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作彼世的花样,最初本来唯有朱红这样的色调。
或许那抹花色,代表着姬的本质、祂的宿命。
渲染着持刀者的意志,所迸发的意念,化作那花败花落的异象。
煽动心弦,噙着狂意的笑容,任由花落消融在宛若落泪了刀芒。
一点又一点地摧毁着期待相守的念想,映照着那...彼暗红花的花语。
生死相隔、永不相见的的无尽爱恋。
然而玛修所挥舞的令刀,却焕发出了另一种色彩。
响失神望着逸散于只手的落花,感到疑惑、感到害怕。
一点点地发现到,比起盲目的行为本身,响所更害怕的是...盲目所引起的后果。
宝石翁走向凉亭的脚步,随着响的停止暂停,以领先几步的距离转身对响发问。
“你有想过,这样的景色,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吗?”
“绯色的花语,造就了对世界的侵蚀。”
“霞色的花语,衍伸出了净化与隔绝。”
“那么...”
宝石翁的话语故意在这里停顿,然后响接续了这里的断句。
“那么...克莱茵之蓝的彼岸之花,也必定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力量。”
潜藏在人类脆弱情感下,那一隅无法退让的区域,就是人类最珍贵之处。
“那个女孩...”
“玛修是一个早已定好结局的人,过去如此、现在依然。”
宝石翁幽深的眼睫,蕴含着似笑非笑的阖掩。
响张开嘴巴,以复杂的语气说着。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有限的未来,但其实很多人都没却切的实感。”
响叹着气,松开了希望确认花瓣虚实的紧握。
“因为啊...秒针、分钟、小时,甚至是365天的度过,对比一生也只不过是几十分之一。”
“这样建立在猜测的等分,馍糊了对于时间流逝的感觉。”
响看着眼前拥有超越人类寿命的死徒,对宝石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不到尽头的猜测,让人们自以为是的认为,时间还有很多。”
“而我...其实也是其中之一。”
宝石翁没有对响的比喻多做评价,而是开始提起...神灵坠击其间所发生的事情。
“光是知道这一点,线索还是太少了,我好心...多给你一点提示好了。”
“当时知晓灵魂之海的真相,在圣杯战争那晚此世所有之恶的诅咒,其实根植在了你的体内。”
“没有自觉,本该被庞大的恶意吞噬。”
“但她...那个被你称为姬的存在,化作白色彼岸之花守护了你。”
“霞色花朵隔绝恶念的净土,在你的拒绝下,冲破了平衡,然后...你遭到了诅咒的吞噬。”
世界的恶意针对性的降临在响的身上,宝石翁知道这点,却没有将原因说出。
“圣堂教会的某人使用封藏的礼装,唤出了你前世的倒影。”
响对此喃喃。
“同样围绕某种刻意的诞生、同样!有限的生命。”
宝石翁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却又点了头。
其不明意味的举动,稍微分散了响的专注。
“相似的两者,玛修与倒影却抱持不同的观念,但其实他们的本质,殊途同归。”
“他们挣扎、他们迷惘,渴望自身的不变。”
“是保持天真,还是为了对抗现实而随波逐流?”
“却又希望,没有可能性的未来发生奇迹。”
“渴望那已经定下时间的死期,被某种被变因所改变。”
响回想着当时的情境,说出那场战斗的结果。
“彼此信念的碰撞,没有碰撞出结果,因为倒影放弃了争论。”
“或许...他...也承认了玛修的天真。”
宝石翁心头有着一股火,却没有将此表现出来。
“她知道...天真的后果、她知道...放弃了就会很轻松。”
描述着引人发笑的蠢事,不讨好的事情被女孩的固执所衬托,使这种蠢事让人...笑不出来。
“愚蠢的信念,在无法抵挡的压力下,仍然不放下心中的天真。”
明明又已经不堪其重地对此哭丧,玛修手上的颤抖却没有让令刀抖落。
“就像你说的那样,克莱茵蓝是由那个画家所定义的颜色。”
“可其实画家所渴望的色彩,仅存在于理想之中。”
“那样的花朵、花色,代表脆弱女孩的梦、代表...脱胎于现实的幻想。”
响怅然,也无奈。
“那是...呼唤奇迹的力量。”
在响与宝石翁的眼中,不知来源的花落之处,出现了乱码般的符号。
本该明确分隔的夹层,在那奇迹的作用,呼唤出了连接的锁链。
望着半空上若影若现的战斗,瞥了宝石翁一眼,然后响沉默的迈起无痕的步伐。
在已经没有人影的场所,宝石翁再次走向空无一人的凉亭。
只不过...迈脚的老人,却在一步步之间,化作了成群神秘的珈蓝蝶群。
舞动的蝴蝶仿佛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现象,荡起坠落的花瓣。
其暴风袭卷着克莱茵之蓝,与蝴蝶交织共舞之下,再次犹如黄梁一梦,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