂。严纲,你去黄巾军中传话,让他们即刻与我出发前往壶关。”
“喏,末将遵命!”
严纲领命,转身迈着大步走出营帐。
一刻钟之后,公孙瓒大军拔营推进。而黄巾五万余众亦是同时出发,当初黄巾余众找上公孙瓒合作之时,便承诺过他们只掠夺财物和粮食,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性命。因此,公孙瓒才同意和对方合作。财物和粮食没了可以再生产,但是人口没了,却是真的没了。只要将冀州拿下,他便可以慢慢发展,到时候横扫异族,将再无困难。
公孙瓒一直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条信念,他从小的志向便是横扫异族,从此只有汉人的存在。对于一统天下,公孙瓒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只要这天下是汉人的天下,谁当皇帝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异族。
简单的说,就是公孙瓒对异族有着偏执的敌视态度。
只是异族的实力不弱,作战的时候也异常凶悍。特别是异族都是在马背上长大,没有足够的兵力很难与异族作战。故此,公孙瓒觉得他要先掌控与异族交接的冀州、幽州、并州、凉州的大权,才能倾尽全力与异族作战。至于中原的争霸,就交给那些想要一统天下的人,他专心攻伐异族就是。
在虎牢关联军之时,公孙瓒就看出袁术此人有僭越之心,故此才与他合作。公孙瓒帮袁术消灭袁绍,夺取冀州,而袁术日则支持公孙瓒与异族作战,双方没有丝毫的冲突。而且,公孙瓒之弟公孙越的死与袁绍也有关系,公孙瓒出兵攻打袁绍也有理由。
如今,因为幽州刺史刘虞对异族的怀柔政策起了效果,异族稍微平静下来,也正好给公孙瓒机会夺取冀州。有了冀州丰富的钱粮和人口作为根基,拿下凉州、并州就更简单了。
待公孙瓒大军和黄金余众推进到壶关前五里处,严纲令亲信去树林中查探,果然发现林中并没有大队人马待过的迹象。
严纲气极,发誓必定要报此仇。
随后,公孙瓒下令大军安营扎寨,就壶关西边树林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壶关原本止有守军万余,后邺城派一万士兵援助,张郃与严纲交战之时,却也折损千人。如今壶关仅有不到二万的守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瓒士兵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
经过一夜的赶工,于次日太阳升起之前,终于造出五十架云梯,十架投石机。一时之间,公孙瓒营中是热火朝天,反观壶关之内,却是愁云惨淡。
张郃、董昭、逢纪三人于壶关之上眺望公孙瓒军中情形,三人俱是眉头紧锁。看公孙瓒的模样,似乎打算强攻壶关,即使有城墙之利,以公孙瓒十万大军,和黄巾五万之中,用人口都能把壶关给填平。
逢纪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如今公孙瓒造好云梯和投石机,对我军危害最甚。可遣一将率骑兵出关突击,破坏公孙瓒的攻城器械,否则有这些攻城器械在,壶关必将死伤惨重。”
张郃朗声道:“吾愿出关,誓死也要完成任务。”
“不可!”
董昭出言制止,目光微不可察的瞄了一眼逢纪,他不笨,已经看出逢纪想要借刀杀人。只是董昭不知逢纪和张郃有什么仇怨,竟然想要陷害他。更何况,现在是两军交战之时,壶关可统兵的大将仅有张郃,张郃的能力昨日也已经展现,以董昭的个人看法,张郃的能力绝对比只有匹夫之勇的文丑和颜良二人更强。想到这里,董昭就有些心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逢纪竟然还有心思陷害同僚。要是董昭知道逢纪仅仅是因为昨日商讨之时,二人没有询问逢纪的意见这才想要陷害张郃,怕是更加心寒。而且,董昭也在逢纪陷害的名单之内。
“董参军,为何不可?若是任由公孙瓒进攻,以壶关如今的守军,如何可守得?若是壶关失守,邺城将无险可守。主公归来,我等又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张郃急声反驳到。
董昭心中暗赞,张郃如此忠义之士,逢纪竟然还想陷害?董昭一直都有听说袁绍麾下谋士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今日见逢纪行径,心中更是深信不疑。
董昭敬佩张郃忠义,自然不想他被逢纪陷害,因此沉声解释道:“若是可以破坏公孙瓒的攻城器械,我必然不会反对。但是,想要以骑兵突击,是没有丝毫的可能。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乃是精锐骑兵,公孙瓒又岂会没有想到我们的做法?一旦张将军出关突袭,必定遭到【白马义从】的截击,到时候不仅不能破坏攻城器械,反而还白白搭上士兵的性命。”
张郃默然不语,对于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的厉害,他也曾听闻。如今听董昭解说,也就不再坚持。
逢纪不满董昭破坏自己的阴谋,斜着眼,冷笑着问道:“董参军,既然不能出关突袭,不知董参军可有高明计策?”
董昭摇了摇头,叹道:“如今之计,唯有死守壶关,等待主公和各地援军抵达。我等身为臣下,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守住壶关,对得起主公托付。”
“哼!”
逢纪冷哼一声,却是不再言语。
壶关之外,待士兵准备好云梯和投石机之后,公孙瓒目视壶关,大手一挥,大喝到:“全军出击!打开壶关者,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杀呀!”
“冲啊!”
“升官发财,只在今朝!”
公孙瓒麾下的士兵两眼发红的向壶关冲锋而去,一万士兵分成十队,驾着云梯直扑壶关。公孙瓒有统兵之才,自然不会让十万大军一窝蜂的冲出去,那样不仅士兵铺不开,反而会造成己方士兵的践踏。紧随一万士兵的乃是五千推着投石机前进的士兵,投石机想要能够使用,必须由五百人施放。
而五万黄巾,也派出一万人跟随作战。若是按照黄巾的做法,自然是一窝蜂的冲上去。不过,公孙瓒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让他们派出一万人跟随自己的士兵登云梯攻打壶关。
“张将军,我二人统兵不如你,此番便交由你来指挥。”
“喏!”
张郃没有推辞,神情肃穆的站在前方,腰间佩剑拔出,斜指公孙瓒大军。弓箭手早已搭箭于弓弦之上,只等张郃下令,便可万箭齐发。
张郃注视壶关下方,并没有立即下令,平静的看着公孙瓒士兵和黄巾靠近壶关,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一百步。当最前方的敌军靠近百步之时,张郃眼睛一亮,佩剑挥下,等候的三千弓箭手立马松手,箭矢有如蝗虫般射向敌军。
顿时,壶关之下惨叫声不断,转眼间便有千余人倒下。
弓箭手的射程是二百步,张郃放过前面的敌军,等到靠近一百步的时候,再下令弓箭手射击,如此便可让弓箭手的射击都能射到目标。而弓箭从壶关坠下,再加上射击的力道,能够一轮射伤敌军千余人,已经是很辉煌的战果了。
不过,倒下的千余人仅有数百人丧命,余下的人站起来,身上插着箭支,继续冲锋。不多时,已经靠近壶关城墙。张郃没有丝毫惊慌,下令另一轮的弓箭手上前继续放箭,又是千余人倒下。
如此经过三轮齐射,公孙瓒麾下士兵和黄巾军已有近二千人的伤亡。
而此时,余下的部众也已经来到壶关城墙之下,架好云梯,准备登上壶关。
“准备!”
张郃再次竖起佩剑,早已准备好的士兵,搬起巨石、滚油,等到十架云梯都爬满人的时候,张郃佩剑挥下。士兵们将巨石砸下、滚油泼下,顿时公孙瓒的士兵和黄巾军如雨点般从云梯坠下。
董昭在一旁观看,心中更是称赞。
张郃在如此情形还能保持冷静,指挥得当,日后必能成为上将。且张郃为人忠义,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