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意识开始,眼中所看到的景色,让弗拉特不断问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迥异迷蒙的色泽,流转在双眸的视野当中,那是其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轻挂爽朗的笑容,其实...心里并没有如这抹微笑一样...高亢且无忧无虑。
面对没有面貌,甚至形体都被黑暗所覆盖,只有轮廓的异常,弗拉特却没有逃跑。
仅有八岁的弗拉特,对比这个只能用异物来形容的对象,似乎都能够用豆丁来称乎这小子。
“你好像并不害怕我。”
本该是异物来说会比较正常的话,却是从弗拉特嘴里托出。
轻描淡写的言语,并非反其道而行地故作镇定,而是真切实意的真心话。
能够感知到情绪的异物,代表形体的轮廓在那个瞬间,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产生了波动。
没有看到具体的发声器官,亦或是嘴巴,却发出了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说,太奇怪了吧?该害怕的明明应该是你。”
弗拉特嘴角带着笑容,诉说着怪异却又可怕的遭遇。
“好像照常理来说,是我要害怕耶,或许...是脑筋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虽然没有具体的形容,但异物却马上从这句话了解了弗拉特思绪的变化,因为它一直关注着这个奇怪的男孩。
在异物陷入沉默时,弗拉特继续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那些大人自以为伪装地十分彻底,并且严令所有在我身边的人,都该表现地自然。”
如果被人吩咐就能做到,那就不会有演员这样的职业。
或许有人刻意之下能够有模有样,但大多数人并没有这样的才能。
“如果没有刻意去督促,或许漏洞不会这样明显,因为「故意」之下,反而离「自然」越来越远。”
毕恭毕敬的举止,根本不需要观察细节那般专注,就能从平常中感觉到他们心底的抗拒。
“他们...在畏惧我,甚至...渴望将我杀掉。”
“既然已经了解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不逃走?”
谈到有人想要抹杀自己,嘴角的上扬却没有停止,弗拉特仿佛没有名为危机感的意识。
“我该逃吗?这里可是我的家耶。”
这句话成为了话题的终点,过了好些时日,弗拉特都没有再见到这个有善的异物。
当弗拉特以为这个异物已经从这个地方离开,某一天它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伴随一场轰轰烈烈的爆炸,浩大的火势席卷了弗拉特定义为「家」的所在。
没有多想,弗拉特就能猜到,爆炸是异物一手操办。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要救你。”
弗拉特瞬间没有了笑容,一脸苍白并无力。
“所以...我才问!为什么要救我?”
从一开始,弗拉特想要问得始终都是这个问题。
挂着笑容,并非代表心中对此不介意、表现得不再乎,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在乎。
理应不是人类的异物,却像个人一样,夸张地、开怀地、恶狠狠地怪笑出来。
“就像你当时用一个明显不是真心话的回答塘塞我,我也可以用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回答你。”
不知悲剧的爽朗?不...明明那是看透悲剧却用笑容代替哭丧。
“但我可不是你...这个装成熟的小豆丁。”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温暖却粗大的手掌,温柔抚摸弗拉特的头。
“因为啊...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所以不要那么轻易地放弃活。”